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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病 第494章 黑色的头发变黄了

    南桑顿足看了好几秒空无一人的儿科。

    视线收回没理会。

    抬脚想朝电梯走。

    凌乱的脚步声从儿科方向传来。

    不等南桑走到电梯。

    她们擦过南桑朝门口走。

    距离近,惊惧的慌张对话漫进南桑耳蜗。

    “咱们还真去买刀让那女的毁容啊。”

    “是她自己要毁容换孩子,又不是我们逼的,再说了,小三本来就该死!”

    “可也看是谁的小三吧,她可是江州的,那孩子保不齐都是他的私生子。”

    “胡说八道,那孩子头发是黄色的。”

    “可我总觉的……”

    “闭嘴,爱丽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和我们也没关系。”

    “而且谁吃了亏只能朝肚子里咽是明摆的事。你想想,一个是家世显赫的正宫太太,一个是什么都没有,见不得人的情。再加上爱丽有她大伯在,江总就算是恼了,又能拿她怎么样?”

    二人和南桑擦肩时,声音放低。

    “你没看出来吗?爱丽本来只是想吓唬她,让她从江州身边滚开。可那婊子有恃无恐的样子把她惹恼了,也像是惹怕了。只是毁容根本消不了气。咱俩主动去买刀,是消灾,鬼知道待会里面会发生什么。我刚才可听见她让人挡外面的监控了。”

    “有可能是想毁了她。”

    人出了大门。

    声音跟着散了。

    南桑的脚步也停下了。

    转身走向儿科。

    脚步越来越快。

    儿科寂静无声。

    像是因为今儿是周六,不上班。

    因为安静,即便这片区域不小。

    真的进来了,依旧能听见人声。

    最醒目的是孩子哭声。

    不是南桑偶然听见的哭闹。

    是惊惧。

    且好似是哭很久了,沙哑的不成线,甚至开始泛起了呕吐。

    除却孩子哭声。

    还有细微的唐棠声音。

    她在求。

    “你先把孩子还给我……”唐棠断断续续道:“他……他还不到三岁,有病……禁不起吓,你先……你先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唐棠的声音,孩子的声音,还有一个尖锐的女声。

    她像是烦透了孩子的哭,“你个智障给我闭嘴,烦死了!”

    “别……刘……”

    “我让你个智障闭嘴你听不见吗?”

    孩童像是被吓到了,也像是被拧了把肉,突然凄厉的哭嚎了起来。

    与此同时。

    肢体碰撞的声音响起。

    砰的一声响动。

    孩子在哭。

    唐棠的声音发闷,似被人按在了地面,“你说了我愿意毁容,你别碰他,别碰他!”

    “刚开始毁容我能消气,现在……”女声冷笑,“不够了。”

    话音落地,她烦躁尖声道:“我让你别哭了!”

    她像是被孩子咬了一口。

    尖叫声起。

    啪的一声脆响。

    “小宝!”

    南桑睫毛轻颤了瞬,把江州的玫瑰花放在了外面的凳子上。

    在陌生女声尖声怒骂不断后。

    吱呀一声。

    推开了最里面拐角处的厚重门。

    屋里拉了窗帘,但因为开着灯。

    屋内情形依旧可见一般。

    南桑视线在被两个男人按在地面,不断挣扎到耳目欲裂的唐棠流连一瞬。

    移向了孩子。

    黄橙橙有点干枯的发。

    虎头虎脑很胖的孩子趴在地上,像是朝唐棠在爬。

    嘴巴叭叭叭的小声喊着‘妈妈’。

    脸上是个通红的巴掌印。

    戴着满满珠宝首饰的年轻女孩,脚踩着他胖胖的脚踝。

    另外一只手拎着一个烟灰缸。

    在听见门被打开后看过来。

    横眉冷眼,“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南桑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刘老的侄女?”

    刘爱丽微怔,狠皱眉,“你谁啊!”

    南桑没理她,看向唐棠,“你手机呢?”

    唐棠眼泪悄无声息的占据了整张脸,“在她……手里。”

    她被按着动弹不得,哭的全身痉挛,“给……给江州打电话……”

    唐棠吼出声,“给他打电话!”

    南桑没给江州打电话。

    扯下口罩,看向刘爱丽,“我是南桑,我要和你大伯通电话,是你把唐棠的手机给我,报上电话我自己打,还是你来打。”

    话音落地。

    咔嚓一声。

    南桑左手掌心的弹簧刀出鞘。

    她直勾勾的盯着刘爱丽,朝前一步,转动了瞬脖颈,“说话。”

    南桑穿的是唐棠丢在病房里的黑色宽大外套。

    她拉到了顶。

    绑了低马尾,戴着棒球帽。

    上面又盖了顶外套本就有的宽大帽子。

    口罩拉下来后。

    她整张脸没有半丝头发遮挡,完整的漏出来。

    唇红齿白。

    眉眼漆黑。

    在开着灯的像是检查室的房间里直勾勾的看着刘爱丽。

    屋里在此刻,寂静无声。

    尤其是和南桑直面对视的刘爱丽。

    南桑的照片流传最广的其实不是女人堆。

    是男人堆。

    事情闹大到小县城人尽皆知的时候。

    网上南桑的动态照片早就没了。

    真正让所有人知道南桑长什么样的。

    是一张黑白的上半身照片。

    没有笑的。

    像是证件照。

    但更像是墓碑上张贴的照片。

    挺晦气的。

    可即便是如此。

    依旧在小县城的网吧、酒吧和KTV里传疯了。

    因为好看。

    南桑的脸型无可指摘。

    五官更是如此。

    一张小小的照片,被不少混不吝的男的放大贴在了天花板。

    这是不避讳的。

    避讳的,像是有女朋友的,会偷摸的藏在衣服口袋里。

    还有恶心的。

    放在有夹缝口袋的内裤里。

    刘爱丽和前男友闹翻,就是因为他恶心。

    后来来京市。

    这个恶名远扬的女人因为江州和她有了某种关系。

    刘爱丽瞧不上唐棠。

    却不敢瞧不上南桑。

    她在小县城听说的时候,其实感觉有夸张的成分在。

    可来了京市。

    知道不是夸张。

    是真实。

    刘老给她的四张半纸。

    写上的那些南桑的曾经,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没怎么看,除却因为南桑死了,这种人生她复制不了,她也自诩绝对没南桑这么狠和心狠手辣。

    看了很没意思。

    还因为心有余悸。

    想着还好南桑死了。

    否则她要怎么嫁给江州。

    会不会名字出现在江州身边的刹那,南桑就已经抹了她的脖子。

    不怪刘爱丽打从心底里有点怵。

    大多数人都会怵。

    因为南桑的从前,按资料上来说。

    裹挟的是一条又一条血粼粼的人命。

    她在短短几年里,几经沉浮。

    却从来没善过。

    在地下的时候无恶不作。

    回归地上,一越登顶后。

    更是无所顾忌到极点。

    网上陈列出来的她那些罪证。

    不管是沿海地区的钢厂爆炸。

    还是江州未婚妻赵家千金被侮辱毁容,她四个哥哥被断了腿,赵家破产消失在京市。

    亦或者是被她栽赃陷害的爸。

    找人绑架侮辱的后ma。

    断了腿的弟弟。

    毁容糟蹋的姑姑。

    桩桩件件在那放着。

    再加上后来曝光的京市景家。

    她的外公、舅舅、母亲的无恶不作。

    更是把南桑整个人渲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黑色。

    这团黑雾中裹挟的是大片通红的鲜血。

    南桑在很多人心中。

    不是后天的恶。

    是先天的。

    生下来的坏种。

    刘爱丽没听见南桑说什么。

    从看见她那张一般人瞧见便因为惊艳很难忘记的脸那刻起,便懵了。

    啪嗒一声。

    烟灰缸落地。

    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尽。

    肌肉记忆促使。

    尖叫声从她喉管里溢出。

    她慌张朝后退了几步。

    “鬼……”刘爱丽颤巍巍的指着南桑,“鬼……”

    南桑把门关上了。

    且落了锁。

    轻飘飘的看向扣着唐棠的两个男人。

    本众所周知死了的人死而复生。

    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有点懵了。

    唐棠挣脱开他们。

    朝前猛爬。

    把地上哭到快晕厥过去的孩子抱到怀里。

    摸遍他全身后,掉着眼泪哄,“小宝别怕,妈妈在这呢,小宝,小宝别怕。”

    南桑抬脚去了贴着墙全身都在哆嗦的刘爱丽身边。

    从她包里拎出手机,对着她的脸扫了下。

    找出备注大伯的手机号打出去。

    “我是南桑。”

    南桑在刘爱丽想跑的时候,手里的弹簧刀探出,抵着她的脖颈。

    和她一起靠着墙壁。

    电话对面没说话。

    南桑接着说:“你侄女刘……爱丽,她因为我和江州的关系堵到了医院这,想毁我容不够,还要找人强我。”

    刘爱丽哆嗦的嘴巴辩驳,“我没……”

    南桑抵着她脖颈的手微动。

    刀刃泄入她脖颈。

    血丝溢出。

    刘爱丽贴墙站着,哆哆嗦嗦。

    南桑没理会,在混乱不断的房间里问电话对面的刘老,“这事是我亲自告诉江州,让他来处理。还是在我这了了,我不说,你不说,权当事情没发生过。”

    刘老终于应了,声音带笑且温和,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能直接了了的,没必要惊动江总。”

    南桑笑,“我觉得也是。”

    她点了外音,把手机丢在桌面。

    转身看向刘爱丽。

    刘老的声音跟着从电话对面溢出来,“请问您这边是想怎么了呢?”

    南桑抵着她脖颈的弹簧刀朝上。

    挪到了她的脸上。

    刀尖在刘爱丽的精致小脸上游走一瞬。

    目光定格在她的瞳孔。

    南桑见过怕自己的人。

    陈雪是一个。

    医院里的护士是一个。

    但最直观和浓郁的惊惧却是来源于面前这个女孩。

    钟燕当初对她说的话。

    她都记下了。

    全部。

    能压下不去想的原因是没有实感。

    感觉她口中的南桑,不是她。

    那些话更是和她不可能放在一起。

    她像是在听天书。

    可这瞬间,南桑突然有了实感。

    钟燕口中的她,就是她。

    否则……她怎么会这么怕呢?

    明明拥有好到不能再好的家室,有江州那个未来夫婿。

    可以自由行走在外面的地界。

    不说人人恭敬,最起码无人敢欺。

    这种高高在上,该毫无畏惧的人,为什么要怕她呢?

    而且是第一面相见,她还什么都没做。

    便吓的自己慌了手脚。

    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退再退。

    如今刀被她抵在她脸上。

    她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掉。

    却不敢反抗半点。

    像是她下一秒反抗。

    她就会被她南桑抹了脖子。

    也像是真的亲眼见到过她南桑抹过人的脖子。

    南桑看着她因为惊惧不断收缩瞳孔中面无表情到有些冷血和可怖。

    似乎被黑暗团团围绕,也像是早就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自己。

    睫毛轻颤了一瞬。

    默默的想。

    所以……我真的是个坏人吗?

    南桑启唇,告诉刘老,“你需要的是个听话的生育工具,江州亦然。”

    她平静道:“毁容吧。”

    她在刘老毫不犹豫的应下后,笑笑说:“感恩配合,今天的事,你知我知,还有她和她带来的两个人知,江州,不会知。”

    意思是你让他们把嘴闭上。

    我不会告诉江州半句。

    让你所求突生波折。

    南桑没再看因为刘老应下呆住的刘爱丽。

    回身看向俩个男人,“希望你们配合我朋友。否则我感觉你们大约很难活得过今天。”

    南桑说完走近唐棠。

    把手里的匕首递给她,“这你口袋里的,你来吧。”

    没看她,朝她怀里的小男孩伸出手,“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吗?”

    南桑想了想,“外面有玫瑰花,很大一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还有这个。”

    是个安抚奶嘴。

    男孩哭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唐棠接过安抚奶嘴,塞进他嘴里。

    艰难抱着孩子起身。

    把他交到了南桑怀里。

    大抵是因为穿着的是唐棠的外套,有她的味道,孩子没哭。

    反而埋在了南桑怀里。

    一顿一顿的打着哭嗝。

    南桑有点抱不动,他好重,却依旧勉力抱出去找地方坐下了。

    在里面刘爱丽像是要跑,明显被拦住开始怒骂前把孩子朝怀里捂了捂。

    手牢牢捂住他在外的另外一只耳朵。

    孩子像是个小兽,暖烘烘的朝她怀里扎。

    头发不断轻挠着南桑的手掌。

    南桑下意识垂眸看过去。

    眉头一点点的越皱越紧。

    她只见过唐棠的孩子一次。

    在盐城。

    乌黑的发,很胖,虎头虎脑。

    刚才在外面听见人说黄头发这三个字了。

    在屋里一眼也看见了。

    以为盐城那不是她孩子。

    可她怀里的男孩,分明就是盐城她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