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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的岛 第90章 雏鸟情结

    “陈知衍。”闻听听打断他,她语气是急促的,只是声音仍旧轻缓:“我并不想拍宣传片,我在意的也不是宣传片,我在意的是,为什么作为我男朋友的你,会选择付寒。”

    这也是闻听听这两天一直在想的问题。

    科室里背地里说的那些话,其实闻听听都知道,也知道别人都在猜测她和陈知衍会分手的事情。

    她抬眼看向陈知衍,眼里是支离破碎的光,“陈知衍,我也需要你的解释,可以吗?”

    陈知衍的面容,无可否认是绝佳。

    只是在这种时候。看上去还是冰冷更多。

    他垂下目光,黑瞳之中并没有多少情绪,反而是趋于了平静:“有什么区别吗,还是你觉得只要作为你的男朋友,就应该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凭什么?”

    闻听听被他这一句反问给问的说不出话来。

    陈知衍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或者未婚夫妻,就会丢失我的立场和原则。”

    “投票是科室组织的,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认为你不合适,所以我投给付寒,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明白你在矫情什么。”

    陈知衍说完,他绕开闻听听准备出去,准备拉开门的瞬间,却又停下,回眸看向闻听听:“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说明,即使我说过会对你负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是你的所有物。”

    他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闻听听一个人在狭小的屋子里,整个人都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陈知衍和闻听听就像是彻底冷战了似的,虽然平时陈知衍对闻听听就冷漠,但是这次是直接到了忽视的程度。

    好几次,他去护士站的时候,甚至直接叫了左甜,哪怕闻听听明明就在旁边。

    于是关于闻听听和陈知衍分手的谣言也越来越多。

    闻听听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方洄只能劝陈知衍:“知衍,你和听听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你们两个人的状态都明显不对劲。”

    陈知衍问:“哪里不对劲?”

    “你难道没发现,最近两次开会你都在走神吗?”

    陈知衍说:“我只是在想手术案例而已,再说,我什么时候在意过她?”

    方洄一噎,他有点想说,都没人提你在意她呢,自己就提了出来,还敢说自己不在意?

    可他也知道陈知衍的性格,只能说道:“那你最近有没有听到科室里的传言?”

    “什么?”

    方洄:“都在说你和听听要分手要取消婚约了,说是你和付医生好事将近。”

    其实也不怪科室里的人胡乱猜测,要不是他和陈知衍熟悉,端看他做的这些事,他也会觉得陈知衍和闻听听玩完了。

    只不过到底还是不忍心陈知衍犯傻,所以方洄才来提醒一下。

    果然,他看到陈知衍眉心轻轻蹙起,“我没有说过要和她取消婚约。”

    他既然说了会对闻听听负责,就一定会做到。

    方洄摊手:“你是没说过,可是你是这样做的,所以你该知道听听现在心里会有多难受了吧?你还是赶紧找时间哄哄她,免得你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医院里对听听有想法的人是真不少。”

    方洄一走,陈知衍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并不喜欢被人议论私事,更不喜欢被人传谣言。

    和闻听听发生关系的那一天,他就说过会对她负责,即使对她并没有其余的感情。

    陈知衍将自己面对闻听听时候的情绪波动,全部归为雏鸟情节。

    或许还有一点占有欲。

    但是这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而导致的。

    —

    下班的时候,于鱼给闻听听打电话,说一起吃晚饭。

    闻听听刚答应,左甜就凑了上来,眼睛亮晶晶的问她:“你们要去吃饭呀?张珈树也一起?”

    “嗯,他也在。”

    左甜脸上的笑容更甚,只不过还是有些害羞,她扭捏道:“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闻听听想起,上次左甜要了张珈树的微信以后,她也没问过怎么回事。

    她有些迟疑,不知道左甜知不知道张珈树是结巴的事,也担心张珈树会不会不乐意。

    左甜猜出来她在想什么,当即晃了晃手机道,“放心,我自己和张珈树说,他不会拒绝我的。”

    闻听听见她一脸欢喜的模样,犹豫片刻说道:“左甜,张珈树他和你说过自己的情况吗?”

    “他没主动说,但是我问出来了。”左甜笑得很甜蜜:“他说他是孤儿,现在开着一家汽车修理厂。”

    “哦,他还是个小结巴。”

    闻听听心里一松,还好张珈树和左甜说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她当真担心。

    不过她问左甜:“你就不介意吗?”

    因为张珈树是个结巴,其实看不上他的人很多,就连小时候在孤儿院,也有很多小孩欺负他。

    左甜不假思索道:“有什么好介意的,多可爱呀,这样他以后吵架肯定吵不赢我,而且我本来就挺话唠的,要是找个对象比我还话唠,那我们岂不是吵死了,肯定没两天就烦死对方。”

    闻听听没想到左甜还有这样的道理,她点点头,带着左甜去找于鱼他们。

    路过医生办公室,正好碰见里面又在开会。

    闻听听目不斜视,径直离开。

    而里面的陈知衍,目光下意识跟着她。

    李诚碰了碰他的胳膊,“知衍,主任问你话呢。”

    陈知衍这才收回目光,面色不改的继续开会。

    —

    闻听听想过很多种左甜和张珈树相处的模式,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左甜像个登徒子,不住的往张珈树旁边凑,而张珈树板着一张脸,使劲往旁边挪。

    于鱼见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怎么有种猪八戒被高小姐调戏的感觉。”

    左甜咦了声,反驳道:“哪有这么英俊帅气的猪八戒,我们张珈树怎么也是天蓬元帅!”

    “好好好天蓬元帅。”于鱼笑得不行,但转而看向闻听听的时候,又收敛了笑意:“听听,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前两天我和张珈树去孤儿院,曹院长说收到了一笔两万块的转账,我和张珈树都猜到是你,但没和曹院长说。”

    绿月亮孤儿院虽然一直都在资助名单上,但是因为时间太久,不仅设备和房屋老旧,而且因为接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身体有残缺的,很少会有人选择来这里领养,所以社会关注度也越来越少。

    像这种有好心人捐款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过。

    于鱼担忧道:“听听,你身上还有钱吗?”

    闻听听没说话,于鱼立马反应过来,她说道:“我给你转点钱。”

    闻听听连忙道:“不用,没事的,我这周末还要去沈玥那里,到时候就有钱了。”

    “可是那才多少钱,你本来又在存钱准备做手术,现在又把钱都花在了孤儿院,那你的手术费要存多久?”

    闻听听咬着唇角,她有些头疼,也只能说道:“慢慢来吧,我还可以等一等的,孤儿院这边的事更重要。”

    听到这里,左甜哪里还不明白,又想到之前,闻听听分明对宣传片不感兴趣,后面又想要参加的事情。

    她忍不住吐槽道:“听听之前本来可以有钱的,还不都怪陈医生,把票投给付寒。”

    于鱼问:“什么投票?”

    左甜就把事情说了,于鱼的脸色难看的不行,“陈知衍在想什么,他是不是不知道这笔钱对你有多重要,退一万步说,就算不知道,也不该这么背刺自己未婚妻吧?”

    闻听听不想说和陈知衍有关的话题,她索性又问于鱼,“所以孤儿院那边,这几天怎么样了,我上次给他们买了新的吃的。”

    “说到这个。”于鱼沉默了下,看向闻听听:“听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她又买吃的,又给孤儿院匿名捐钱的,一看就有事。

    闻听听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告诉他们,她垂下眼睫毛,本来想推过去,但是张珈树却看着她,一脸严肃:“不许,骗人。”

    闻听听闭上眼,还是没开口,只是她心里也因为这件事很乱。

    说真的,这件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因为牵扯的不仅仅是华韵,也不仅仅是云鼎一家企业。

    而是津南津北所有的慈善机构,以及参与了慈善项目的公司。

    事情的严重性,闻征和她强调过,她自己也清楚。

    于鱼和张珈树对视一眼,开口道:“听听,有些事情你应该告诉我们,这样大家才能一起想办法。”

    许久,闻听听才颤着嗓音开口:“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骗了。”

    —

    散局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沉默。

    于鱼深吸一口气,她和闻听听说道:“别急,这件事我们想想该怎么处理,院长那边……我们想想措辞再说吧。”

    闻听听嗯了声,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小的孤儿院,哪里有和庞大资本对抗的本事。

    出去的时候,外面在下雨,闻听听刚想回去店里借伞,就看见一个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

    陈知衍撑着一把伞,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他垂目看向闻听听,语气没什么波澜的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闻听听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陈知衍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才淡淡开口:“我并没有说过要和你解除婚约,我不想别人误会这件事。”

    所以,来接闻听听回家,是可以证明自己的方式。

    坐上陈知衍车的时候,闻听听还是很沉默。

    因为下雨的原因,外面光线很暗,连带着车厢里面都是灰暗的。

    闻听听低头看手机,果然看到有陈知衍的未接来电,但是只有一个,响铃了五秒钟。

    她闷声解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店里很吵,我没听到。”

    陈知衍嗯了声,当做回答。

    闻听听手指纠缠在一起,她又慢吞吞的:“我很意外,你会来这里。”

    “我说了,我并没有想和你解除婚约,科室里那些话不用听。”

    “是吗?”

    莫名的,闻听听在听到陈知衍这样的话以后,却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她总觉得陈知衍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样,并没有多少感情,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

    是对她的责任。

    仅此而已。

    她忽然就想问:“陈知衍,如果我说其实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任呢?”

    其实本来也算不上谁负不负责任的,那天的事情她也是自愿。

    陈知衍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收紧了一下。

    不需要对她负责吗?

    他好像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