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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大宋脊梁高太尉 第155章 万丈高楼凭地起,磨刀不误砍柴工(五)

    “什么,你竟想要以太尉,兼领龙图阁学士?”

    一向推崇喜怒不形于色的蔡京,一双三角眼瞪的滚圆,颌下三缕长须无风自动,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吹胡子瞪眼。

    纵然他已经对这个泼皮小子的厚脸皮,有了一定的认知,但高俅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说出,他想以太尉,兼领龙图阁大学士这话时。

    他才明白,成年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是甚么意思。

    同时,他也才彻底的明白,这混帐小子,究竟有多么的异想天开,和贪得无厌!

    这里先要解说一下,龙图阁学士,是个甚。

    宋真宗时建龙图阁,用于收藏太宗御书、御制文集、祥瑞之物及世谱,景德元年,置龙图阁侍制,四年,又置龙图阁学士。

    龙图阁学士,为贴职,是荣誉,也是虚衔,亦是用以加饱学之士,备顾问,与论议,以示尊宠。

    苏大学士,之所以称为学士,正是因为当年,他当的,就是龙图阁学士。

    一般情况下,宰执资格者,带观文、资政、端明诸殿学士,侍从资格者,带诸阁学士,卿监资格者,带修撰。

    以上说的,都是文官贴职那一套,跟武官压根没关系。

    武官的贴职,是阁门使、宣赞舍人。

    “太师啊,先冷静一下。”

    高俅见蔡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副炸毛的鬼样子,心中暗笑,老家伙,思维还不够活跃啊!

    “冷静?”

    蔡京气极,怒道:“你让老夫如何冷静!”

    蔡京是文人,而且,是文人中的佼佼者。

    文人么,对于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自然是很难转过弯来的。

    一旦固有的观念被挑战,文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怒不可遏。

    我不听,我不听!

    这就是蔡京,当下最真实的内心独白。

    就在蔡京犹豫是直接拂袖而去,还是在拂袖而去之前,先将这个混帐小子骂个狗血淋头的时候,高俅的话,又让蔡京觉得,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敢问太师,太尉不能加学士衔,是大宋律的哪一条,哪一款,明确禁止的?”

    高俅拍案而起,神情激昂,就像是一个为了真理而放声高呼的斗士。

    “……”

    蔡京一怔,尚未发话,高俅又开腔了:“没有!没有任何一条大宋律,规定太尉不能加学士衔!”

    “正所谓,法无禁止,皆可为!”

    高俅大义凛然,豪气干云的样子,看得蔡京一呆。

    法无禁止,皆可为?

    说的,好有道理啊……

    高俅见蔡京默不做声,继续保持输出力度。

    “贴职,本是虚衔,学士,又本就是专为褒扬饱学之士而设,以某,在大宋词坛的文名,难道,还当不起区区一个龙图阁学士称号么?”

    高俅撇撇嘴,甚至还有些大言不惭的,嫌弃道:“若不是吾师的缘故,某,还瞧不上龙图阁学士哩!”

    咦?

    蔡京原本充满怒意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清明,不知不觉中,又眯了起来。

    这混小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仔细想来,倒还是……

    颇有,几分道理的。

    贴职,只有惯例,确是没有明文禁止,武官不能学士衔。

    而学士,也确是为了褒扬饱学之士而设。

    以前没有发现这个漏洞,那是因为所有饱学之士,走的都是文官路子,哪会有吃饱了没事干,去走武官路子的。

    大宋朝,有得选,当然是优先做文人喽。

    武人,那是天生矮一头的啊!

    但上百年都没出过岔子的惯例,放到高俅这个奇葩身上,偏偏就行不通了。

    深得当今天子宠信的他,一路做到了武官第一人不说,还居然还是苏大学士的衣钵传承人。

    在短短半年之内,数不清的传世佳作,在他手里就像是不要钱一般,源源不断的被创作出来。

    加上这小子还别出心裁,利用青楼瓦舍这等风月场所替他扬名,竟然将他的文名宣扬的天下闻名。

    当然还有徽宗无意中的推波助澜,多次亲口夸赞这小子是大宋词坛霸主。

    所有情况叠加起来,就造成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那就是高俅明明当着殿帅府太尉,是个武官,但在天下人,尤其是老百姓心目中,高俅,他就是个文人!

    甚至,还特么的是个大文豪。

    就像他老师,苏大学士一样。

    “太师,太师?”

    高俅见蔡京眯着眼,始终一言不发,不免心中泛起了嘀咕。

    老东西,成不成,倒是给句准话啊!

    “你定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只不过……”

    蔡京斟酌了一番后,给出了论断,同时也给出了提醒:“只不过这样一来,你虽得了学士之名,可行文事,但并不算完全的转秩,只怕将来……拜相无望啊……”

    高俅听了一乐,平白得个龙图阁学士的名头,他已经很满足了。

    能插只脚到文官体系,光明正大的,合情合理的,去搞风搞雨,又能保住屁股底下的殿帅府太尉一职,他不要太开心。

    至于什么拜相不拜相的,蔡京不是说了么,就算是一切顺利,那也是十年后的事了。

    十年,呵!

    十年,那可是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变化哩!

    十年之前,我们是朋友,十年之后……

    在默默哼了一小段熟悉的旋律后,高俅轻描淡写的摆摆手,随意道:“无望便无望,不打紧的!”

    “你……”

    纵然是蔡京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真的有些看不懂了,明明给这小子谋划了一条文人的通天大路,他却非得赖在武人的羊肠小道上。

    可要说他无心文事吧,却偏偏又指名道姓,非得要那龙图阁学士之衔。

    这小子,究竟是在打甚么鬼主意?

    “行不行,给句准话吧!”

    高俅伸了个懒腰,这一晚上,可把他累够呛。

    “行!”

    每个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蔡京也不例外。

    他很想看看,这个让他都看不明白的小子,究竟打的是甚么如意算盘。

    而他,又能走到哪一步田地。

    ……

    “所以,他就这么同意了?”

    徽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很有昨夜蔡京的风范。

    他很难想象,一向恪守文人体统的蔡京蔡太师,有朝一日,竟会陪着高二郎胡闹。

    太尉,加龙图阁学士……

    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嗨,别扭,就别扭呗,管用就行!

    高俅,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