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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永不落幕 第10章 她才想弄他们,好吗

    暨平一中高一下册末才会进行文理分科,所以把开学测试的九个科目考试排在三天,周三物生政,周四化史地,周五才是数英语。

    考场安排则是按照上学期末的总成绩排名分考场,1班1号考场塞年级前50名,2班2号考场,塞年级50-100名,以此类推。

    但暨平一中的实验班、重点班、平行班的顺序则是相反,班级数字越往后,班级越是学校的重量级,所处的楼层也就越高。

    所以高楼层的重点班学生几乎都要跑去低楼层的平行班考试。

    上学期黎珂虽说是理科年级第一,但总成绩已经排到了100多名,所以考场在3班。

    政史地成绩对她选择分科影响不大,黎珂也没花时间去学,文科科目考试对于她来说就是走个过场,物化生她做足了准备,考的时候还算得心应手。

    但没想到临门一脚,是最后一门语文考试给她的。

    周五下午五点,当考场里的考生陆陆续续走出考场,黎珂才拿起笔袋和语文卷子起身,人都还有点懵,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她作文没写完。

    她黎珂怎么会语文作文没写完?

    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

    这次语文论述题很难读懂,开篇六道选择题就磨了她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模棱两可地选下答案,正确率她都不敢保证。

    原本预留70分钟写作文,也只剩下了50分钟。后面十分钟,黎珂龙飞凤舞、奋笔疾书,800字的字数要求,她还差个150字的时候,考试结束的钟声就无情响起,一向淡定的她,最后盯着墙壁上的钟,掌心都沁出了汗,再最后欲哭无泪地看着小半面空落落的答题卡,被老师抽走。

    “疯了疯了!这次语文考得也太踏马难了!我裂开!文言文考得什么玩意啊!”

    “那不是!还有论述题,一大段文字,又臭又长,六道选择题,我选得颤颤巍巍!”

    “完了完了,考试考完了,我也完了!我语文不会不及格吧!”

    “哪个学校开学考试就整这么难啊!”

    “才一个假期,为什么知识这么快离我而去!”

    “上午数学没考好,我还指望下午语文拉分,现在确实是拉分,把我往低分拉!”

    乌泱泱的人头不断从考场中走出来,上下楼层的学生涌动,却是阵阵哀鸿遍野。

    同一楼层的考生差不多都是同一水平线,你难我也难,你易我也易,听到大家都在吐槽,黎珂出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作文没写完就没写完吧,还有下次月考不是?黎珂如是安慰自己。

    准备抬脚上楼时,连廊涌动的哭唧唧的行尸走肉不见少,黎珂决定在二楼上个厕所才回四楼教室。

    女生厕所的队伍总是又长又慢,男生那边几乎是空空如也,每次课间排队上厕所,黎珂都有种想冲进男厕的冲动。

    由于出考场晚,排到黎珂时,队伍尾巴都没人了,黎珂把笔袋、试卷都扔在厕所外的洗手台上。

    上完厕所出来,刚到门口转角,黎珂视野内出现一双熟悉的白色板鞋,她目光毫无防备地再往上一看,下一秒就闪电般缩回了厕所里。

    什么鬼?

    什么鬼?

    黎珂靠着入门的墙壁,洗漱台外站的是肖柯他们。

    对啊,是肖柯他们,她还和那双鞋发生过亲密接触。

    但她在干什么啊?

    她为什么要躲?

    对啊,黎珂你干嘛要躲啊?

    黎珂步子刚想迈出去,又不争气地缩了回来,心跳的加速和耳根微微发烫的生理反应总是比心理建设更真实。

    算了,不出去不出去了。

    嗯,她不是怕肖柯,她只是单纯地不想遇见他。

    主要是一见到他,就想起那天糟糕的场景,她还没有办法自然地,像陌生人一样看待这个叫做肖柯的人。

    对,人生苦短,不给心里添堵,不如躲着。

    ……

    “唔!终于考完了!这三天累死我了!”

    “一整个假期没学习!笔拿起来我手都生!脑子像生锈了一样,知识点一点也回忆不起来。”

    “晨晨,你考得怎么样?”

    冷冷的一道声音落下:“闭嘴!”

    “切!你要是假期学习,狗都不吃屎!”

    “柯柯宝贝我就不问了,问了就是羞辱我自己。”

    “上次成绩都还没出来,我问他有没有信心拿第一,他很臭屁地说,我不是第一,谁是第一呢?我有傲人的文科成绩呢,你们有吗?”一句结尾一个“呢”,说话人的语气控得一口骚气傲娇。

    黎珂没忍住偷偷瞥出去,是男生的声音,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才能骚气骚气、矫揉造作地说话?

    洗漱台外,三个男生,肖柯,一身黑,还有一个个子稍微矮点的,肖柯和一身黑背对着女厕,矮点的那个嘴巴不停地发出声音,手上也不消停,恨不得一秒钟800个动作那种。

    面生,不是黎珂那天在楼梯口摔跤,男生堆里见过的男生,站在肖柯和一身黑当中显得清瘦柔软,阳刚之气少了些,只见他洗完手,还欠揍地把水甩到旁边的肖柯身上。

    肖柯身上被甩了水,也不生气,只是去开水龙头,捧了一滩水直接泼到说话男生的脸上。

    肖柯:“你少这么神经病地说话,我说话哪有你这么恶心?”

    “再说了,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谁叫你们政史地三科的时间都拿去写数理化,你们俩哪次的政史地总分有我高?”

    “而且你们数理化总分也没我高啊,这不是从初中开始就既定的事实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骂我们俩假期不学无术了。”

    “信不信,这次开学考试我还是第一,老规矩,你们中午给我打一个月饭吧!”

    “成绩还没出,就这么狂?”

    “晨晨,听听柯柯这口气,我们弄他!”

    “你再这么恶心地叫我晨晨,信不信我弄你。”

    “晨晨,你对我没有爱了是吧……”

    叫晨晨的一身黑捧起一滩水哗啦地泼到说话男生的脸上。

    “你最近中毒了吗?”一身黑晨晨在说话。

    黎珂躲在厕所后面的墙壁,她不是故意听的,要怪只能怪这三个少年过分张扬,她想不听都难。

    一口一个柯柯宝贝,晨晨……黎珂不禁摇了摇头,男生也这么腻歪吗?这三个男生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开学周双休,可是我们最后的狂欢了啊,你们俩有什么安排?”做作男正常了一点。

    “练琴,去店里。”肖柯说。

    “那我可以去店里开黑”

    “你别来。”

    “练琴,你确实好久没弹新曲子给我们听了。”

    ……

    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黎珂又轻轻瞥出去,遂挤了挤嘴巴和眼睛,感叹这三货可算走了。

    刚出厕所,黎珂看见洗漱台边上,自己的透明笔袋和语文卷子,塑料透明笔袋还好说,沾上了几颗豆大的水珠,可是卷子上沾的大水珠已经晕染开。

    黎珂嫌弃地拿笔袋,甩了甩,又怨愤地瞪了一眼三个少年远去的身影。

    说真的,她才想弄他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