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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病 第32章 怪怪的

    客厅里寂静无声。

    景深没回答,起身把椅子归位,“我公司有事,你吃完把碗放进水槽里。”

    景深走了。

    南桑把面吃的一干二净。

    夜深人静的时候。

    景深扯掉领带丢到脏衣篮,解衬衫的扣子去洗手间。

    出来后漆黑的被子鼓起一个团。

    景深在床边顿足,沉默几秒后掀开被子。

    南桑抱着她房间的白色兔娃娃。

    还穿着白天他那件白色的衬衫,跪坐在床上,白皙均匀的腿微屈,乌黑齐腰的发垂在身边,大眼睛带着水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景深静了几秒,抬手按了按眉心,“怎么了?”

    “我做恶梦了。”

    南桑换了个姿势。

    皱巴巴的衬衫缠绵到了臀边,低着脑袋揪兔子的耳朵,低低的说:“我晚上想和你睡,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景深说:“出去。”

    南桑哆嗦了下,抱紧怀里的兔子,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蓦地攥紧了被子,把自己半个身子埋了进去。

    景深转身就走。

    到门口听见南桑说:“我这段时间总是做梦梦到那天的婚礼。”

    景深顿足。

    “那天门口的人好多啊,真的好多好多,有我爸,赵欣和南煜,还有南初,有圈子里从前的朋友,有……江家人,我的丑态,被江州的亲人都看光了,哥哥……你说,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景深手掌悄无声息的握成了拳。

    南桑低低的话却没完。

    “婚礼后我回家了,好多人半夜来敲我的门,他们隔着门问我一千块钱行不行,还说如果觉得少,可以五千,但不能是一晚。”

    南桑低低的啜泣出声,“我总是做梦,总是做梦,梦见我的房门在半夜被砸开,冲进来好多人,他们脱我的衣服,骂我,说我是婊子,是荡……”

    “闭嘴。”

    景深回身,看向不停哆嗦的一团。

    半响后抬手按了按眉心,走近把被子掀开。

    南桑已经哭的满脸都是狼藉。

    她伸出手,“哥哥。”

    景深顿了几秒。

    把早就长大了的南桑抱进了怀里。

    南桑十五之后的某天,沉寂了好多年的骨骼飞速长大。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小孩变成了少女。

    十六后。

    南桑知道害臊了。

    扭扭捏捏的,自己断了找景深要抱抱。

    现在二十三的南桑,和小时候一样。

    跨坐在景深身上,手圈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肩膀,嘴巴贴着景深的耳朵,吐气如兰,“我真的好害怕啊,你陪着我好不好……”

    景深静了几秒,说好。

    南桑晚上搂着景深睡的。

    在午夜的时候睁眼,膝盖轻蹭一瞬正常男人都会爬起来的欲望。

    皱眉了一瞬,有点丧,但还是闭眼睡了。

    隔天景深走了。

    南桑起身去租住的房子。

    恰好物业也在,带着水电工在核验水路。

    南桑到底是有点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户主的电话吗?我想打电话说声抱歉。”

    物业怔了下,“你们不是认识吗?”

    南桑凝眉,顿了几秒:“景深?”

    房子不是景深的,是小邓的。

    但是是在南桑搬家的前一天才买下,家具家电也是连夜置办齐了的。

    南桑若有所思。

    晚上抱着膝盖在景深房间里等待。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景深扯着领带进来,看了她一眼皱眉,“又做噩梦了?”

    “恩。”南桑小声说:“好害怕。”

    景深没说什么,把西服丢进脏衣篮,去了洗手间。

    南桑赤脚走近。

    把西服口袋里刚才亮了下的手机打开。

    一眼看见页面上弹出的南初微信。

    ——明晚九点,老地方见。

    南桑把手机丢回去。

    找出自己的手机细细的翻出今天收到的江堰资料。

    江堰不止是仕途被毁。

    还栽了进去,短时间内出不来了。

    就算出来了,体系内也再没他的位子。

    不……他和江州不一样,他身后无人,母家平庸,连江家都不会有他的位子了。

    南桑把手机关了。

    在景深出来的时候,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景深顿了几秒,在南桑身边躺下。

    南桑在他身边躺下,过了会伸出手探身子点了点他的下巴。

    手被捉住。

    景深睁眼,“快睡。”

    南桑抿唇,“哥哥。”

    “恩?”

    “我想学开车。”

    南桑没驾照。

    该学的年纪没钱,有了钱,却没时间。

    景深颦眉一瞬。

    南桑说:“你以前说过的,等我长大了你教我。”

    景深在十八岁那年拿了驾照。

    南桑感觉他证件照很帅,抱着看了好半天。

    景深说等她长大了会教她。

    景深说:“我没时间,让小邓先教你,后期给你安排正规的驾校。”

    南桑敛眉,哦了一声。

    景深翻身,“睡吧。”

    景深翻身不过一分钟。

    腰间钻进来一只手,后背跟着贴上了一片柔软。

    一股说不出的甜香味漫入鼻腔。

    景深皱眉,想把南桑的手撒开。

    南桑说:“为什么不让我抱?是因为……你也觉得我是那些人口中说的……荡……”

    “闭嘴。”景深停顿几秒,想拉开南桑的手停住,几秒后闭了眼,“别再胡说八道。”

    南桑脸贴上他的后背,“我总感觉你其实是嫌弃我的。”

    景深皱眉,“你瞎说什么?”

    “你有深爱的人,却碰了我……”南桑低低的说:“你还有洁癖,所以,一定很嫌弃我吧。”

    景深有点不耐,“南桑。”

    南桑慌张道:“对不起,我不说了,哥哥别生气,也别赶桑桑离开,桑桑只有你了。”

    景深低低的叹了口气,“睡吧。”

    南桑搂紧景深,睡了。

    隔天把从家里拿来的内衣全都洗了。

    按下全自动晾衣杆。

    把粉色的,白色的,还有回来前买的蕾丝的挂在了阳台上。

    晾衣杆没收。

    南桑接到电话下楼,眉眼安静的看了会局促的小邓,明媚的灿然一笑,“请多指教啊。”

    南桑当晚出车祸了。

    一脚油门,车撞上家门口路边的树上。

    因为没戴安全带,脑袋磕上方向盘,额头破了一块。

    南桑看着一起来的南初和景深,昔日里的张扬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冰凉的铁凳子上。

    垂着脑袋,“小姑,哥……”

    下一个字咽了回去,南初也没听见,多看了几眼南桑,问景深,“你有没有觉得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