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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院里见南山 十六、终于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了!

    那卖陶器的人家里头只有一个约摸三十的年轻妇人跟八岁的儿子在家,听到李竹说要买陶锅,一文钱一个卖给了李竹。

    李竹摸着自己手里仅剩的一个铜板,干脆添上这一文,要了副碗筷。

    带着买好的东西回了家,坐下歇息的李竹一拍脑袋,“诶呀,怎么忘记问问谁家有猪板油或是猪油卖了,钱都花完了……”

    她鼓鼓脸颊,又忽的像吐泡泡似的把气呼出去,算了算了,实在不行先用油瓶里的菜油吃着吧,大不了之后夜间她不点灯早些睡好了。

    歇息的差不多,李竹起身开始挪动井口的青石板,这青石板不算重,只是宽大些,才把井口压得严实。

    李竹用斧头先把那井边的木架子拆了,堆摞在原本的灶房墙边,这才把已经挪动出口子的青石板搬下来一块,倚靠着井边放着,以后就把湿衣裳放这儿好了。

    另一块青石板李竹并没有动,留在井口,水桶跟井绳也能放在上头,在家时打水也方便,待她出门再收进家里就好了。

    顺着井口瞧了瞧,这水井的水位瞧着是陷下去不少,比李竹看过的胡小英家的水井深多了。

    她把井绳一头绑在水桶的把手上,打了两个紧紧的死结,另一头绑了个手能握住的圈口,开始尝试这井绳是否能打到水。

    “咚”,水桶触到了水面,李竹半弯着身子,让水桶口沉下去,很快水桶被装满。

    她使了使劲,把水桶拎上来,满满一桶水,看着十分清亮,基本没有灰尘、杂质,手捧着尝了一口,还挺清甜,高兴地晃了晃脑袋,终于有水用啦!

    新砍回来的树干被李竹悉数抵在院门后,这门坏了木栓,锁不上了,她等会儿得烧水洗漱,还是把院门抵上安心些。

    抵上院门,李竹提着水桶进了正厅,白日里她都是把窗户上的草帘子拿下来卷起放到阴凉处的,此时正厅一大半都处在光亮处。

    李竹决定先把火生起来,再关屋门、遮草帘,否则屋里头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新买的陶锅不算很大,但有个黄土烧制成的底座,里头挖空了,在侧面跟座上头都留了口子,是用来放树枝跟木炭的。

    她先扯了些松毛跟晒干的杂草,塞进锅底座,把火点着,才开始折小树枝往里头放。

    底座侧面的圆孔不大,将将塞得下小块的木柴,李竹把之前砍好的木柴挪了些放边上,留着等会儿添火。

    李竹手边并没有水瓢,只用今日刚买的空碗往锅里添水。

    火烧的旺,不一会儿水就开了,李竹起身用木棍把门抵好,草帘子挂起来遮住窗户,正厅里只有火光闪烁的地方有一丝明亮。

    她捡起两根木柴往锅两边的把手一插,端起锅里的水往木盆里倒,只倒了一半,又把锅放回去,开始舀木桶里的凉水掺到木盆里。

    她用手指头试了试水温,烫手却不滚烫的伤手,水正好。

    新买的布块被扯了一块出来,丢进木盆里,李竹褪了衣裳开始擦拭身子。

    手里银钱不足,材料也不齐全,只能这么将就着先洗洗,就这么热水掺凉水的,换了三盆水,另一个小木桶脏水都装满了,李竹才觉着身上舒坦了。

    脏衣裳被换下来丢在木盆里,水桶里还剩下一些凉水,锅里也还有一半热水,李竹干脆把锅里的水全倒进了木桶,打开屋门,开始在连廊处就这么冲洗起头发。

    这么几日过去,剪得稀碎又短的头发还没见有长势,李竹水桶里的水还没用完,头发就已经洗干净了。

    手随手拧了拧,水珠随着李竹的动作往下落,估摸着水拧的差不多,李竹用木梳随手梳顺头发,懒散的靠在木柱边晒太阳。

    已经是半下午了,李竹摸着晒得差不多干的头发,用发带悉数绑起来,确保碎发不会影响她干活,这才开始打水洗衣裳。

    村里有不少皂荚树,稀稀落落的长在屋前檐后,李竹回来的路上顺手扯了一把皂荚带回来,此时正好碾碎了用来洗衣裳。

    脏衣裳不多,却实在是脏的不行,李竹过了三遍水,才把它们搓洗干净。

    木架子还没削皮、晾晒,李竹干脆把洗干净的衣裳就这么搭在斜靠在墙角的树干上,太阳这么大,傍晚估计就干了,到时候拍一拍灰,还是干净的。

    把自己收拾干净,李竹开始继续搬运倒塌院墙堆积的黄土。

    她用笤帚与簸箕把两边卧房的黄土都清理出来,堆积在院子与水井相对的那面墙下,那里还有一堆李竹割下晒了许久日光的枯黄杂草。

    这么一清理,卧房空旷了许多,当然,也更漏风了。

    李竹捡来的砖块不是很多,都在连廊下摆放着,她把杂草与黄土和水混在木桶里反复翻搅,直到黄土变得黏糊的不行,才开始砌墙。

    西卧房倒塌的墙面位置更大些,当然,做底基的砖石还是牢固的。

    一层黄泥一层砖,李竹用削平的木棍一头粗糙的抹着泥,每放一块砖就敲两下,确保砖块牢牢的粘在上头。

    李竹也不急,就这么悠悠的干着活,到太阳西沉的时候,西卧房的墙才补了一半。

    李竹把手洗干净,捶捶腰,“啊,不错嘛,我可真厉害!”

    砌墙砌出成就感的李竹掏出一块白面鸡蛋饼,奢侈的滴了两滴菜油在锅里,把白面饼子丢进去烘烤,翻了两次面后,饼子被夹起,剪刀从中间剪开搁置在碗里。

    洗干净的野蒜被剪刀剪成小段,在锅里翻炒,炒出香气,李竹把锅拿起来,野蒜被倒进饼里,一根都没有落下。

    “滋啦”舀了碗水在锅里,任由底座的火烧着,李竹蹲坐在床板上吃着饼子包野蒜。

    吃完饼,锅里的水也差不多烧开了,表面还泛着一层油花,李竹倒出一碗,吹了吹,小心的喝了起来,发出满意的喟叹。

    她抬头望向门外,还是漫天的星辰,今日萤火虫还没出来,月光却十分明亮。

    李竹算了算日子,四月十五了,怪道今日的月亮这么圆。

    她双手撑在背后,仰头眯着眼感受微风吹来,明日又是一个干活的好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