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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院里见南山 一百零七、回家…啦?

    喻霄掌了舵,支着宽大的船桨划动船只。

    李竹把布匹又挪回自己的小木架子上,拿出剪刀,摊开布料,找着花色相近的地方,“咔嚓”就是一块。

    船一路悠悠的行,她手上动作也不疾不徐,倒叫人看了个仔细。

    船队走了一个时辰,停下来喝水、歇息。

    几艘渔船在船队附近起网,那船比李竹的还大,一条船上就是好些个人忙碌的走来走去。

    有个立在船头吹风的妇人,瞧见李竹一刻不停的剪着布料,好奇的搭话。

    “姑娘,你这好好的布匹,怎的全都裁成一块一块的啦?”

    妇人离得稍远些,瞧那布匹在阳光下浮动,像河岸边游动的野花,许多种颜色眨眼便过。

    李竹一脸苦笑,“唉!都是我不该捡便宜,那摊主说这料子只染坏了些许,却是掺了棉线织成的劳什子棉麻,我便买了不少!”

    她扯起剪出来的布块给那妇人看,“你瞧,这竟全染坏了!如何能做衣裳?只能制些内里的小褂自己藏着穿了!”

    喻霄把船划近那妇人,李竹手里的布料也愈发清晰得呈现在她面前。

    确实喔,每一块都不一样诶!

    “这两块,你卖不?”

    那妇人指着布料堆里鹅黄掺桃粉的两块布料问道。

    她觉着买来扎成头巾会好看哩!

    李竹拿起那两块探身给她摸,那妇人走近揉了揉布料,不会被她的手勾丝诶!

    李竹顺势报价,“两块布巾三文钱,你若是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三块布巾我给你算五文钱。”

    船只稳当,那妇人干脆迈步跨了过来,站在李竹船头。

    “那我再挑一块!”

    ***

    “丽娘,你干啥呢?给我递口水!”

    面前船上那头有男人在喊人,这名为丽娘的妇人不耐烦的应道,“你自个儿取!我买东西呢!莫吵!”

    李竹揉揉耳朵,还真是说话全靠吼啊。

    其他离得远的船只显然与这妇人家相熟,一瞬间钻出几个手上拿着东西的女子。

    有个老婆婆探头探脑,“丽娘,你买啥呢?给老婆子我也瞧瞧?”

    丽娘挑中一块有浅紫色团的布块,爽快的付了钱,又蹦回自家船上,这才有空回话。

    “买了几块布巾!你们瞧!好不好看?”

    说话间,她把布块折了几下,绑在头上,倒显得人清爽又俏丽。

    李竹在船头笑盈盈的,“好看!瞧着姐姐比我还小两岁呢!”

    那妇人被逗笑,“你今年多大啦?”

    李竹:“上月刚十七!”

    这话一出,妇人嗤她夸得夸张,可嘴角的笑真是掩也掩不住。

    其他船只靠近些,几个胆大的小娘子腿一迈,就从这个船尾来到那个船头。

    她们拿着那丽娘家的船做跳板,张望着就要上李竹那儿看看。

    李竹赶紧拦下人。

    “姐姐们,可慢着些,我这船不扎实,也小,一时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都是河面上讨生活的老手,就如刘呦从前一样,靠船吃饭的。

    众人仔细一看,见她那船确实像是生手新制的,便也不强求着一窝蜂往上踏。

    三四个小姑娘掩着嘴窃窃私语几息,最后照着商议的顺序往李竹船上来。

    李竹的小布料摊着实小,左手边就是两匹布料,右手边是一摞堆叠起来两个指节厚的布块。

    布块码的整齐着,都是李竹仔细选好才下手裁剪的。

    至于被剪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不成样子的布匹,则是被她塞进船舱里,就不必给人瞧见了。

    李竹当然也不是乱剪这些布料的,她都比着木条割的齐整。

    明明还是一样的东西,可那有点颜色的方方正正的布块,瞧着就是比一拉开来一大团色块的长料子好看。

    第一个上来的小姑娘看着比李竹还小,个头只到李竹脖子,生的小巧可爱。

    李竹说了这布料可以翻动,她就欢快的翻找起来。

    最后在一个点染出青绿的布块与团染出嫣红色块的料子之间犹豫不决。

    她后头的小姐妹瞧见她那样子,比她还急,“诶呀,你就两块都买嘛!”

    小姑娘捏着手里的两文钱,“别催别催!我好好想想!”

    她最后才决定拿下那个青绿的料子。

    李竹笑眯眯的收了她一文钱,“小摊子新开张,算你便宜些啦。”

    她那小姐妹们你推我搡,嘲笑起她,“这能做什么?你也要包脑袋上做头巾?”

    小姑娘昂起脑袋,“做两个荷包,送给我哥哥们做钱袋子!”

    左右也不贵,她摸得出,这布料结实着呢!

    后头三个姑娘也上船来挑挑拣拣,都看的布块,对那布匹是瞧都不瞧一眼。

    不消半刻,李竹就赚了二十文。

    她乐滋滋的,却见之前同丽娘搭话的老婆婆不知何时走到了李竹船边。

    老太太精神头好,头发都花白了,背还是挺的直直的。

    她也不要李竹扶,抬脚稳稳当当就到了船板上。

    拿着布匹就扯开看,看了一小段,“这料子,都是染坏了的吧?”

    李竹也没慌乱,“是,色染差了。但棉麻的布料,结实也舒适,做干活、打渔的外衫,又耐脏,也不易坏。”

    “哼。”

    老妇人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手还在那儿揉搓布料,又翻了翻布块,撩起眼皮。

    “都怎么卖的?”

    “布块两文一件,五文钱三件。布匹一匹一百六十五文。”

    “三百文,两个布匹我都要了。”

    拿回去做被单、外衫是尽够了,说不得还有剩。

    李竹苦着一张脸,“三百文怎么成,顶多给您少五文,三百二十五文。这花色确实不好看,可就这料子,买三百文麻布多扯两下就得开口子,我这三百二十五文,您尽管扯,扯坏了我给您退钱!”

    她可是让喻霄试了的,不是那故意去撕开,这布料还真扯不坏。

    老婆子板着脸,摩挲了几下那布料,“三百一十文,再多我就不要了。”

    李竹演戏演上瘾,“这我怎么卖,本钱都赚不回!您再加些罢,总得让我赚口饭吃!”

    老太太轻嘲的看李竹一眼,“若是只加一文,你也愿意卖?”

    做生意的就是狡诈!

    李竹把布匹拉回来仔细摆好,“不卖了不卖了,我自拿家用去!”

    纯卖布块且有的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