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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病 第88章 年假

    南桑敛眉摇头。

    在头发被吹好后,穿上景深拿来的毛茸茸拖鞋,出去靠在门边,看景深挽了袖子和裤腿进了她的洗手间。

    因为景深的耽搁。

    水花从南桑洗手间已经蔓延到了客厅,甚至有朝景深房间蔓延的趋势。

    到处都是水。

    把洋房里暖烘烘的暖气冲散到空气都变成了微凉。

    南桑看了眼客厅的时钟,她该走了。

    她抬脚想蹚水回自己房间,不过刚抬起来。

    “站那。”

    南桑抬起的脚放下,和蹲在她洗手间里的景深对视。

    水管喷水停了。

    景深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汽:“干什么?”

    “我晚上有事,得走了。”

    不等南桑说完,景深已经转了身。

    南桑有点想骂人。

    看见景深手里拎了件衬衫和长裙,隔着很远对南桑晃了晃。

    是南桑要穿的衣服。

    她点头。

    景深蹚水给她送来。

    南桑回景深的房间里换,几秒后裹着毛毯再出来,手指蜷了蜷,有点凶:“内衣!”

    背对她接着摆弄水管的景深起身。

    手腕上搭着她的内衣,指尖捏着那点布料。

    南桑唰的下扯走,把门砰的一声甩上。

    换上后开门。

    接过门口景深拎着的包,对黑漆漆的羽绒服很不满意:“我要穿大衣。”

    “一月了。”

    京市的冬天很冷。

    不是正儿八经北方的干冷,是种零下十几度的湿冷。

    一股冷风吹过,像是在朝人的骨头缝里钻。

    南桑没说什么。

    扯过来穿上。

    想走的时候被拽住。

    景深微弯腰,把长款羽绒服从低端直接往上拉,一路拉到南桑的脖颈。

    让她抬头。

    南桑抬头。

    拉链被拉到了下巴。

    景深敛眉盯着她:“哪不舒服就去医院。”

    成年人之间有点亲呢的一句话是‘哪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更别提俩人的关系是夫妻。

    很疏离还很客气的一句话是‘哪不舒服去医院’。

    说是关心,其实更有点像是在说,有事去医院,别来烦我。

    南桑笑笑:“放心吧,我如果真的不舒服了,你给我找的陈绍南,会第一时间抱我去医院。”

    南桑再加一句,“您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不舒服要去医院,像这种废话,下次不必再说了,浪费你的嘴,更浪费我的耳朵。”

    南桑上车后猛甩了车门。

    车里暖烘烘的。

    是每天上车,陈绍南必定会调的温度。

    南桑低低的吐出口气,脑袋磕上车窗,听见陈绍南说:“你怎么了?”

    “没事。”

    南桑靠着车窗继续沉默。

    听见陈绍南说:“你如果真的没事,会和之前一样,第一时间吃饭,而且是抓紧时间吃饭。”

    从景深的洋房到赌场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南桑之前都是坐下就开始吃。

    她坐正去右边,吃陈绍南摆好的饭。

    陈绍南想了想:“和景哥吵架了吗?”

    在陈绍南的记忆里,南桑这段时间除了忙碌就是忙碌。

    累的时候要么睡觉要么发呆,情绪没什么大的波动。

    只有两次有点反常。

    一次是上次在门口,陈绍南还没走。

    看见南桑垂着脑袋下车,碰到了跑步回来的景深。

    那会她因为累而耷拉下来的肩膀,嗖得下就挺直了。

    陈绍南没看见她的表情,却感觉她脸上的疲倦肯定一扫而空。

    有点冷漠,但更多的是傲娇。

    接着就是这次,上车摔车门的声音很重。

    到车上皱着眉,耷拉着眼皮,很明显的闷闷不乐。

    南桑摇头说没和景深吵架。

    陈绍南还想说。

    南桑一边吃饭,一边拎起平板打开,开始看新闻。

    她不想交流的时候就两件事。

    要么闭上眼,要么就是弄出点声响,手机也好,平板也罢。

    陈绍南没再说景深,说起别的。

    “你……”他抿抿唇,声音低低的:“你有年假吗?”

    南桑听见了,把平板按灭:“怎么了?”

    “快过年了。”

    南桑怔住。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你……”

    南桑打断:“你的时间就跟正常公司的时间走就好。”

    陈绍南微怔。

    “正常公司的年假从什么时候开始放,你就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吧。”南桑想了想,再说:“正常公司的年假时间都很短,如果你有事想提前回老家的话,现在就可以放假回去。”

    南桑这段时间听陈绍南说了不少家里的事。

    现在的人过年和从前不一样,年味很淡。

    但陈绍南家不一样,他们家的所有人都很有仪式感。

    尤其是过年,早早的就开始备年货。

    还会自己手做一切新年要用的东西。

    全家出行买新年的红衣,就连内衣和袜子都要换成红色的。

    陈绍南说从他长大到现在,从没在外面过过年。

    南桑以为他是想回家了。

    却不是。

    陈绍南说:“我想说的是,你有年假吗?如果有的话,你要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吗?”

    南桑怔愣住。

    陈绍南抿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我家过个年,我不想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

    南桑想说我不是孤零零的,我结婚了。

    在后视镜里和陈绍南对视了,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小心。

    南桑和景深结婚了,就算她赌场重新开业的时候,拉着景深装得多甜蜜,大家也心知肚明,景深不爱她。

    更别提,赌场那,景深后来一次没来过。

    装出来的甜蜜就只是装出来的。

    现在大家提起开赌场的南桑,很少会和景深挂在一起。

    其实这样对南桑来说挺好的。

    她最开始让景深来,只是想借他的名头,让大家知道这家赌场很安全。

    让很多人和从前一样簇拥过来。

    尤其是看上钟老的势力,站的更高的那群人。

    而且她要的是这些人以后为她所用,而不是为景深。

    景深对南桑的所作所为不关心、不理会、不参与的态度真的很好,远比南桑当初想象的还要好。

    可也应证了一个事实。

    而且是京市留恋赌场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

    南桑和景深结婚不假,但他们的婚姻,空无一物。

    新年就算在一个屋檐下,也实实在在的,是各人过各人的。

    就像是陈绍南说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南桑嘴巴蠕动几秒,“快过年那会再说吧。”

    陈绍南笑了,眼底像是住了一片星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