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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水浮尘 十五

    两厢有意,一来二去,郭天和萍儿避着别人很快苟混在了一起,关系发展得热火朝天,并开始计划两人的欢喜未来。萍儿还把两人的八字请人看了,竟说是命里的绝配。于是郭天愈发觉得萍儿才是自己真正要找的女人,她最大的能耐就是知道怎么让他开心。他知道她依顺他同时又在巧妙地摆布他,但他喜欢她耍这种自以为得计的小花招,感觉飘飘然很是受用,她的围着他转的无处不在的心眼让他享受到一种在阿乔那里绝无可能获得的做男人的骄傲,为此,他动辄戳着萍儿美丽的鼻子戏谑调笑,“你这家伙,妖精一个!不过,我郭天就是喜欢被个妖精缠着!”

    萍儿怕夜长梦多,便盼着郭天跟阿乔早点离婚,她跟郭天说离婚的事最好是他先提出来,说谁是谁非并不要紧,好歹不能落下个被阿乔甩了的名声,那样就失了郭家的身份!“她不是傲吗,最终是你不要她了,看她还傲什么!”萍儿冲郭天道。其实萍儿与其说是想维护郭家的颜面,不如说是想为自己在阿乔那里争出一点尊严——就算自己一直想攀附郭天,但也不至于捡阿乔唾弃不要的赶紧捧起来含进嘴里!她想:不错,没嫁的时候你阿乔是个仙女,郭家稀罕,千娇万宠,但一旦嫁了,你就该夫唱妇随,踏踏实实做个贤惠女人,总摆不正自己位置,还要耍从前大小姐的脾气,让郭天终于不喜欢甚至嫌弃不要了,也是合情理的事情,怪不得谁!郭家的儿媳就该是我萍儿这样的人去当才正合适!

    郭天哪能不知道萍儿的这点心思,呵呵一笑,道,“不急,宝贝,先让她傲去,傲个够!她不就是想让郭家去求她吗,也求了,但以后还想要这个面子,没了!总有一天她得低头,到时候我就一句话——这婚离定了!宝贝你就等着瞧!”

    郭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止不住翻腾着不安和沮丧。他已经许多次想过从阿乔那里把自己失去的面子夺回来,但他一想起阿乔经常甩给他的冰冷厌恶的脸色,心里就没了底气,觉得自己在阿乔面前一直扮着个讨她欢心的耍贫求饶的低下角色,某天突然间变得硬气起来,她又怎能不觉得可笑,她只要鄙视地盯着看他几秒,他就会立刻招架不住,他觉得他这辈子,阿乔是唯一让他抬不起头来的人。

    郭天心里想什么,萍儿也一样是心知肚明,于是娇滴滴说道,“那我就等着瞧,你可不能辜负了我,你要知道,我萍儿不是现在才成了你的女人,老早我就把心给你了,只是你鬼迷心窍……你坏死了,就你这个坏劲勾人……”一边说一边早把身子贴过去,直让郭天顿时神魂颠倒。

    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郭天和萍儿总是秘密幽会,时间一长,还是让人捉到影子嗅到了气味,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郭母偷偷把真情告诉丈夫,郭学耕闻之大怒,怒骂儿子丧失道德,尤其还不知行事谨慎,竟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郭家再次陷入被动,之前他心里还每每抱怨阿乔执拗得有些过分,如今面对儿子放浪如此,直觉得阿乔可悲,无论如何郭家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丁家交代了。

    愤怒归愤怒,郭学耕总要想办法平息事端,别让人们背地里一色是对郭家的咒骂。但跟妻子商量了好一阵,自己又整整想了一夜,连郭学耕自己都吃惊,自己脑子里终于还是摆脱不掉一个略显下作的计谋,就是,找个可靠的人放出风去,说郭天和阿乔两人日子过不下去,是因为郭天怀疑阿乔不能生育,这事尽管郭天并不在意,还安慰阿乔,但那阿乔却是个敏感要强的,总误会郭天嫌弃她,这才跟郭天争吵不断,事情一发闹得不可收拾,终致阿乔委屈之下跑回娘家,从此不思回头。郭学耕晓得人言可畏,这谣言只要一传开,大家多半就信了,想来阿乔和郭天结婚快一年,阿乔确实不曾有过身孕,如此,在大家眼里,这桩行将破裂的婚姻,谁是谁非,丁郭两家也就平分秋色,各占了几许道理和几分颜面,至于郭天移情那个对郭天早怀倾慕之心的萍儿,虽是不端不耻之举,算作公子哥恼怒之下的一时性情,便多少也能够理解。而且,郭学耕想,就算丁家听到这谣言一时气炸了肺,但依着丁家在这件事上从头至尾都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咽的心情,又怎好意思去滔滔争辩,一样只好忍了。或阿乔若真是气愤不过,想证明自己并非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服服帖帖回归了郭家,那就更是皆大欢喜之事,并不怕那萍儿日后纠缠不休,谁让她自个儿要往郭天身上扑!

    果然如郭家所想,丁家夫妇听到外面传言,立时乱了分寸,气愤郭家欺人太甚,却是有苦难言。丁可彬转而埋怨阿乔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将就着跟郭天过下去,冲阿乔叹气说道,“我看他本来对你不错的,事事让着你,对我们也很客气,是你有些任性了,赌气跑回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年……”

    覃芸凄然不语,心里翻腾着无数的悔恨。

    “倒替流氓说话!”阿乔冷冷回道,此时她脑子里想的不是郭天,而是萍儿。她恨萍儿恨到极点,觉得郭天把她的青春彻底毁了,萍儿却在自己那块耻辱的废墟上得意洋洋地栽种她美艳的花朵,她为那两个人不知羞耻的苟且合欢感到恶心,同时又感到萍儿的趁火打劫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阿乔发誓决不能让萍儿轻易得逞。

    “我们斗不过人家,这下好了,骑到我们头上……反正把事做绝了,我们又能怎样?怎么收场呢?是,离婚,郭家巴不得呢!”丁可彬道。

    阿乔冷笑一声道,“已经这样了,这婚我还就不离了,我也绝不会回到郭家,倒要看看他郭家还有我那个好朋友萍儿怎么表演!有戏看呢!你们,别给人家看着像没脸见人似的,越这样,人家越欺负,大家都怕流氓,流氓就成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