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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流 第116章 柳贯一

    在浩渺无垠的山林之间,连绵起伏的山峦似巨龙蜿蜒盘踞,雄浑壮阔。

    缘心宗内那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

    山间云雾缭绕,宛如轻盈的薄纱,悠悠地飘荡着。

    山脚下,一场激烈的冲突刚刚平息。

    大汉满脸悲愤之色,怒声吼道:“你夺我乘龙棍,又辱我为人,南惴你不得好死!”

    那乘龙棍上繁密的花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挣脱束缚、腾空而起。

    林惴静静地凝视着棍上的精美图案,片刻之后,他右手猛地往地上一杵,将乘龙棍稳稳地立在大汉面前,缓缓说道:“原来此棍叫乘龙棍,好名字,给你。”

    大汉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男子的举动,心中充满了不解。

    这与传闻中那个草菅人命的魔头形象相差甚远。

    “你……你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辱我名声。”大汉硬挺着脖子,面色凶狠,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警惕。

    “听不听由你,本座还想收你入门下,你若这般胡搅蛮缠,那便就此别过。”

    林惴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抬脚朝着山门处走去。

    他的身影挺拔如苍松,一袭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这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大汉趴在地上,脸上血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他望着林惴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此时,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冲突画上一个微妙的休止符。

    大汉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一方面,他对林惴的强大实力充满了向往。

    另一方面,他又对林惴的意图心存疑虑。

    犹豫片刻后,大汉终于下定决心,跪在地上,低声说道:“东风山散修,陆毅恳求老祖收到门下。”

    “本座不喜跪拜,起来吧。”林惴的神识向后探去,看到陆毅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陆毅缓缓起身,目送林惴离开的身影,神情复杂。

    他心中感慨万千,那种纯粹登高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一直以来,他总是在追求着各种东西,灵石、法宝、境界……层层堆叠,永无止境,却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自己的初心——证道成仙。

    想到这里,陆毅原本筑基后期的修为悄然发生了变化,迈向了筑基大圆满。

    气息在他身旁荡漾开来,然而他的神情却依旧平淡如水。

    伤势也在进阶的过程中逐渐恢复,但他却丝毫没有因为修为的提升而感到激动。他再次朝着林惴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远处,侯逍遥依旧半倚在粗壮的大树旁,手中高举着葫芦,酒水倾洒而下,落入口中。

    他看着林惴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好,越来越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侯逍遥身上,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斑驳陆离,那豪放不羁的笑声在山间回荡,为林惴的壮举喝彩。

    家主望着林惴潇洒离去的背影,由衷地说道:“看来这次没有押错宝……”

    家主身着华丽的长袍,气质沉稳而威严,

    他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旁边的红绫身着鲜艳的衣裙,身姿婀娜,她那娇俏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倔强和任性。

    正一脸鄙视地看着被夹在自己胳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宽星,说道:“宽星,你要不拜那南惴为师吧,你看你这副窝囊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你!………你先……放开我!”宽星话语含糊不清,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另一边,林惴的分身站在锦华学堂前。

    学堂显得有些陈旧,落满灰尘的牌匾在风中微微晃动,阳光洒在牌匾上,那模糊的字迹依稀透出。

    一如既往的破旧。

    林惴轻声呼唤:“柳夫子,我来接你了。”片刻之后,一位背着由床单包裹着的比人还大包袱的老者,撑着木棍,晃晃悠悠地从学堂深处走来。

    林惴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当他一手抚在包裹之上时,包裹瞬间被收到储物袋中。柳夫子因失去了包裹的支撑,有些失重,向前趔趄了一下。

    林惴急忙抓稳柳夫子的手腕,惊讶地说道:“夫子,你不会把学堂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吧。”

    柳夫子用力地将木棍向地上重重捣了三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惴,说道:“你这小子,不知道勤俭节约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夫子你这一截树枝是什么意思。”林惴的神识扫向储物袋中,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说它啊,院里那棵榕少说陪我也有三十余年了,我想到时候种在我房前,留个念想。”柳夫子被林惴这么一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学堂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柳夫子的离去而感到不舍。阳光洒在柳夫子和林惴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和谐画面。

    “小辈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这时,因收不进储物袋而被挂在腰间的黄泉酒楼中传出一道声音。

    “谁!哪个牛鬼蛇神,本夫子可不怕你!”柳夫子警惕地望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不用找了,我就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宗主的神识也注意到了柳夫子的存在。

    此人经脉虽然没有被开启,但是周身有一种与灵气截然不同的气息,并且十分浓厚。

    柳夫子看向林惴,见后者点头应允后,这才抱拳行礼,大声说道:“贯破云霄任翱翔,一影如风意气扬。逸兴遄飞追日月,洒脱不羁笑沧桑,在下柳贯一。”

    “文庙里真是该有你这酸儒才对,破名字还整了首诗,进来。”宗主讪讪一笑,柳夫子站在原地的身影瞬间变小,被吸入黄泉酒楼内。

    柳夫子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景象颠来倒去,心中害怕不已。

    饶是他教书多年的威严架子在此刻也不复存在。“啊啊啊……”柳夫子口中哀嚎不断,一张老脸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轻响,柳夫子的身子落在酒楼内,摔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宗主此时一改往日的落魄模样,一身红白相间锦绣华袍,在木楼上方的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一双精致步云履,衬得宗主此刻仙人之姿,大放异彩。

    宗主正襟危坐在一旁木凳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柳夫子,手指轻轻一点。只见柳夫子容貌迅速年轻,原本稀少的斑斑白发,逐渐变得茂密乌黑。

    黄泉酒楼内,灯光昏暗,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黄泉酒楼,逆转阴阳,交易寿命,可见一斑!

    柳夫子渐渐苏醒,见到眼前男子的华丽样貌,连忙忍着不适感起身行礼:“柳贯一见过师尊。”

    可是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没有前面那般苍老,顺着视线看去,自己抱拳的一双手,此刻皱纹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弱冠之年的年纪。

    “多谢师尊法术,贯一感激不尽。”柳夫子的神情显得极为激动,本就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重获新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妙。

    “名字之事太过于遥远,我也记不清了,你就随那小子叫我宗主就行。”宗主神态显得极为威严,淡漠开口。

    “我现帮你打通你的经脉,但是因为你已经错过了修行的最后年头,可能在这过程中会有一些疼痛,希望你能挺过去,化凡还是成仙,就在你一念之间。”

    宗主继续说道,同时站起身来,没等柳夫子开口答应,一步向前,一掌拍在柳夫子的额头。

    柳夫子被这一掌击中,并没有太大的力道,只是向后倒了几步,没有任何异状产生。

    继续抬头看向宗主,但是后者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一股极为细小的瘙痒之感,在额头生成,柳夫子伸手去抓挠,可是瘙痒位置像在眉心深处,任凭自己如何抓挠都没有半点作用。

    渐渐的,瘙痒之感化作针刺之感,不过也只是仅仅一瞬,针刺之感遍布全身。

    只觉像是被钉床猛然迎面砸来,痛感让柳夫子直接昏厥过去。

    于此同时,宗主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柳夫子身躯。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一丝丝一缕缕的不断融入后者身体,不像是简单的灵气灌体,更像是另一种从未被发现的气息,说不定会成为一种新的修炼体系。

    “识盛啊,识盛,我真是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那天命人了,气运竟是如此深厚。”

    宗主也不再管此刻倒在地上满身大汗的柳夫子,自顾自地喃喃低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