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流 第137章 第一场问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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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惴此刻缓缓睁开双眼，神情落寞如水。
一行热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此次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众人了。
林惴看着周围依旧的漫天黄沙，长叹一声。
恍惚之间，眼前似乎出现一位少年，他站在光阴长河那端，手持一把破旧锄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风啸狂沙漫远天，旧痕渐灭憾如绵。
在这狂风嘶吼下，沙如碎屑，铺的眼前世界朦胧混沌，破碎不堪。
风沙割裂在林惴落寞的脸上，面色渐渐沉静，双眉也缓缓舒展，一对黑眸好似井中圆月，波澜不惊。
即使热泪依旧，一抹微笑还是出现在面容之上，低声喃喃道：“终究是细雨淋身而已……”
林惴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积攒黄沙，朝着身旁树干定定看去。
“潜灵”二字清晰可见。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这第一世记忆终究还是靠着自己将他完全串联。
“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林惴。”一道声音此刻响在耳边。
这声音林惴怎能不清楚，正是当时昏迷中那位黑袍的自己。
“这场大幕还是慢慢揭开，林某做好应对就是，从来不惧。”语调虽是平稳，但是其中坚毅早已显露无疑。
“好！这才像一位仙尊所说，提醒你一句，你若再找不到此地收服条件，很快就要被排斥而出。”
林惴点头，嗯了一声，心中隐隐有了决策。
心念微动，眉心处的补天珠带着如意从中飞出，落在手中。
“既然此树与自己这珠子有着莫大的关联，不如就让这二者接触试试。”林惴心中暗暗想道。
珠子缓缓靠近树旁，还是前者并无任何反应，而一直围绕的如意却在这时散出一股莫大的吸力。
只见树干的存在开始逐渐虚幻，扭曲变形，如同观影石的投放一般，变得模糊。
时间渐渐过去，林惴将所有神识都放在这二者之上。
树干虚幻程度加重，此刻那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补天珠，开始散出幽幽黑芒。
林惴见状心中一喜。
说到底这处琅澴福地也算得上是一处禁地，只要是禁地存在，就必定会有禁制产生。
而自己这大炼之物的如意，正好有着破阵的效果。
倘若再加上补天珠的神奇妙用，收服此地定然是不会再这么困难重重。
补天珠旋转速度愈发加快，幽幽黑芒逐渐增多，开始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那柄如意本就墨绿的颜色，此刻也是沾染了不少浓浓黑意。
林惴皱紧眉头，看着眼前这奇异景象。
黑芒蔓延速度越来越快，开始笼罩这方身旁的所有物体，包括林惴本身。
此刻福地内的风势不断减小，黄沙似乎也在同时消散而开。
只是眨眼间，黑芒彻底笼罩在整个福地。
风声不再，黄沙消弭。
林惴伸开双手，低头看去。
要不是有着下意识的神识辅助，这片空间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神识再向身旁扫去，那棵矗立于此的残破树干早已消失不见。
只是，这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林惴却没有任何头绪。
一切都是自己的尝试所为，只为了收服此福地而已，却没想到像是捅了个篓子。
“方法倒是莽撞，这可不符合你一直以来的谨慎性子啊，林惴。”一道儒和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林惴循声望去，两位身影从远处徐徐走来。
一位模样正是林惴无疑。
而另一位也是林惴。
只是一黑一白的衣袍不同而已。
“不知二位，可有什么见解？”林惴淡淡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我们本就是一人，你见过有人询问自己问题的吗？”白衣林惴手持摇扇，轻轻晃动，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
“难不成还要给林某组一问心局不成？”林惴饶有兴趣的看着渐渐走近的二位。
“怎么？不行？”白衣林惴走至对面，扇面轻掩面容，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直至看向对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不可？”林惴淡然回道。
白衣林惴却没有着急回应，只是与身旁的黑衣林惴相互对视一眼，在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肯定的含义后，这才重新将目光看向林惴。
“杀了她。”黑衣林惴指向一旁。
一位红衣少女出现在眼前，眼眸清澈，面容可爱，静静看着林惴本尊。
林惴顺着所指方向看去，却是双眼一凝。
少女正是刚刚所见不久的潜灵本人，只不过此时的她是否真实，林惴不敢确定。
“小师弟！不是说好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的吗，你快来呀。”
少女伸出右手，向着林惴不断招呼着。
这时，黑衣林惴手中出现一柄长剑，寒光凛凛。
递到林惴手中。
“动手。”黑衣林惴的话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同时一股庞大的威压，骤然压在林惴身上。
此时的他，呼吸困难。
眼前的少女无论真假，都是林惴心中的软肋。
“我让你动手。”黑衣林惴语气愈发冰冷，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林惴则是静静看着手中长剑，任凭威压临身，屹然不动。
“这个世界难不成除了黑，就是白？一定要斩杀自己内心所有牵挂，才能成仙证道？”
“林某觉得可不是如此，我虽有意成为魔修，但是心爱之人，我都保护不了，这修为，这境界又有何用？”
“为了自己而修行，是没错。但是这条路我不希望是一直如此！”
林惴说完，手中长剑瞬间向前滑过，一声极为平滑的声音响过。
对面那聒噪不已的黑衣林惴，尸首分离。
“亦正亦邪，林惴，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地上黑衣林惴滚落的头颅，却是在此刻发出声响。
随后，重新飞回身体，伤口处逐渐愈合。
同时，一旁的少女也消失不见。
林惴却是没有半点惊讶之色，若是真的这么容易杀死，自己才会惊讶。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会有着吃瘪的一天。”
白衣林惴看着摇晃着脖子的黑衣林惴，笑意渐浓。
“这第一场只是开胃菜而已，不必如此激动，林惴。”
黑衣林惴并不在意林惴，突然地暴起杀人，声音重新恢复到平稳状态。
“哦？你是说并未结束？”林惴略有好奇地问道。
黑衣林惴同样也没有着急回复，只是摆正好头颅后，朝着林惴身前轻点几下。
一位位令林惴眼熟的身影，在身前缓缓浮现。
凌云仙宗宗主，在晏府时，不知名的狂徒，南金简，陈瞎子……
一位位身影就这么活生生的摆在自己眼前。
林惴看着眼前景象，双眼微眯，一股难以压制的愤怒出现在心头。
“林惴，这当如何去做？”此刻黑白衣袍的两位林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本尊将如何选择。
“哼，小子，你想知道你全家被我屠戮之时，你那可悲的父母临死前是何等的惨状吗？”
“他们浑身颤抖着，涕泪横流，苦苦哀求着我，不停地磕头祈祷，跪在地上如同卑贱的蝼蚁，嘴里还叫嚷着家中尚有一男童需要照顾。”
“真是可笑至极！在我眼中，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他们的性命如同草芥，他们的哀求如同蚊蝇之声，令人厌烦。”
“他们的死亡，是他们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而你，也不过是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迟早也会被我踩在脚下。”
宗主此时率先开口，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林惴。
林惴此刻愤怒已达顶峰，右手紧紧握紧，大步迈出，朝着宗主的项上人头，一拳轰出。
后者头颅如同西瓜一般，直接爆裂开来，红白交杂的污浊之物洒满了整个场景，溅入到身前每个熟悉的面容之上。
但是他们不闪不避，依旧是清一色的微笑神情，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宗主的身躯并没有倒下，像是时光回朔一般，破碎的头颅缓缓回归，聚拢。
最后重新凝聚到身躯之上。
“怎么，就这样，还想替你父母报仇？小子，想不想看到你父母被害的样子，啧啧，真是丰富曼妙啊。”
宗主一挥手，一幅水幕出现在林惴眼前，上面出现些许画面。
仔细看去，赫然是林惴父母身影此刻在被宗主，抽筋拔骨，炼制灯芯。
林惴的身体颤抖不已，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随后大吼一声，再次一拳轰去。
只见其身形瞬间暴起，连同着水幕，将宗主头颅再度打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此刻在心中缓缓生成，不再像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觉醒！
一种深深的怒意在此刻逐渐苏醒！
“这个‘怒’我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培养成了，没意思没意思啊。”黑衣林惴感受着周围这即将化为实质的怒意，摇晃着头，不慢地说道。
“这还差得远，你自己瞧。”白衣林惴却是轻摇竹扇，打散周围些许怒意，指向前方。
二人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入场中。
那颗补天珠此刻不知从哪里飞来，静静悬停在林惴头顶，那柄墨绿色的如意，此刻散发着柔和光芒，并且光芒如雨点一般洒下。
像是在安慰着林惴这头即将爆发的雄狮。
林惴站在原地，呼吸此刻极为急促，眼前的视角已然变成猩红一片，那常年培养的自信与从容，即将伴随着理智消失不见。
正当林惴想要轰出第三拳之时，突然只觉上方一股清凉之意撒入头顶。
那即将消散的理智，渐渐又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在那黑衣林惴生成的众多人意当中，多了一位红色薄纱的女子，眉如远黛，黑发如瀑，向着这方看了过来。
黑袍、白袍林惴察觉到以后，却是如临大敌，自己并没有让这位女尊生成啊，这是从那如意中跑出来的！
“区区心魔而已，夫君不必在意。”女子温婉嗓音，如同清风拂面，抚慰着林惴躁动的心。
两位黑白袍林惴此刻想走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此刻的他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牢牢困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
“妙音仙尊，你我既无仇恨，又无瓜葛，放我们兄弟二人离去可好？”黑袍林惴此刻逐渐平复下自己内心的不安，豁然开口。
“本尊，可不爱讲这些道理，夫君的事，便是我的事，希望二位明白。”
女子红衫晃动，莲步轻移，目光扫向二人。
“砰砰”两声响起，只见二人被女子目光扫中，瞬间化为血雾，只剩两件衣衫在空中缓缓掉落。
与此同时，林惴身前所化的那些仇人，同样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再想动手，这时女子只觉周围像是有着无数红色丝线，紧紧缠绕自己周身，秀眉微蹙。
“没想到这方消散已久的天地规矩，还是如此浓厚，夫君，就让妙音再助你一把。”
女子随意挥手，四周丝线瞬间被斩断，朝着林惴上方的补天珠，轻轻一支指。
“莫要再顽皮，快些收手。”
话音刚落，补天珠似是有些不满，跳动几下后，转速减慢，天边渐渐出现的蓝色，证明着周围笼罩的黑芒重新被其缓缓吸收。
周围黄沙不在，天空重新出现晴朗之意，只有地面一如既然的沙土，还代表着还在琅澴福地之内。
原先那棵残破树干的位置，被一翠绿嫩芽代替。
如同希望一般，冲洗铺洒在整个福地。
女子抬头看向天空，顿时乌云密布，一场瓢泼大雨倾泻而至。
再次看向地面，嫩芽旁一处湖泊逐渐成型。
仔细看去似是有着不少渺小生命，在其中不停游动。
女子这才将目光看向那熟悉的面孔。
而林惴此刻也彻底恢复了意识，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眼万年。
“夫君，妙音此次被掳去并不全是坏事，可以不必太过担心。”
而林惴没有作答，还是那么直直地望着女子。
那股堵在心中一直不清不楚的情绪，在此刻豁然贯通。
一股汹涌澎湃的爱意，瞬间涌入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林惴伸手想要触碰女子，却是直接穿过，眼前女子如同虚幻一般。
“夫君，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
随着话语落下，女子重归于如意，随着珠子进入到林惴眉心之中。
徒留他一人，怔怔站在那里。
一行热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此次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众人了。
林惴看着周围依旧的漫天黄沙，长叹一声。
恍惚之间，眼前似乎出现一位少年，他站在光阴长河那端，手持一把破旧锄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风啸狂沙漫远天，旧痕渐灭憾如绵。
在这狂风嘶吼下，沙如碎屑，铺的眼前世界朦胧混沌，破碎不堪。
风沙割裂在林惴落寞的脸上，面色渐渐沉静，双眉也缓缓舒展，一对黑眸好似井中圆月，波澜不惊。
即使热泪依旧，一抹微笑还是出现在面容之上，低声喃喃道：“终究是细雨淋身而已……”
林惴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积攒黄沙，朝着身旁树干定定看去。
“潜灵”二字清晰可见。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这第一世记忆终究还是靠着自己将他完全串联。
“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林惴。”一道声音此刻响在耳边。
这声音林惴怎能不清楚，正是当时昏迷中那位黑袍的自己。
“这场大幕还是慢慢揭开，林某做好应对就是，从来不惧。”语调虽是平稳，但是其中坚毅早已显露无疑。
“好！这才像一位仙尊所说，提醒你一句，你若再找不到此地收服条件，很快就要被排斥而出。”
林惴点头，嗯了一声，心中隐隐有了决策。
心念微动，眉心处的补天珠带着如意从中飞出，落在手中。
“既然此树与自己这珠子有着莫大的关联，不如就让这二者接触试试。”林惴心中暗暗想道。
珠子缓缓靠近树旁，还是前者并无任何反应，而一直围绕的如意却在这时散出一股莫大的吸力。
只见树干的存在开始逐渐虚幻，扭曲变形，如同观影石的投放一般，变得模糊。
时间渐渐过去，林惴将所有神识都放在这二者之上。
树干虚幻程度加重，此刻那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补天珠，开始散出幽幽黑芒。
林惴见状心中一喜。
说到底这处琅澴福地也算得上是一处禁地，只要是禁地存在，就必定会有禁制产生。
而自己这大炼之物的如意，正好有着破阵的效果。
倘若再加上补天珠的神奇妙用，收服此地定然是不会再这么困难重重。
补天珠旋转速度愈发加快，幽幽黑芒逐渐增多，开始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那柄如意本就墨绿的颜色，此刻也是沾染了不少浓浓黑意。
林惴皱紧眉头，看着眼前这奇异景象。
黑芒蔓延速度越来越快，开始笼罩这方身旁的所有物体，包括林惴本身。
此刻福地内的风势不断减小，黄沙似乎也在同时消散而开。
只是眨眼间，黑芒彻底笼罩在整个福地。
风声不再，黄沙消弭。
林惴伸开双手，低头看去。
要不是有着下意识的神识辅助，这片空间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神识再向身旁扫去，那棵矗立于此的残破树干早已消失不见。
只是，这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林惴却没有任何头绪。
一切都是自己的尝试所为，只为了收服此福地而已，却没想到像是捅了个篓子。
“方法倒是莽撞，这可不符合你一直以来的谨慎性子啊，林惴。”一道儒和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林惴循声望去，两位身影从远处徐徐走来。
一位模样正是林惴无疑。
而另一位也是林惴。
只是一黑一白的衣袍不同而已。
“不知二位，可有什么见解？”林惴淡淡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我们本就是一人，你见过有人询问自己问题的吗？”白衣林惴手持摇扇，轻轻晃动，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
“难不成还要给林某组一问心局不成？”林惴饶有兴趣的看着渐渐走近的二位。
“怎么？不行？”白衣林惴走至对面，扇面轻掩面容，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直至看向对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不可？”林惴淡然回道。
白衣林惴却没有着急回应，只是与身旁的黑衣林惴相互对视一眼，在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肯定的含义后，这才重新将目光看向林惴。
“杀了她。”黑衣林惴指向一旁。
一位红衣少女出现在眼前，眼眸清澈，面容可爱，静静看着林惴本尊。
林惴顺着所指方向看去，却是双眼一凝。
少女正是刚刚所见不久的潜灵本人，只不过此时的她是否真实，林惴不敢确定。
“小师弟！不是说好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的吗，你快来呀。”
少女伸出右手，向着林惴不断招呼着。
这时，黑衣林惴手中出现一柄长剑，寒光凛凛。
递到林惴手中。
“动手。”黑衣林惴的话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同时一股庞大的威压，骤然压在林惴身上。
此时的他，呼吸困难。
眼前的少女无论真假，都是林惴心中的软肋。
“我让你动手。”黑衣林惴语气愈发冰冷，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林惴则是静静看着手中长剑，任凭威压临身，屹然不动。
“这个世界难不成除了黑，就是白？一定要斩杀自己内心所有牵挂，才能成仙证道？”
“林某觉得可不是如此，我虽有意成为魔修，但是心爱之人，我都保护不了，这修为，这境界又有何用？”
“为了自己而修行，是没错。但是这条路我不希望是一直如此！”
林惴说完，手中长剑瞬间向前滑过，一声极为平滑的声音响过。
对面那聒噪不已的黑衣林惴，尸首分离。
“亦正亦邪，林惴，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地上黑衣林惴滚落的头颅，却是在此刻发出声响。
随后，重新飞回身体，伤口处逐渐愈合。
同时，一旁的少女也消失不见。
林惴却是没有半点惊讶之色，若是真的这么容易杀死，自己才会惊讶。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会有着吃瘪的一天。”
白衣林惴看着摇晃着脖子的黑衣林惴，笑意渐浓。
“这第一场只是开胃菜而已，不必如此激动，林惴。”
黑衣林惴并不在意林惴，突然地暴起杀人，声音重新恢复到平稳状态。
“哦？你是说并未结束？”林惴略有好奇地问道。
黑衣林惴同样也没有着急回复，只是摆正好头颅后，朝着林惴身前轻点几下。
一位位令林惴眼熟的身影，在身前缓缓浮现。
凌云仙宗宗主，在晏府时，不知名的狂徒，南金简，陈瞎子……
一位位身影就这么活生生的摆在自己眼前。
林惴看着眼前景象，双眼微眯，一股难以压制的愤怒出现在心头。
“林惴，这当如何去做？”此刻黑白衣袍的两位林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本尊将如何选择。
“哼，小子，你想知道你全家被我屠戮之时，你那可悲的父母临死前是何等的惨状吗？”
“他们浑身颤抖着，涕泪横流，苦苦哀求着我，不停地磕头祈祷，跪在地上如同卑贱的蝼蚁，嘴里还叫嚷着家中尚有一男童需要照顾。”
“真是可笑至极！在我眼中，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他们的性命如同草芥，他们的哀求如同蚊蝇之声，令人厌烦。”
“他们的死亡，是他们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而你，也不过是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迟早也会被我踩在脚下。”
宗主此时率先开口，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林惴。
林惴此刻愤怒已达顶峰，右手紧紧握紧，大步迈出，朝着宗主的项上人头，一拳轰出。
后者头颅如同西瓜一般，直接爆裂开来，红白交杂的污浊之物洒满了整个场景，溅入到身前每个熟悉的面容之上。
但是他们不闪不避，依旧是清一色的微笑神情，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宗主的身躯并没有倒下，像是时光回朔一般，破碎的头颅缓缓回归，聚拢。
最后重新凝聚到身躯之上。
“怎么，就这样，还想替你父母报仇？小子，想不想看到你父母被害的样子，啧啧，真是丰富曼妙啊。”
宗主一挥手，一幅水幕出现在林惴眼前，上面出现些许画面。
仔细看去，赫然是林惴父母身影此刻在被宗主，抽筋拔骨，炼制灯芯。
林惴的身体颤抖不已，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随后大吼一声，再次一拳轰去。
只见其身形瞬间暴起，连同着水幕，将宗主头颅再度打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此刻在心中缓缓生成，不再像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觉醒！
一种深深的怒意在此刻逐渐苏醒！
“这个‘怒’我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培养成了，没意思没意思啊。”黑衣林惴感受着周围这即将化为实质的怒意，摇晃着头，不慢地说道。
“这还差得远，你自己瞧。”白衣林惴却是轻摇竹扇，打散周围些许怒意，指向前方。
二人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入场中。
那颗补天珠此刻不知从哪里飞来，静静悬停在林惴头顶，那柄墨绿色的如意，此刻散发着柔和光芒，并且光芒如雨点一般洒下。
像是在安慰着林惴这头即将爆发的雄狮。
林惴站在原地，呼吸此刻极为急促，眼前的视角已然变成猩红一片，那常年培养的自信与从容，即将伴随着理智消失不见。
正当林惴想要轰出第三拳之时，突然只觉上方一股清凉之意撒入头顶。
那即将消散的理智，渐渐又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在那黑衣林惴生成的众多人意当中，多了一位红色薄纱的女子，眉如远黛，黑发如瀑，向着这方看了过来。
黑袍、白袍林惴察觉到以后，却是如临大敌，自己并没有让这位女尊生成啊，这是从那如意中跑出来的！
“区区心魔而已，夫君不必在意。”女子温婉嗓音，如同清风拂面，抚慰着林惴躁动的心。
两位黑白袍林惴此刻想走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此刻的他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牢牢困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
“妙音仙尊，你我既无仇恨，又无瓜葛，放我们兄弟二人离去可好？”黑袍林惴此刻逐渐平复下自己内心的不安，豁然开口。
“本尊，可不爱讲这些道理，夫君的事，便是我的事，希望二位明白。”
女子红衫晃动，莲步轻移，目光扫向二人。
“砰砰”两声响起，只见二人被女子目光扫中，瞬间化为血雾，只剩两件衣衫在空中缓缓掉落。
与此同时，林惴身前所化的那些仇人，同样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再想动手，这时女子只觉周围像是有着无数红色丝线，紧紧缠绕自己周身，秀眉微蹙。
“没想到这方消散已久的天地规矩，还是如此浓厚，夫君，就让妙音再助你一把。”
女子随意挥手，四周丝线瞬间被斩断，朝着林惴上方的补天珠，轻轻一支指。
“莫要再顽皮，快些收手。”
话音刚落，补天珠似是有些不满，跳动几下后，转速减慢，天边渐渐出现的蓝色，证明着周围笼罩的黑芒重新被其缓缓吸收。
周围黄沙不在，天空重新出现晴朗之意，只有地面一如既然的沙土，还代表着还在琅澴福地之内。
原先那棵残破树干的位置，被一翠绿嫩芽代替。
如同希望一般，冲洗铺洒在整个福地。
女子抬头看向天空，顿时乌云密布，一场瓢泼大雨倾泻而至。
再次看向地面，嫩芽旁一处湖泊逐渐成型。
仔细看去似是有着不少渺小生命，在其中不停游动。
女子这才将目光看向那熟悉的面孔。
而林惴此刻也彻底恢复了意识，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眼万年。
“夫君，妙音此次被掳去并不全是坏事，可以不必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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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堵在心中一直不清不楚的情绪，在此刻豁然贯通。
一股汹涌澎湃的爱意，瞬间涌入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林惴伸手想要触碰女子，却是直接穿过，眼前女子如同虚幻一般。
“夫君，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
随着话语落下，女子重归于如意，随着珠子进入到林惴眉心之中。
徒留他一人，怔怔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