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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 第4章 落草有理

    “穿过这片开荒地我们就自由了!”一名考生低吼着。堪堪到了树林边,一支火箭划破黑暗钉在了几人面前,惊得六人呆若木鸡。褚凡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乱刀当场砍死。刚刚踏入修仙的门槛,就止步于此。虽说修真路颇多艰险,但刚产生的希望就要破灭,褚凡的心里充满了不甘!

    “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就在褚凡打算鱼死网破时,一个粗粗的声音传来:“又有逃跑的?!你们几个胆子不小啊!”

    一名喽啰小头目拿着弓箭带着人走了出来。“拿下送给二寨主挖心下酒!”一声令下顿时吓破了几人的胆子,委顿在地的、哭泣求饶的都有。见褚凡站立在那毫无反应,小头目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这一下倒是打醒了褚凡:无论怎样,先要保证活命,有命在,才有机会!

    一个小喽啰上前献媚的说道:“黑哥,前几天听大寨主说‘老祖’还缺几个生灵祭炼法宝,不如??????”说着还对着六人比划了一下。

    “嘿嘿,还是你小子灵光,就送老祖那去!回头有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黑哥!谢黑哥!”

    “老祖?法宝?贼窝里也有修士?”褚凡的心里想到了“荒谬”二字。没容他多想,这一队小喽啰把六人押送到了所谓的“老祖”处。

    “嗯,不错。”老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这瓶碧凝丹对习武之人是难得的补品,就给你吧。”黑狗大喜,连声称谢,拜别了老祖和大寨主,带着喽啰们欢天喜地的走了。

    “嗯?!竟然还有个修炼了功法的!”老祖有些意外。差人把其余五人带下去,老祖问褚凡:“你是哪族哪派修士?”

    “没有家族,无门无派。”

    “哦,散修?”老祖更意外了,同时也放下心来——就是的,修为这么低的弟子哪个门派会派出来历练?也不怕褚凡撒谎,这种情况下有家族门派不认的纯属傻瓜。

    “快把公子带下去沐浴更衣!”老祖吩咐。

    “老祖,留下这么个小子有什么用?”来老祖这里蹭茶喝的大寨主奇道。

    “此子虽然修为浅薄,但能以平民身世入修真门槛,身上必有一定的机缘。况且此子年纪尚轻,日后只要小有所成,也能为我金银寨凭添实力。”血渎老祖把玩着一串念珠,慢慢说道。

    “老祖所言有理!虎头山的‘王八刚’总和我吹嘘他的账房是一名乡下教书先生,识文断字能写信。如今老天给我送来一名赶御考的书生,还是有修为的!”说着大寨主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褚凡迷迷糊糊的被带下去洗漱,又换了一身新衣。看着身旁伺候自己穿衣的两个小厮,心中燃起了杀人逃跑的念头,又想起了看起来深不可测的老祖,兜头一盆凉水让他清醒了过来。虽不知老祖此举何意,但想来暂时不会加害自己了。

    一番梳洗后,褚凡精神为之一振,在小厮的引领下重新来到堂前。

    “你可愿留在山寨?”大寨主问道。“我金银寨正好缺一账房先生。”

    “账、账房先生?”褚凡哭笑不得:山贼也要账房?又有些气苦:没想到进京赴考不成,反倒进了贼窝,成了贼人。

    “没错,如何?”大寨主继续追问。

    不等褚凡回答,老祖接着问道:“还不知公子名讳?老夫史恩泰,人称血渎老祖。”

    “晚辈褚凡。”面对修士,褚凡还是打心眼里尊敬的。虽然不知道一名修士为何会和山贼同流合污,但还是恭敬的报上名字,深施一礼。

    血渎老祖接着道:“时逢乱世,外面不太平。此处距离京城几千里,如果没有高手护送,途中野兽、草寇都能要了你的性命。你们进京赴考,不外乎就是求个功名利禄。留在这里,不光可以保命,如果发展壮大了,还可以自立为王。即使再不济,如果动荡平复,时局稳定了,我们也可以主动被朝廷招安,一样做官。你说呢?”

    看着血渎老祖,褚凡心中涌起一团火热,压下了心底的不安。血渎老祖是他接触的第一个修士,萧启翔虽然也是,但两人相处十分短暂,褚凡有许多修炼上的疑惑迫切需要人来解惑。富贵险中求,也许史恩泰就是他的一次机遇。

    想到这里,再看看眼中不时滑过一道精光的大寨主,可想而知必定是武学高手,褚凡知道,自己进京考取功名的念头可以彻底消失了……

    清晨,躺在床上的褚凡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虽然十年寒窗让他对不能参加御考有些遗憾,但做账房的这两个月,还是有很大收获的。本来自己摸索着修炼,进境缓慢,现在守着血渎老祖这个“宝山”,褚凡开始还有些忐忑,但是求教过几次问题后,发现老祖简直有问必答,十分热情,比小镇的教书先生耐心了不知道多少倍。

    血渎老祖名字很邪,但人却很是和蔼——至少褚凡这么认为。本来,对修真一无所知,如今通过血渎老祖两个月的指导,褚凡完全进入了另一片天地、另一个世界!眼界比从前开阔多了,他甚至还和血渎老祖学会了炼丹。当然,老祖的手法算不得高明,而他这个徒弟的水平就可想而知了。但无论如何,褚凡对现在的日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仔细的感受体内真元,明显的比以前充盈了。一催动,便如小溪在体内缓缓流动。感叹着《五行锻体养气残篇》的神奇,褚凡连连感慨:“福祸相依!真是福祸相依啊!”发完了感慨,褚凡便来到自己大屋外堂,从丹炉旁的瓷瓶中倒出几粒三扁四不圆的灰黑色药丸服了下去。

    因修炼的需要,修真者大都会炼丹,但炼丹之道博大精深,不同的修士有不同的炼丹之法,手法也有高明低劣之分。同样的一味养气丹,血渎老祖炼制的形状圆润,色泽碧绿,清香扑鼻。而褚凡炼制的却形如“土坷垃、羊粪蛋”,颜色灰黑,香味中带着丝丝焦味,显然是火候大了。

    服过了养气丹,褚凡趁早晨空气清新、凉爽,到自己的小院里打起了五行拳。毕竟修士在塑体期未圆满时,只比普通人略强。在这个充满暴力的土匪窝里,即使有老祖和大寨主庇护,自己养脉期的修为也不能让人把自己这个账房先生放在眼里。明白这一点,褚凡愈发认真了。一时间,满院响起了呼呼的拳风,褚凡胳膊发力时,能看见筋肉像蛇一样在皮肤下滚动,充满了力量。这是养脉后期大圆满,要踏入塑体期的征兆。

    已经卡在突破养脉到达塑体的临界点十余日了,褚凡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就是不能静下心来体悟,一举突破。“道理世人皆懂,可真能时刻保持理智、头脑清醒的又有几个呢?修真一途,更是要平复燥念,体味平静自然,才有望窥破天道。”前几日请教血渎老祖如何突破进境时,老祖说的话出现在了褚凡脑海中。褚凡感叹:“血渎老祖真是个好先生啊!”接着又有些无良的想:不知老祖给这些山贼开坛布道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最近修为涨的很快啊,可惜迟迟不能突破到塑体期。”停止了拳法,褚凡浑身微微发热,只觉得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状态空前的好。

    回想起这小半年时间,比过去的十六年加在一起还要精彩。褚凡不由得想起了爷爷传自己《温脉诀》时满脸郑重的表情:“这是你太爷爷花了大代价才换来的。咱们褚家已经没落的连普通功法都没了传承。想老祖宗在时,咱们褚家什么功法没有?唉??????爷爷年纪大了,本身也不是修炼的料。你爸爸又没得早,咱们褚家的希望可就全靠你了!《温脉诀》大成,虽然远不如老祖宗,可也有了一定的实力!”

    当时,还年幼的自己,努力地修炼着《温脉诀》,以图光耀祖先门楣。可直到半年前,自己都还是养脉初期的不入流小修士。而这半年,自己的修为用突飞猛进都难以形容。

    其实褚凡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是厚积薄发。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自然知道《温脉诀》实际上只是不入品阶的破烂货,要想如爷爷所说的修炼到大成,恐怕没有个五千年寿元再加上大机运,绝难达到。虽然不入品,但《温脉诀》柔和的特性对经脉的温养却是显著的。

    孩童时期,经脉可塑性极强,但也极为柔弱。上乘的修炼功法修炼速度快,相应的威力也大,对孩童的经脉缺乏细腻滋润的温养,不利于经脉的成长。但又哪有人会放着好功法不让门人弟子修炼,而专门给修炼不入品的破烂货呢?修炼进阶快才是王道!穿开裆裤就修到开识境界,家族、门派才有面子呢!从小温养经脉?!笑话!我给弟子多吃几颗养脉的丹药补回来了!不想,这种拔苗助长的心态已然落了下乘,打好先天基础,才能取得后天更大的成就。

    现在,褚凡的经脉被温养的强韧无比,体内培养多年的真元在修炼《五行锻体养气残篇》后,已经变得更加精纯,毫无阻隔的就到了养脉后期。施展拳法时,还可以凝出五行离火雷,威力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