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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眼是旧日 第200章 我观你有国士之姿

    何安在带着大白鹅回到兽医站,将刚回家的又兽医喊了回来,说之前的片子拿错了。

    兽医看过最新的片子后,给大白鹅固定了骨折的翅膀跟腿,也给打上了石膏。

    就这样一人一鹅裹着石膏,回了上河村。

    上河村的村口,狮子猿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还有一些善后工作在继续。

    村长一家子人被请离,被调查、保护、观察,村长家正被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索着,就连旱厕都挖空了,不放过任何细节。

    何安在带着大白鹅去到了桥洞子底下,静待时间流逝。

    夜已深,烟花已经停止燃放,桥洞子底下回响着潺潺流水声,月光之下是漫天烟花明灭后的尘埃。

    大白鹅正在从麻药劲儿中缓缓恢复知觉。

    “我死了吗?”大白鹅神志不清道。

    “差点。”何安在佯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开始pUA它,“我俩差点儿死在今晚,你伤得那么重,内脏烂成泥,骨头碎成渣,换做别人肯定不救你,吃了你都嫌你碎骨头多,铁定拿你喂狗;是我,对你不离不弃,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硬是把你救了回来。

    今晚的事儿,我本来可以掉头就走,你那一家子又不是好人,天天拿鼻孔看人,他们要是死了,我高低得整两挂大地红搁村口放了。

    可是,因为你,我拼上了这条年轻的命。

    是我,拼死救了他们一家,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模样,差点儿交代在这。我还得自己掏医药费,我还得掏你的医药费。

    可你那一家子呢,大门紧闭,连声谢谢都没有。

    多么的——寒心啊!”

    何安在声情并茂,抬起颤巍巍的手一指村长家紧闭的大门。

    村长家已经人去楼空,门口的大红灯笼都熄了。

    专员们跟后勤把村长家掘地三尺,并未发现异常,他们收集了数据信息,等待进一步分析,萧玉风给何安在发来信息,希望他能在过年期间,试着寻找一下异常。

    “哎——”大白鹅叹着气,它跌跌撞撞起身,却因为翅膀跟脚上打着石膏,行动不便。

    何安在随手捡了根木棍给大白鹅,便见到一只打着石膏、缠着绷带、拄着木棍的大白鹅,踉踉跄跄走上的河道。

    何安在也拄上拐杖,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凄惨。

    他跟在大白鹅身后,用打着石膏的脚,挡了一下大白鹅,不然大白鹅就滚下陡峭的河道了。

    村长家大门前,大白鹅唉声叹气,也不说话。

    何安在则继续追在大白鹅的身后,继续pUA它。

    大冬天的,天干物燥啊,何安在嗓子都说冒烟儿了,可大白鹅就是不为所动。

    “哎——”大白鹅耷拉着脖子,叹着气,“这是我的家啊,我生在这,长在这,我在这活了二十年。”

    大白鹅不再有之前咋咋呼呼的精气神,一副垂暮老矣的姿态,好像要抑郁了。

    一只抑郁的升维鹅。

    会不会更有研究价值?

    何安在都快要放弃了,这大白鹅油盐不进,还能用什么办法呢?

    忽然,何安在脑袋中灵光一闪。

    于是他凑到大白鹅的脑袋旁,小声地,古神低语了几句。

    “跟我走,给编制哦~”

    此话一出,大白鹅耷拉着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胸膛高高挺起,打着的石膏都要给挺裂了,高昂的头颅用鼻孔看天。

    都说死鸭子嘴硬,可死鹅的嘴就软了,何安在竟从大白鹅的嘴上看到一抹弧度。

    “国家需要我,人民需要我。”大白鹅朗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安乐自得于水渠河道之间?愿为国家、为人民,尽一份力。”

    好家伙,果然没有任何胶东生物能拒绝编制的诱惑。

    “这是你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生你养你的地方。”

    “诶——”大白鹅高傲的头颅后仰的几分,大翅膀一挥,振振有词道:“先有国,后有家;若无国,何来家?为国家效力,为人民服务,是我辈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好好家伙,我观你有国士之姿。

    哪还抑郁?一身的正气,鬼来了都得踢个正步。

    这鹅,比黑狗镇宅。

    “二十年啊,畜生也该养出感情……”

    “诶——”大白鹅打断何安在说话,“这位小同志,国家大义当先,人民利益当先,怎能妄言儿女私情!”说着,大白鹅用翅膀一拍胸脯,“是这片土地养育了我,是人民养育了我,我爱这片土地爱地深沉,爱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爱得深沉,这是国家的土地!是华夏的人民!人民予我溪河,我还人民江海!国家育我成鹅,我为国家兴邦!”

    “卧槽。”何安在忍不住爆出粗口,“这鹅这么有文化?”

    大白鹅骄傲道:“我可是育红班进修过的高文化鹅。”

    何安在很是郁闷,早知道这么好办,何至于一路跟它演苦情戏。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后你跟我混,给编制,从此往后,你就是我国有史以来第一只有编制的……鹅。”

    他本来想说史以来第一只有编制的动物,可转念一想还有警犬呢。

    说着,何安在去到垃圾桶旁,他也不装了,用裹着石膏的右臂狠狠砸向垃圾桶沿,结果石膏没碎,垃圾桶裂了。

    何安在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仓促地卸去石膏。

    “你毁坏人民财物!”

    “闭嘴吧你,这是政府的。我给他们找个理由换新的,他们背地里还要谢谢我呢。”

    大白鹅也有模学样,去砸石膏。

    “啊!”

    何安在是装的,可它是真的。

    罗卑吐血给它恢复的骨头,又让它自己给砸裂了。

    这要是让罗卑知道,或许骂得比王燕还难听。

    “走吧走吧,跟我回家。”

    大白鹅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跟在何安在的身后。

    “慢点,你慢点。”

    回家的路上,何安在问向大白鹅,“对了,你有名字吗?”

    大白鹅不假思索道:“我叫鹅霸天,你可以叫我霸霸。”

    “恶霸天?……”何安在清了清嗓子,面露失望道:“咳咳,这位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啊。你让人民……叫你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