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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神墟 第157章 曾平章

    “脱俗期,真..厉害啊!”何赐落地,冷笑着抹着嘴角的血迹。

    血族冷冷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块腐烂的鹿肉。

    “不过想杀我,你得更厉害!”何赐一声怒吼,识海和幽冥魂刃的功率放到最大,虚空中,如同有一根若有若无的线在连接着何赐与那个血族。

    那个血族脑中的一些想法经过筛选,进入何赐的大脑。而幽冥魂刃也顺着这条线,开始切割这个血族的灵魂。

    何赐很痛苦,他承载着肉体上的伤痛和精神上的负荷。血族也很痛苦,精神是血族为数不多的弱点,他们强大的肉体并不能让精神也同样变得无比强大。

    于是他尖叫着冲向何赐。

    可何赐闪过了这一次的攻击,识海帮助何赐料到了这一击,幽冥魂刃还在不断地涌现。

    这可是双A级异血,媲美S级的存在,就算越级作战,何赐依旧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机会!

    “何赐,撑住,再给我十秒!”星野悠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战戟上立刻被绿色的火焰包裹,幽狱之炎,再次出现在她手里——她要解决眼前的对手,去帮助何赐。

    说实话,她是抗拒包办婚姻的,只是这个未婚夫,她不想看着他出事。

    何赐说不出话来,他手里没有银质的武器,只有幽冥魂刃能够帮助他克敌制胜——所以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时间。

    血族脆弱的灵魂外壳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何赐开始深入他的魂魄——如果灵魂受到重创,任何生物都避免不了失去意识,乃至于陨落。

    碧绿的鲜血飞溅,鱼头被整个切了开来。星野悠一身断喝,抽回战戟,飞身回扑何赐的方向。

    那里,有让她肝胆俱裂的一幕,那血族正冲向何赐,他全身鼓胀,是要自爆的前兆!

    就算是颗榴弹炮在何赐面前爆炸,她都不至于那么担心。

    那种程度的爆炸会让何赐受伤,甚至是重伤,但很难致死。

    可血族的自爆不一样,那是涉及法则的存在。脱俗期血族的自爆,可以轻易抹杀何赐这种通灵期的小家伙!

    “别过来!”何赐大喊,他被血族的自爆锁定了。可他不想让星野悠陪着他受罪。

    此刻的星野悠眼神坚定,尽管她相信自己的速度,但仍然没把握把何赐救下来,可是,她要试一试。

    她终于赶在血族之前到了何赐的身边,可是,也只是快了那么一线而已。

    “真..是个好姑娘,我要能活下来,想啥办法都得娶你。”何赐对着星野悠咧嘴一笑,他忽然伸手抱住星野悠,然后用宽大的身体盖住了星野悠的娇躯。

    他们跑不掉了,何赐只能用最后的办法去保住这辈子对他最好的这个女孩!

    星野悠拼命挣扎,她看见那血族的身体已经在何赐的背后炸开。

    这惊天动地的声响让远处的安妮也回过了头,但她没有任何办法。

    “滚!”一声怒喝传来,一个铁塔一样的人影出现在何赐与血族之间,他双拳缠绕着红色的雷电。

    雷电凝聚成墙,活生生地把血族的自爆拦在了雷墙之外!

    他低哼一声,雷光把那自爆的血族烧成飞灰。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光顾着....”这铁塔一样的人回头看了何赐一眼。

    何赐咳了咳,放开了星野悠。星野悠白了他一眼,然后上下打量着铁塔一般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曾...”

    来人大笑:“小丫头见识不少啊,没错,我是炎黄壁垒东部.....曾平章,兼任天组作战总指挥。”

    “曾……伯伯?”何赐愕然。

    他到了炎黄壁垒之后就没见过曾平章,这货当年也是常来他家蹭饭的主。只是如今穿着军装,顶天立地,实在看不出来当年蹭饭的猥琐样了。

    曾平章点点头,叹口气:“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不错,不错,过两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这个时候,突然听安妮喝道:“你们家长里短的聊完没,就这么个活口,你们不抓着?”

    曾平章两步跨出百米距离,手中雷电径直穿过了鱼人身上的鳞甲,穿入了它的身体。

    曾平章的雷电掌握得何等高深,电流在第一时间遍布鱼人全身,让它浑身痉挛,当场失去抵抗能力。

    炎黄壁垒的近三十组成的作战小队在下一刻包围了现场。

    “基金会统计现场损失,附近全线封路,让后勤在明天凌晨之前搞定现场清理和道路施工。”曾平章当场下令,这是一道常规程序,所有人都非常熟练。

    就在曾平章转身的时候,何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长叹口气:“哎,又透支了。”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面朝大地,倒了下去。还好星野悠反应快,用娇小的身躯拦了下来,避免了何赐那张大脸直接着地的尴尬。

    “他怎么了?”曾平章回头,一脸不解。

    星野悠指了指他背上的几道抓痕,“不是体力透支就是因为这血毒。”

    曾平章这才反应过来:“血毒?那麻烦了,让医院准备药品,我们先把伤员转移过去。”

    星野悠嘟囔了句:“我怎么感觉不用解毒。”

    曾平章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您就当我没说。”星野悠摆摆手。

    被几个后勤人员抬上军用救护车,安妮和星野悠也随车前往医院。

    原本随车的军医想给何赐先注射点营养液,但针头刺不进何赐充满韧性的皮肤。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可能比一些S级的人更好。”安妮拿针头在自己的手指上试了试,也无法刺破。

    “到医院再用钻孔针头吧。”军医也无奈,“这种级别的皮肤已经接近很多大佬了。”

    林苛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他看见了在急救室门口的曾平章:“还没走呢?你差不多该回去报道了。”

    “连续出现情报错误,连续的,几次指出都没有人来负责,没有人来改正!”曾平章对着林苛摇头,然后一指何赐,“真出什么事,我去跟何冲交代?还是你去?还是柳大司令亲自去?事情也不能做得那么明显吧!”

    “所以我们尽力让何赐在有保护的情况下出动。”林苛看了看里面,“这次我们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炎黄壁垒眼皮底下动手,这次纯属意外。”

    曾平章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次袭击主要是对星野悠和安妮·吉尔伯特动手,他们对付不了星野家族和诸神黄昏,只能断了这两个势力的未来!所图甚大啊!”

    “我们会负责审问和调查,无论哪一方面,都对这件事极为愤怒!”林苛也愤愤不平,“我们太久没露脸了,这帮家伙已经忘了被炎黄壁垒支配的恐惧!”

    曾平章冷笑一声:“是么?正好泰国湾那是个挺大的舞台,那温暖潮湿的风啊,来感受一下来自炎黄的炙热!”他说完转身离开,这里有林苛够了、他曾平章是战将,只有伤亡的那天才会来医院报到。

    急救室的门打开,星野悠和安妮·吉尔伯特走了出来。

    “何赐现在什么情况?”林苛问。

    “还不错,精神透支,识海用得太多了。背上沾了血毒,没什么大碍,这家伙的抗毒性你见过的。”星野悠对林苛耸了耸肩,“您大老远还跑一趟干嘛?”

    “下班回家,顺路来看看。”林苛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对两个女孩说,“这次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你们清楚么?”

    星野悠呵呵一笑:“我就说呢,您一堂堂参谋长成天正事儿不干,老往病房啊,学校啊跑啥。”

    林苛不耐烦地打断:“说正事!”

    “不知道!”安妮摇头,“看起来像是一个国际佣兵组织,那些士兵其实不是异血,用的是90年代美军研制的一种人造异血技术。副作用很大,算是比较落后的技术了,但是很管用。”

    “能用得起这种技术的佣兵组织也不多啊。”林苛深吸口气,“好了,我知道了,既然没什么大事,你们两个先回学校吧,我也回家了。”

    林苛风风火火地来,匆匆忙忙地走了,夜已经深了,他的家庭还等着他去扮演一个好爸爸的角色。

    星野悠和安妮走到电梯口,星野悠停住了:“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看他什么时候醒。”

    安妮似笑非笑地看着星野悠。

    “你那是什么眼神!”星野悠不满,“好歹这货挺讲义气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也不好。”

    安妮浅笑嫣然:“呵呵呵,我懂,小姑娘对未婚夫总是关心的嘛。”

    星野悠心里一紧,她不认为安妮·吉尔伯特知道她的秘密,她推了一把安妮:“说什么呢!我这是讲义气好不好?”

    安妮耸肩:“你就这么认为吧,不过,当年那场婚约,我的老师是见证人哦!”

    星野悠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安妮。

    “我走了,你们两个好好缠绵吧。”安妮走进电梯,向星野悠挥挥手。

    “靠,那我也走了。”星野悠急匆匆地跑进电梯。

    一分钟后,电梯下去,又上来。电梯门打开,空无一人,连脚步声都没有,地面上的灰尘里却留下一个个极浅极浅的脚印。

    急救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星野悠站在何赐的病床前,叹口气,坐下。

    这次,何赐的意识并没有在感知外部的世界。他在做梦。

    数不清的鬼魂围绕着他,他泰然自若地行走在这片魑魅魍魉组成的世界里,反而觉得很亲切。

    他身处夜幕下的黄河,极远处有星星点点村民家的灯火。

    而在这个浓云遮住星辰的夜晚,这里就成了鬼魂的主场,他们在狂欢!这些从古至今在黄河里枉死的人畜啊,他们几乎是推着何赐往黄河里走。

    “你们想告诉我什么?”何赐一点都不害怕,他发问,如同微服私访的帝王。

    扑通一声,他落入了滚滚黄河之中。

    这水可真是浑浊啊,何赐好容易在水里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河底。

    厚厚的泥沙中,隐隐能看见石人,石马,石牛,还有一只巨大的石龟。

    那石龟大到不像话,露出泥沙的部分就足足有两人多高,岁月和流水共同把它打磨得无比圆滑,所有的锋棱都磨得干干净净。

    何赐正在感慨这只石龟的鬼斧神工,忽然,他觉得那石龟动了一动,如同是沉睡了千年,醒转了,动了一动。

    这是一只深陷在泥沙之中的几十吨重的石龟,怕是几十年流水的力量才能让它挪上那么几厘米。

    可现在,他在缓缓颤动,如同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何赐伸手,放在石龟的背甲上,细细感受着巨石下传来的颤动。

    那颤动渐渐平息了,何赐用不属于他的声音轻叹:“这么急做什么呢?这已经不是你的世界了啊!”

    石龟底下爆发出可怕的力量,让这巨大的石龟身上出现了道道裂痕,青色的烟雾从裂缝中飘出。

    “失败的总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何赐叹口气,转身离开,“但成功的也是他们。”

    石龟轰然炸开,一只只青色的手在黄河底下这片千万年无人问津的河床上伸出,挣扎着向着暗无天日的陆地。

    何赐猛然惊醒,天刚蒙蒙亮,窗帘外隐隐地有一丝阳光透进来。

    何赐感觉腿有些重,他看了过去,一个娇小的身躯趴在病床边上,睡得很熟。

    何赐怔怔地看着星野悠,这个女孩又守了他一个晚上么?真是个好女孩啊,在全世界都觉得你无关紧要的时候,她把你当个小弟弟一样紧紧地保护着。

    有这么一个女孩在身边,你就拥有全世界了呢!

    何况人家长得漂亮,身材好,又年轻又有家有业的!

    多年以后何赐反复记起这个场景,他说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觉得自己能够触及爱情。

    真好啊!

    何赐轻轻地坐起来,静静地看着星野悠,脑子里全是着此刻的场景与梦中的景象。

    “小白,这是预感么?”何赐问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