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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锦玄 第223章 趋之若鹜之本源

    “让开,让开。”青州知府带着官兵来到清风楼。

    “是谁在这里滋事挑衅?”青州知府孔正庆威严地问道,一时间清风楼静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

    “孔大人,你终于来了。小爷我可在此等候多时。”赵荃阴鸷的声音从二楼栏杆处响起。

    原本蹲在瓦子台上的言云,后背一凉,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她缓缓转身向上望去,正是那张让她死也忘不掉的脸庞。

    锦言察觉到言云苍白的脸色,还有止不住发抖的手指,她捏住言云的手轻声问道,“怎么啦?言云?”

    孔正庆见到赵荃,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赵荃站在二楼,眼眸冷冷扫过楼下站着的人群,好似看着蝼蚁般。

    赵荃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到孔正庆面前“孔大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这贱人自己从楼上跳下,伤个半死。她却要讹上小爷,你来得正好,将这贱人赶紧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孔正庆手一挥“来人,将那女子带走。”

    “慢着。”锦言站起身来,毫无惧色道“大人,您身为青州父母官,怎能凭一面之词就如此潦草将人带走?若是没有遇到什么,谁会平白无故从二楼一跃而下,况且还是位姑娘。

    在场的各位乡亲父老们,大家若不出来说句公道话,万一以后自己遇到了类似情况,也没人会站出来帮你。”

    在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因为锦言的话慢慢动摇,有人喊道“大人,是那位公子将这姑娘掳上二楼,姑娘才从二楼翻身跳下。”

    又有人补充道“这姑娘原本在这大堂好好坐着,从没招惹过别人,是楼上那位公子见色起意。”

    “对,我们都看到了,请大人明鉴。”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赵荃只从鼻孔里轻哼一声,轻蔑地笑了。

    孔正庆有些为难,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又看向赵荃。

    赵荃却朝他翻了个白眼,微微仰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心中清楚,正是自己的父亲赵太尉将孔正庆提拔起来,赵荃笃信孔正庆会按他的意思来行事,所以一点都不慌张。

    正在这时,有人拨开人群,长腿一迈跨上瓦子台。

    锦言见了来人,面露喜色道“承宽哥哥,你怎么来了。”

    “刚好进城来办些事儿。”承宽转过身,面对着孔正庆和赵荃,将锦言她们拦在自己身后。

    孔正庆正愁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突然冒出一个二愣子。刚好给了一个台阶,他凝住眼神,厉喝一声“你又是谁?扰了本官判案,可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听着是对承宽说的,但也是在敲打一旁多嘴的人。

    “孔大人,您可快一点,小爷可没这么多时间来陪着。”赵荃不耐烦地跺了一下脚。

    孔正庆朝身后的兵喽喽,伸手一挥“你们都耳聋了吗?赶紧将这女子给我带回衙门去。”

    得了令的官兵跳上瓦子台正想要拿人,锦言和言云伸手将那姑娘护住。

    承宽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对着孔正庆说,“孔大人,您上前一步,来看看这是什么?”

    孔正庆上前一步,定睛一瞧,那明晃晃的令牌上刻着“御医”两字。

    承宽铿锵有力道,“在下不才,机缘巧合为陛下医治了顽疾,这是陛下所赐,让我多行善举,救他的子民于病痛之中。今日这位姑娘我要带回去救治,否则就违背了陛下之托。孔大人这是要忤逆吗?”

    御赐之物,非同小可,孔正庆对着令牌双膝跪下,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跪下。赵荃见状,也不得不跟着跪下。

    承宽一人站立着,他眼角余光见到大门处有一人影向外快速走去,消失在视野中。

    赵荃起身,恶狠狠地盯着承宽,包括站在他身后的锦言。然后用手抹上脖子,对言云比划了手势作为警告。

    孔正庆两边都得罪不起,只能哄着赵荃,将他带出清风楼。

    等他们一走,承宽蹲下立刻检查那姑娘的伤势,“还算万幸,等我回药庐配几副药来,然后配合静养,应该问题不大。”承宽的话,让锦言和掌柜都放下心来。

    开店经营,最不希望发生触霉头的意外,这位郎中能救治姑娘,也算是帮清风楼挽回些名声。

    承宽把锦言拉到一旁,严厉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若今天我不在,你怎么收场?”

    锦言虽然知道今日之事是侥幸,但也忿忿不平反问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明明是那纨绔做的恶,害得这姑娘如此痛苦,难道要我袖手旁观吗?”

    承宽见锦言脾气上来,深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担心你~你们的安全吗?”

    言云上前拉着锦言的手,柔声化解道“锦言,你的初衷是好的,做法也是对的。但承宽说的也没错,若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对记挂着我们的亲人而言,也是一种煎熬,对吧。”

    这些道理,锦言心里都明白,她喃喃道“是啊,若是没权没势,就只能任人欺凌。人能活着,可真难啊!”

    说完这句话,锦言好似浑身的力气用尽般转身离去,言云担忧地跟上,扶住她。

    承宽耳边响着锦言最后的一句话,他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块春日宴上得来的牌子,若是没有它,今日他们可能都没法全身而退,这枚小小的御赐牌蕴含着那么大的力量,大约这就是人对权势趋之若鹜的根本吧。

    他自嘲的一笑,好似笑自己刚刚与锦言说教的话有些不自量力。

    承宽扭头望去,看着言云扶住锦言往楼上走去,他正犹豫纠结着要不要跟上。

    清风楼的掌柜走了过来,对承宽躬身致意“多谢神医出场相救,否则今日小店就没法正常营业了。刚才神医是有提到那姑娘并无大碍对吗?那位姑娘,我已经派人扶到后院休养着。”

    承宽回过神来,抱拳对掌柜说,“多谢掌柜的仁义之心,等我配了药送过来,她静养几天应该无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