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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院里见南山 九十五、生辰礼

    李竹好奇的偏头,“这是什么?”

    喻霄接过她手里的船桨,背过身,熟练的划起来。

    “你先看看喜不喜欢?”

    李竹眨巴眼,自己还没划够呢!

    她撅着嘴,“你把浆还给我,我回去再看。”

    喻霄无奈的转身,把船桨递还给她,“为何现在不看?”

    李竹高兴的晃脑袋,“现在是划船的好时节,我要先过过瘾。这可是我的十七岁生辰所愿!可不能耽误,太阳都要落山啦!今日也要过完啦!”

    喻霄伸手拨着清凌凌的河水。

    “李竹。”

    “嗯?”李竹转头看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喻霄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比往常生动许多。

    “十七岁生辰喜乐。愿你日日如今朝,欢喜自在。”

    一抹将要落山的残阳洒在李竹脸上,晃得她眼睛发暖,眼底有些湿润。

    喻霄瞧见面前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比第一次见她时丰润一些的脸颊被晒的微红。

    她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我还以为我的十七岁会孤孤单单的过去。谢谢你的祝愿,我很高兴!”

    喻霄嘴角勾起,见快到青石板边,伸手把放在李竹身边的油纸包拿了回来。

    李竹眼睛瞪圆,神情跟护食时的白云一模一样。

    “你说了给我的……”

    喻霄就爱看她这副活泼的样子,他慢条斯理的打开油纸包,“我看你没空瞧,我给你打开。”

    李竹福至心灵,“这是你送我的生辰礼啊?”

    喻霄动作不停,尾音上扬,“嗯?”。

    李竹不满,还带了些委屈,“那既然要送我了,不是应该我自己打开吗?”

    喻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等她将船靠岸。

    到了岸上,李竹接过喻霄手里的油纸包,喻霄自觉的把船扛起来,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李竹捏着手里的东西,扭头看了眼喻霄,见他垂眼看过来,又很快把脑袋转了回去。

    走到虎山脚下的分岔口,李竹停下脚步,“要不我俩一起抬着船吧。”

    喻霄眯起眼睛,又很快恢复如常,把船只轻轻卸下肩头放在草地上。

    “好。”

    李竹走前,喻霄垫后,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船只回家。

    地上的影子忽短忽长,渐渐消失不见。

    ***

    翌日,喻霄照旧来李竹家打水。

    却见她换了一身新衣衫,长长了些的头发被挽好,插上了根碧色的竹节簪,手腕上的七彩宝石珠串衬得主人的手腕纤细。

    他目光幽深,抵了抵后槽牙,看着来人走近,在他面前打了个圈。

    李竹:“怎么样?”

    昨日她回家打开油纸包,看见木盒里的东西还吓了一跳,跑到喻霄家说这些太贵重,要还给他。

    喻霄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喔,他说,

    “生辰是大日子,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作为朋友,给你送礼庆贺本就应当。”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珠串上的珠子,我有一大把,它们只是看着漂亮,实则不抵钱的。你不是瞧见了吗,上回我还送了一颗给那小猴崽。”

    “至于这簪子,只是样式奇巧,用的也不是好玉。我看着十分适合你,才挑出来当生辰礼的。”

    李竹被他这一通真诚的解释说服,再收下时也不再惶恐,只思索着待喻霄生辰,也得认真回礼才是。

    至于今日这番打扮,是她晨起想想今日也无事,既是打算去练练划船,也不下地不出汗,不如穿的好看些,就当补上昨日生辰的庆贺。

    这就有了喻霄见到的这一幕。

    他被李竹的问话叫回神,扬起一张笑脸,装的阳光开朗,“好看,簪子很衬你,手串也合适。”

    李竹被夸的开心,回身进灶房拿了一篮子菜,“那我去给小英看看!”

    喻霄还以为她是要拿菜给自己,却见面前人像只蝴蝶一样飞走,很快就不见身影。

    他轻弹了下又来吵闹着要吃小鱼干的白云的脑袋,“小没良心。”

    也不知是在说猫,还是在说人。

    ***

    送走快乐的李竹,胡小英对着自家男人啧啧半天,听得兰生心里发毛。

    他讨好的笑笑,“怎么了娘子?”

    胡小英抱着手臂坐在桌边,“我生辰是哪一日?”

    “七月初八啊。”

    胡小英满意的点头,“记得就好。你瞧见李竹身上那簪子与手串了吧,是喻霄送她的生辰礼。”

    她后头这句说的意味深长,却见自家相公一脸奸笑,“嘿嘿,你也瞧出来这二人有猫腻了?”

    胡小英鼓着脸盯着他不说话。

    兰生打了个寒噤,不对,小英不是在说这个?

    “娘子,要不你直说啊……?”他试探的说道。

    胡小英抻了抻身上的衣裙,又抚了抚头发,把双手伸出来翻来覆去的看,却什么也不说。

    兰生好奇的探头,“咋啦,手上扎刺啦?”

    胡小英把撩起的裙摆狠狠放下来,斜了眼这个棒槌,起身回屋。

    不一会儿,她手腕揣着篮鸡蛋,“我去呦姐家换些蜂蜜。”

    说完便施施然走了,留下兰生一头雾水。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胡小英到了刘呦家,与她嘀嘀咕咕半天,又舒坦的带着半小罐蜂蜜回了家。

    她一走,刘呦端着水杯就在清理蜂箱的徐明面前站着。

    也不说话,也不走,就一口一口的喝着水。

    徐明一抬头,被吓了一跳,语气埋怨,“怎么站这儿也不吱一声?”

    刘呦幽幽的问道,“你记得我生辰是哪一日吗?”

    “五月廿五啊,不早过了吗?”

    徐明不理解怎么忽的说起这个。

    刘呦叹了口气,“是啊,早都过了,你那时回来了没?我都不记得你送没送生辰礼给我了。”

    ……

    李竹十七岁生辰过后的第三日,喻霄照常带着找他拜师学艺的众人练棍。

    却见姗姗来迟的兰生、徐明二人一脸菜色,幽怨的看着他。

    喻霄冷着脸,“昨日做贼去了,来这么晚,还这副脸色。”

    一点学习的精神头都没有!

    兰生虚浮无力的回话,“师父啊,我俩可给你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