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相依为病 > 第304章 还我公道

相依为病 第304章 还我公道

    肖玉恒告诉南桑:“没有证据。”

    南桑手不自觉的抓握住被罩,“没有什么证据?”

    “什么都没有证据,不管是景深杀你舅舅的证据,还是景深没有杀你舅舅的证据,南桑。”

    肖玉恒哽咽了,“都没有。”

    京市景家的案子,因为有大量地方的人还活着,只要钟家能把这个案子掀起来。

    就能找到突破口,还给江南景家一个公道。

    可是南桑舅舅景天的案子,证据严重不足。

    和景深有关系,是因为开车和景天车辆相撞的,导致景天死亡的那个货车司机。

    货车司机九岁进孤儿院。

    他没有亲人,但是身边有孤儿院的人。

    那些人说货车司机出事前的一个月,他们见过他和景深同框,并且货车司机情绪非常的激动。

    没有调查,直接给货车司机放行让他出来的是景深。

    货车司机自杀的前一天晚上,和他见最后一面的还是景深。

    这中间有很大的蹊跷。

    能证明景深和景天的死有关系。

    但是不能证明景天就是景深教唆那货车司机杀的。

    更没有东西证明那货车司机的死,是景深在杀人灭口。

    景天的案子,肖玉恒查了一遍又一遍。

    隐隐的。

    他感觉这桩案子……

    肖玉恒告诉南桑:“这桩案子会成为悬案。”

    哪怕是景深开口了,说是他教唆那货车司机杀了景天,在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这桩案子因为物证不足,最终也会成为悬案。

    南桑的情绪在大事落定后,稳定到了极点。

    不管是景家的老宅子被烧。

    还是墓园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人朝他们墓碑前隔空扔污秽。

    亦或者是成了所有人泄愤的代名词。

    更甚者是自己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南桑情绪都是稳定的。

    可这瞬间,突兀的就泛起了波澜。

    她靠着枕头的后背直起,声音又哑又重:“怎么会成为悬案呢?”

    南桑说:“就是他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会对我舅舅和外公恨之入骨。”

    南桑声音嘶哑,“就是他啊。”

    南桑手抓握住被罩,用力到指骨泛起凛凛青白:“不管是死刑、死缓、无期、亦或是是二十年三十年,他都要为杀了我舅舅付出代价啊。”

    南桑苍白起皮的唇因为她用力说话,突然迸出了血红,她抬手抹掉。

    大声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舅舅和外公欠他的,我已经让律法还给他了,他欠我舅舅的,他该还啊!”

    钟家青白了。

    景深的北部贪污经济案,也青白了。

    江南景家沉冤昭雪。

    杨付桥牢底坐穿板上钉钉。

    二十多年前的地方一个都跑不掉。

    就连高高在上,从不受人撼动分毫的sifa系统,都跌下神坛。

    由检察院和律师协会等联合发表声明。

    为二十余年前,sifa体系的不完善,导致江南惨案发生而致歉。

    以京市为首即将要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自查。

    这个世道要短暂的干净了。

    而京市景家,哪怕是没了,也得到了他该付出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即便到百年后,也会有人在提及时怒骂不断。

    甚至有学道法的学子,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做法。

    召唤出了阎王爷。

    让他判景家景天、景全鑫和什么都没参与过的景语嫣,以及还活着的南桑死后下无间地狱。

    还活着的南桑,不止被诅咒唾骂。

    在手术后,还要进去把她该蹲的牢狱蹲到底。

    一切乱了秩序的东西,全都被拨了回来,朝着正常它该有的轨迹行走。

    唯独景天的案子。

    南桑情绪突然失控了:“怎么就会成为悬案,为什么就会成为悬案!凭什么要成为悬案!”

    肖玉恒尝试劝南桑,“结案的首要因素,就是犯罪事实要清楚,证据要确凿和充分,这样才能由检方审核移交法院宣判,南桑,你舅舅的案子,犯罪事实就算是景深交代了,因为年数太久,证据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够充分,被检方驳回,更何况根本就找不到证据。”

    肖玉恒一时间说不清楚,景天到底是该被景深杀了,还是不该被景深杀。

    只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早说和晚说,都改变不了结局,“景天的案子,会成为悬……”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钟玉书打断:“别说了。”

    肖玉恒微怔。

    钟玉书看向南桑越来越紧的手,和被血色涨满的脸,嘴巴蠕动片刻,启唇:“别说了。”

    肖玉恒没再说,转身走了。

    钟玉书坐下,轻声说自己的来意。

    他来,是因为钟老。

    钟老身子骨留下了创伤,现在还在医院里养着,他知道南桑的病,也知道网上的流言。

    让钟玉书来告诉南桑。

    不用信外面那些人的诅咒。

    所谓的暗杀,只是网上的人在耍嘴皮而已。

    也不用害怕法院会因为舆论而重判她,他打了招呼,最高法,只会依法对南桑进行判决。

    至于她的病。

    他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在会诊。

    等到一审结束后,南桑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让南桑这两天想吃什么就说。

    因为只要是手术,就会有风险。

    他不想南桑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太担惊受怕。

    南桑敛眉打断,“你能帮我个忙吗?”

    钟玉书微怔,“什么?”

    “带我去个地方。”

    南桑是戴罪,因为生病才能在外面待着。

    没有钟家或者是肖玉恒带着,她出不去。

    钟玉书想拒绝。

    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对法律保有敬畏。

    知法犯法的事他不能做。

    尤其是开庭在即。

    但……

    钟玉书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南桑伤痕累累,全身雨色的拖着腿走到他面前。

    若不是景深从看守所的医务室跑出来救南桑,南桑已经死了。

    用她的命,还给钟家一个青白。

    用景家永世的骂名,和她自己的牢狱之灾。

    还给江南景家一个青白。

    他心软了,嘴巴蠕动片刻,“你想去哪?”

    南桑眼底烧起了一簇火,“证据。”

    “我要去找景深杀了我舅舅的证据。”

    南桑手掌横卧成拳,“他该有的公道我还给他了,我舅舅的公道,他要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