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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梨花处处开林挽朝阿梨 第198章 薛玉荛醒了

    十一伤了薛玉荛的事情,裴淮止也听说了。

    他只是测眸看向来传消息的卫荆,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薛行渊也在林府?”

    “是啊,他妹妹伤得重,现在只能先住在林府。”

    裴淮止刮了刮鼻子,目光低沉的思虑的几下,挥了挥手:“去,叫海神医把他妹妹治好,我要他现在,立刻,马上,从林府滚出去。”

    “啊?”

    “啊什么?”

    “还要我去啊?早上帮大人去盯着林府,到现在都没吃一口饭,连口水也没喝。”卫荆捂着肚子嘟囔,他这人嘴馋胃口又大,向来都是这样。

    “你天天吃不饱睡不好,能不能有点大理寺卫的样子?换策离去。”

    ——

    “不去。”

    策离冷声拒绝,转身就要离开。

    卫荆瞪大眼睛,这还是策离第一次拒绝他呢。

    他追上去,聒噪的喊道:“求求你了策离,好策离,魏延还约了我在天香楼吃饭呢,天香楼的饭可难约了,你忍心让我就这么白白错过吗?”

    “忍心。”

    策离头都不曾回。

    若是平常,跑一趟没什么。

    可自从上次从江南回来,林少卿的那侍女莲莲就对自己……很奇怪。

    连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了。

    回程那几日,她甚至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

    ……

    策离不知道原因,但想想,却也是好事。

    到时,如果发生什么事,也好过多一个人为自己难过。

    “你别说了,我不会去。”

    卫荆哑然,这才发现策离有些不对劲。

    “好……好吧。”

    ——

    林挽朝看到来者,微微讶异。

    “你们大人让海神医来的?”

    卫荆点了点头。

    林挽朝眼中闪过笑意,她猜到了,某人可不喜欢多管闲事,突然来,只怕是吃醋了。

    “好,那就多谢海神医了。”

    卫荆得了令,跟着莲莲往薛玉荛养病的屋子而去。

    海神医进了屋子,薛行渊警惕地看向他,莲莲急忙解释道:“这是世子府派来的神医。”

    “神医?”他可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神医,更何况是裴淮止派来的。

    海神医看出他眼中的怀疑,颇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你到底要不要老夫替你治病了?瞧着这姑娘,心肺受损,若是愈合的不好,恐怕三五天都醒不来。”

    他说的倒像真的,可薛行渊不明白,为什么裴淮止会帮他。

    “当初我被十二人屠重伤,就是海神医救了我,你可以不信裴淮止,但你不能拿自己妹妹的命作赌。”

    众人闻声抬头,林挽朝正走了进来。

    薛行渊一看到她,眼中的冷意顿时消散。

    “阿梨,我……”他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妹妹,再抬头,便说:“好,我信你。”

    卫荆看着海神医开始替薛玉荛医治,便退出来想透口气。

    刚出来,就看见莲莲也站在门外垂头丧气一般。

    “莲莲!”

    他兴冲冲的打招呼,可莲莲只是抬头闷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卫荆不理解了,怎么都死气沉沉的?

    莲莲看见卫荆在一旁,深深吸了口气,过去问:“策离怎么没来?”

    “他啊?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死活不愿出门。”

    莲莲黯然的垂下了眼,说:“他还真这么讨厌我。”

    说罢,转身就走了。

    卫荆:?

    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

    策离放走飞鸽,拿着字条去找了裴淮止。

    裴淮止接过,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打开,带着苍凉笑意的神情,在看清那些字后,微微恍惚一瞬,浮上了凝重。

    “大人,怎么了?”

    “裴舟白意欲接见裴绍。”

    “裴绍不是……不是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么?他一向固执,此刻又怎么会在皇上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与裴舟白见面?”

    裴淮止眯起眼,将手上的字条放在火烛上。

    火舌顷刻间便将字条卷燃殆尽,只剩轻飘飘的灰烬。

    裴淮止一笑,“不知道。”

    禁卫军虽然听从裴淮止调遣,可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裴绍的人盯着。

    且与兵部之事,本就已经惊动裴绍了。

    策离眉眼严峻,迟疑道:“先不说王爷会不会和太子殿下联手,就是是王爷向太子透露一星半点,我们这么久的筹谋都将付之一炬,胜算渺茫。殿下,还要继续吗?”

    “策离,你觉得这血仇,能报么?”

    策离一怔,目光沉重。

    “大人,我们筹谋了整整四年,那些弟兄、蓬莱国的子民们,都抱着希望。我不知能不能胜,我只知道……我们绝不能弃。”

    绝不能弃。

    裴淮止皱了下眉头,忽然就想起了林挽朝。

    如果败了,那他将是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可她呢?

    她那样的性子,大抵会舍命为自己复仇,然后也落得一个痛苦绝望的下场。

    为了他吗?

    为了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划不来。

    裴淮止自嘲一般的扯起嘴角,眼中却是悲凉至极。

    “静观其变吧。”

    ——

    薛玉荛醒了。

    薛行渊也是很吃惊,不知道那老郎中给她用了什么药,只是熏了熏药,又在胸口和手腕上扎了几针,人将淤血吐了出来,随即就醒了。

    薛行渊趴在床前,握着妹妹的手,神色慌张担忧,“玉荛,怎么样?”

    “哥?”

    薛玉荛觉得眼皮沉重,她看了一眼外面,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第二日了。”

    “第二日?”薛玉荛反应过来后,苍白的脸忽然笑了:“哥,你见不到太子殿下了。”

    薛行渊眼底泛红,他摇了摇头,一只手抚摸着薛玉荛的额头,苦笑着:“哥哥不去见殿下了,玉荛说的对,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在一起才是最好。”

    他这一晚上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娘临终的遗言,想到娘让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

    他没了爹没了娘,他的弟弟妹妹也是。

    他是唯一的长者,长兄如父,他却只是想着那些情爱之事,甚至都没有与弟弟妹妹好好吃过一顿饭。

    还有阿梨……

    他怎么会不知道,阿梨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强求。

    最终伤害了她,把她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