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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青追日 骏青追日诗歌入选《九诗人诗选》第三卷

    点燃诗歌的神圣火焰

    ——读《九诗人诗选》第三卷

    文/若琳

    点燃诗歌的神圣火焰

    我在北方,等待一场雪的降临。天气预报说有雪,早已准备好了行囊,一场雪却与我擦肩而过。当《九诗人诗选》第三卷组稿完毕的消息再度传来,涌上心头的欣喜早已弥补了与一场雪擦肩而过的遗憾和怅然。接过屋子交给我为《九诗人诗选》第三卷做序的重任,还未下笔,心已在路上。灯下,捧读一颗颗朝圣的灵魂,令我激动满怀。此时,我竟浑然不知,一场声势浩荡的雪正朝我走来。

    亲近大地的赤子情怀。

    诗人屋子曾在一首诗中写道“因为欢乐也好,忧伤也罢,终要栖骨于尘土”,诗人往往敏感而又通透,一眼望穿生命的终极,但我们不能否认,这正是诗人屋子亲近泥土和大地的深厚情感。而我在读《九诗人诗选》第三卷中也读到许多让我感觉对生活怀着更多深情的诗句。

    “我心里的风/在吹在吹/有窗你要洞开/有门你要虚掩/有屋顶你要敞着天井/让蒲公英飘下/风清月明夜静更深/我的唇正从焦灼中苏醒”(潘志远《蒲公英在飞》),作者的思想全部复苏敞开,接近自然,接近大地。“而今/他老了/那把缺口的铁锄仍带他踯躅于土地/铁锄入地的力度很小/可那一笔一画的手势依旧清晰/生死间的执着变成一本无字的书/写着一个老农与一块土地的故事/印证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农民要忠于土地”(归田《晚年父亲》),这首诗是写晚年的父亲,也是表达父亲对土地几十年如一日的款款深情,让读者忍不住为之动容。“麦子黄了蹲在五月的乡村/便听见这动人的喜讯/溢满每一只印花的土碗/黄了的麦子将头俯得很低/低到紧贴灼烫的麦地/而将一个村庄的福祗/举上比炊烟还高的高度”(刘雨峰《麦子》),作者用成熟的麦子和灼烫的麦地之间的相依相偎表达出麦子对泥土培育的感恩之情,成熟的麦子便是这个村庄的福音,欲扬先抑的表达方式掩饰不住乡亲们丰收的喜悦。如果写诗,请到民间去,她会给你更多的创作灵感,读完《九诗人诗选》第三卷,我更加相信,惟有亲近大地的诗歌,才会让你的情怀更加赤诚。

    虔诚的诗歌信仰和对诗人的顶礼膜拜。

    一代人引领了一代人,一代人造就了一代人,诗歌的力量便是如此。文学史上,多少诗人前辈留下至深的影响,除了诗歌,其他的语言的表达都是乏力的。如“你无尽的才情/能给别人以黑暗中的光明/却不能使自己/在黑暗中品味光辉人生”(李汤波《怀顾城》),言语中无不流露出对顾城才情的认可和早逝的惋惜。再如他在《怀海子》中反复吟诵的诗句:“我坚信/你从来都不曾离去”,重复的表述证明海子之死的震撼及其诗歌的影响力已在作者心中根深蒂固,无法抹去。“他别无选择/在现代工业文明的隆隆声中将自己干净的躯体交还给/土地/幸而土地带走的只是躯体/让火种还留在古老的世界中/供我们这些手持镰刀和铁锤的人们/燧石取火”(吕珂《大地之子——怀念海子》),诗人的死就是诗人的生,海子是燧石取火的先人,他在诸多诗人作者心中是永恒的、伟大的、不朽的,用再多的笔墨来祭奠和缅怀也在所不惜。诗人赠予诗人巨大的能量,足以在痛苦和忧伤中超越一切,由不可能达到可能。于是,更多的诗人诞生了。“梦里/我是个诗人/梦醒/我是个猥琐的人”(徐辉《梦(一)》),诗歌塑造出神圣而又高洁的灵魂,在文学创作的过程中,写诗便是写生命,与诗歌有关的梦想也会涤尽蒙尘的心灵,使之明朗与清澈。

    思想的灵性滋生出曼妙的花朵。

    本卷诗歌作品的可贵之处便是思想的灵性浓缩的精华,使情感在思考中上升或者下降中,进一步渲染,增强艺术感染力,如“你是一抹红云/天上落下的虹/颤颤微微地开在春寒的风中/粉粉地渲染着春天的/清梦”(烟雨江南《桃花》),绽开的桃花让梦境呈现五彩缤纷的绚丽,其场面之宏大、壮观可以想象。“亲爱的,我们的葡萄园正在开花/藤下蜂飞蝶舞/阳光还是那么的温柔/贪吃的小狐狸早已离去/来吧,让我们在园里漫步低语”(骏青追日《亲爱的,我们的葡萄园正在开花》),葡萄的花香、蜂飞蝶舞、贪吃的小狐狸、轻柔的阳光,作者罗列的场景与意象,烘托出更加甜蜜温馨令人神往的爱情。“这个期间最好不要奢望什么/因为它不会故意疏忽地留下一些可供藏身的避难所/我们只能穿着这件恩赐的外套/以偶然的最原始的方式在海水般苦涩的天空之中/去捕捉那只携带有一丝光线的萤火虫”(刘经建《外套》),不奢望什么与一丝光线的萤火虫前后对比,希望还有,低调朴素的叙述加重了诗意的表达。

    《九诗人诗选》花絮翩飞精彩纷呈。

    李汤波的诗歌在时间的纵横和跨越上,一种荡气回肠的豪爽和大气横贯诗歌,逻辑思维的连贯和跳跃,更显张力,如海浪,总能听见澎湃的声音。如他在《思乡》中写道:“总是走远,抑或走近/在离乡多年后/反复敲击我/纯朴而又多梦的心”。

    潘志远的诗歌作品是将自己敏锐的触角向生活的不同领域延伸,一花一世界,连细微的事物和偏僻的角落也会萌发诗情,体现了他诗意的栖居与洒脱。如“你没有看见/你的眼睛忘了阻挡/我被一阵风扬起/卷入/肯定有一段不适/有一刻小小的难受/许多美丽/也会暂时模糊/不必怨责/也不必想得太多/你就多揉几下/记住动作要轻”(《沙子的祈愿》)。

    归田的诗歌充满理性和矛盾的思考,语言厚重,掷地有声,从多重角度看问题,重于结果的表述,简单平实的述说中富含哲理。如“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不承认这差别/永远不会前进”(《走》)。

    刘雨峰的诗歌行文大气豪迈,深厚的情感,句句撩动读者的情怀,让人悸动。如他在《失火的村庄》中写道:“我就这样让一个安静的村庄/在心野的边缘恣意的燃烧/当枯萎的思念如那灰烬过后的野草/我饮一杯鸩酒复活了最初的信念/而一曲民间的歌谣始终在怀念的/细节之外丰腴着我日渐干枯的/骨头”。

    徐辉的诗歌在梦想与现实间自我渲泻自我矛盾,一些情结反复缠绕,反复思考,并运用拟定和假设来判断或想象,如他在《休闲画派》写道:“朦朦胧胧的大地/朦朦胧胧的作物/不是庄稼蔬菜花卉/而是相互攀扶着/长成线条长成图案/长成各种颜色/长成渴望的一切”,一系列的排比,从模糊到清晰,从犹疑到肯定,暗含着作者坚定执着的向往。

    吕珂的诗歌作品以青春的印迹为主,用诗歌反射出心底清清浅浅的忧伤,纯净而透明,有怜惜、悲悯和孤独,有对自身与他人存在的思考。如“一场大雨过后/洗净城市的铅华与肮脏/回到乡村/倾听稻田里的蛙声/忘记那些充斥耳边的喧闹/仰望故乡的星空/看到的是你清澈的泪光”(《一场大雨过后》),诗中有单纯的企盼,又爱憎分明。

    骏青追日的诗将如水的深情、含蓄、巧妙、生动地隐藏在春天、雨水、花朵等各种意象中,借助各种事物间的关联,层层推进情感的表达,显见效果。如“月光踩碎了我多年的踌躇/日子漂洗着清袖/一曲琵琶弹奏雨后的邂逅/是我无法搁浅的哀愁”(《爱与哀愁》),浅吟低唱,缠绵悱恻的情感逐渐显露和渗透,飞扬或者沉默。

    烟雨江南的诗缱绻于江南小女人清丽婉约的柔情的词藻中,绵软而又坚定,如“我一点也不想染指/热辣而缠绵的目光/那是剧毒的烈焰/会击中我/庄严的驻望”(《千红》),浓重的色彩,渲染着一个小女子执着专注的情怀,在这首短诗中淋漓尽致,独具穿透力。

    刘经建的诗是他在生活中敏锐细腻的观察与感悟,通过缜密的思维,通过推理、排比、递进等层层表述,揭示城市与乡村的对立和关联,关注民生,倡导民主,反对专制与腐败,痛斥不平等不公平的待遇。

    由文学史的“九叶诗派”到今天又一批“九诗人”的诞生,屋子的出版创意不是要搞流派,而是将写诗当作神圣的使命和责任传承下去,对诗歌的表达方式以及诗学观念都有所突破,可见身为文化出版商兼诗人的屋子对诗歌之热爱,对写诗之人的期望之殷切。我庆幸,能加入到这个队列中来与朋友们一起品读诗歌,也为诗歌队伍的日益壮大而自豪与欣慰,这条路艰难并不孤独,有了这个爱诗写诗的群体,我相信,这些缤纷的诗句终会如雪一样纯净、超然、独树一帜。当我写下这些文字,一场声势浩荡的雪如约而来,随着遥远的笛音缓缓飘落。而九诗人正在缤纷的落雪中点燃诗歌神圣的火焰,一路跋涉传递下去。

    2009年10月31日于吉林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