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相依为病 > 第231章 遗臭万年

相依为病 第231章 遗臭万年

    景深研究过关于失忆的案例。

    他们的初始,无一不是害怕和惊惧,对面前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迷茫和彷徨。

    可是南桑的,是好奇。

    她接受检查的时候,景深全程陪同。

    有小心和害怕,但更多的真的是别的失忆病例里没有的好奇。

    这瞬间,看着南桑像个恐惧的小孩一样蜷缩在最里面。

    呀呀的说着怕时。

    景深突然想起神经专家说的那句话——智商有所下降。

    还有心理学教授说的一句话——失忆性还童。

    智商下降……

    失忆还童……

    景深突兀的就笑了。

    几秒后噗噗的笑个不停,有点扭曲的喜悦,低声自言自语,“成傻子了。”

    失忆不可控,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想起来。

    可若是再加上成为傻子,就像是双保险,景深心里突然奇异的安定了。

    突自轻笑了好几声,弯腰哄里面现在不知道心理年龄是几岁的南桑,“饿不饿?”

    南桑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眼神依旧惊惧。

    景深起身,找了块糖,弯腰给南桑丢过去,“尝尝。”

    他像是在哄小时候因为点小事就会闷闷不乐的南桑,“很甜。”

    南桑眼泪还在掉,甚至打了哭嗝,却把糖果捡起来了,几秒后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说:“打不开。”

    景深眼眶莫名湿润了,“你出来,哥……”

    景深轻轻的呼吸了瞬,温声说:“哥哥给你打开。”

    南桑爬出来了,跪坐在景深身边。

    景深把糖果袋子解开,塞进南桑嘴里。

    抽纸一点点的擦她脸上的泪痕。

    触及到腮边的刮痕时,脑中莫名闪过了半只脚悬在半空,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去的南桑。

    “哥哥。”

    软软的喊像是天外来音。

    景深回神。

    脏兮兮的,很狼狈的南桑跪坐在地,噙着糖果,很稚气的说:“你是我的哥哥吧?”

    不等景深怔愣。

    她问景深,“你是我的哥哥吗?哥哥,妹妹,我们是亲人。”

    景深定定的看着南桑和齐刘海敛在一起的眉眼,许久后恩了一声。

    他抬手揉揉南桑的脑袋:“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亲人。”

    南桑就笑了,笑的像是小时候一般的天真和单纯。

    一院的心理学教授年岁已大。

    景深把本院的神经科主任和心理学的主任再次叫了回来。

    神经科主任之前简单测试说南桑的智力有所下降。

    却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太短,还没有细查。

    现在和心理学的专家一起做了深度检测。

    和景深想的一样。

    和一院的心理学权威教授所说也一样。

    是失忆性还童。

    南桑现在的心理年龄最多有十三岁。

    知道结论的景深,心里最后的疑虑消失了。

    因为十三岁的南桑被养的无忧无虑,不会哭不会怕,只会笑,对生活也好,对身边的一切也罢,充满了好奇和热情。

    刚醒来不问不惊惧到极点,而是好奇的观察这个世界。

    对别人来说不正常。

    可是对被富养长大,不缺爱不缺钱,无忧无虑的十三岁南桑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后来的怕,也不是发现自己装的不像,补充的装。

    而是真的吓到了,毕竟只是个孩子而已。

    景深侧目看脏兮兮抓着他衣角朝他身后藏,几秒后又探出脑袋好奇看着面前人的南桑。

    心脏莫名的柔软成了一团,手抬起,轻轻的落下,揉了揉她的脑袋。

    失忆又称遗忘症。

    心理学和神经科一起用药最妥当。

    景深在确定了南桑醒来便大概率不会再睡。

    收下了药,推着南桑回到病房,倒了茶,也数出了药。

    却在静默几秒后,没给她吃,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旁边的南桑唇角无忧的笑消失了,定定的看着他。

    在景深回眸的时候,眼底的阴郁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信赖。

    景深这晚和从前一个半月的每一晚一样。

    在装修的像是个小家一样,有厨房有客厅的病房里,给南桑榨营养糊糊。

    端水给她擦脸擦手,想脱衣服擦身的时候顿了几秒,没擦,给她擦脚,找干净的病号服让她换上。

    南桑换了,却换的七歪八歪。

    医生在办公室对推着南桑的景深说了。

    如果南桑真的是失忆返童,常识会有,但是前期的生活自理能力会差一点。

    景深耐心的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扯个凳子坐下,给南桑被刮伤的地方涂药。

    冷不丁听见南桑说:“我为什么会生病啊?”

    十三岁无忧无虑,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热情的南桑像是迟来的点燃了失忆病人的属性。

    她晃悠着腿,口齿软软的发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南桑再问:“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吗?”

    景深手微顿,几秒后抬头看着南桑说:“是。”

    南桑懵懂的看着他。

    景深抿抿唇:“你没有爸妈,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事业,你只有我。”

    他说:“我们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你只有我,我也……”

    景深手指蜷了蜷,“只有你……而已。”

    南桑就笑了,乖顺的齐刘海下,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甜甜的喊:“哥哥。”

    南桑醒来的第一晚,呼呼大睡。

    景深没睡着,站定在窗前,看窗外无月的天空,瞳孔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南桑在隔天又被推着做了次检查。

    被抽血的时候拉着景深的衣角抽噎着哭。

    景深拍拍她脑袋,没说什么。

    耐心的哄着她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遍。

    确定没什么异常后。

    没通知任何人,出院。

    神经科的主任带着院领导,匆匆跑来拦的时候。

    景深已经带着南桑坐上车,扬长而去。

    神经科的主任气炸了,“南桑小姐昨天才醒,他这是拿人命当玩笑!”

    校领导叹了口气:“照景总如今的地位和身份,就算是拿人命当玩笑,你又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

    北部项目开发和京市未来十年的发展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北部项目的总负责人景深,谁都不能耐他何。

    若是他突然死了,动手的那人,祖上三代会被彻查,打上pan国的标签,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