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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剑的圆舞曲 第24章 祈雨(3)

    三天后,当暗卫和护卫军先后将场地布置完毕后,迪瓦特主教也终于“恢复”了,当他发现涅特的祈雨场地已经布置好了以后,便不住地连连夸赞希尔文办事利落。也因此,迪瓦特主教便决定如期举行祈雨祷告。

    等到祈雨祷告前夜,希尔文给格蕾飞鸽传书,要求格蕾吩咐下去,严格按照信上吩咐的时间节点接连投放降雨剂。

    格蕾收到信后,也按照命令吩咐下去,让暗卫们在晚上做好水炮的调试准备。

    待到祈雨祷告当天,迪瓦特主教也按照既定的时间点走进露天教堂,在祷告前,他要求教堂内的信徒也和他一起念祷告词,祈求天主的宽恕,并说明了其他的几项要求,当他说完以后,共计数百人的祈祷便在这露天教堂中开始了。

    这一时间节点正是希尔文要求投放第一批降雨剂的节点,临近临时教堂的暗卫们如期通过魔导科技研制的水炮用魔力将降雨剂投射到空中,第一批降雨剂投射成功后,后面几批降雨剂也按照次序投入空中。

    希尔文坐在临时教堂中,虽说按照计划降雨剂应该是已经投进空中了,但具体这降雨剂能不能起效还是未知数。人事已经尽到了,现如今也只能听天命默默等待了。

    当祷告词念到第3遍的时候,希尔文开始感觉到天上有雨滴落了下来,没过五分钟,雨势便越来越大。

    护卫军、农场主、农民和迪瓦特主教感受到雨滴落在身上时,也纷纷停止祷告,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而后喜悦便替代惊讶爬上了众人的脸庞。

    按理来说,天主的祷告本应不具备这种效果,或许是这数百人虔诚的祷告感动了天主,使得天主动容降下了感恩的雨吧。总之,迪瓦特主教被这一“神迹”深深打动,他举起双手,试图接住这份“来自天主的恩赐”。

    难道说,主宽恕他将免除炼狱之苦的机会明码标价的罪孽了吗?这才给了他引发神迹的机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祈雨祷告能起到作用便是昭示神权即将回归扎斯提亚斯的预言!

    “这是——这是神迹啊!这一定是我们的忏悔打动了主!即便我们犯下蔑视主的罪孽,慈悲的主仍然选择宽恕我们的罪孽!

    是祢十字架上流出的宝血,遮盖了我们一切的罪过,使我们能够脱离撒旦对我们一切过犯的控告!”

    希尔文冷眼瞧着迪瓦特主教举起颤抖的手发狂地念着祷告词,差点忍不住发笑。

    若是真有神迹,她又何必冒着被断罪的风险将降雨剂送到天上?若是主真的慈悲到可以宽恕众人的罪孽,祂又何必让无辜之人也跟着遭殃?自从艾蕾亚首相被暗杀的那一年开始,希尔文就已经是阳奉阴违的教徒了。

    不过总之,天上能降雨就说明她的计划成功了,降雨剂也确实是可用的,若是借助“神的力量”可以达成她的目的,神又有何不可信?

    祈雨祷告结束后,所有人都被时隔半年雨水终于降临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神迹”的背后都是人为操作。

    中午人群散去后,暗卫们便开始准备继续投放第二波水炮。等到黄昏,涅特又开始下起雨来,希尔文换好被雨淋湿的衣服后,收到了来自格蕾的飞鸽传书。

    格蕾在报告中表示,在祈雨仪式过后的半个时辰,涅特全境便开始下起雨来,农场主们也表示很高兴,先前对他们借用水炮的那点不满便一同消失了。

    现在第二波降雨剂也已经投放完成,只需要再按照计划再投放两波后抓紧时间回收器材,他们就会赶回来集合。

    希尔文看完格蕾的报告后,将格蕾的报告扔进火炉里,然后提笔起草了一份实施情况报告,寄去了威尔海姆府,至于怎么上报,就全看那位师父了。

    紧接着,她又轻轻拍手,一直潜伏在她周围的第二暗卫队队长克劳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对希尔文行了一礼。

    “那些农场主没说多余的话吧。”

    “暂时没有。”

    “那你便继续安排人盯着吧,一旦有一个人走漏一点风声,那便断然不能留了。这件事你要做得自然些,不要让人起疑。”

    “属下明白。”

    说完,克劳的身形便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中。希尔文见克劳离开以后才慢慢收起脸上阴暗的表情。

    涅特和卡帕的水炮都放置在农场主的仓库里,所以让这些农场主知晓这次计划的冰山一角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让这些本就毫不相干的农场主知道这些多余的事情本就是一种风险,希尔文不得不小心行事。

    她从来没有信任过这些无知的农场主,一旦两杯烈酒下肚,这些人立马就现出一副轻狂的样子,得意洋洋地把近几日的筹谋全部透露出去。

    因此,她必须让称心的人死死盯着这些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若是这些人胆敢透露出半个字,那天便是他们的死期。

    涅特的祈雨祷告结束后,涅特全境连着两天阵雨不断,涅特的农场也开始着手准备春耕的事宜。

    这一消息经希尔文的飞鸽传书,很快便通过沙蒂传到了托比沙的耳朵里。

    起先托比沙因为担心饥荒闹得太大会引起民反而不得不快马加鞭解决,现如今听到一场祈雨祷告就解决了涅特的降雨问题,他自然是大喜过望。

    “看来,命运之神还是眷顾于我国的,只是涅特这几场雨怕只是巧合,卡帕是否也会下雨还未可说。”

    “陛下,臣认为涅特下的这第一场雨是稳定民心的基石,若是无法通过祈雨平定民心,民众怕是等不到春耕开始就要集体组织反动了。”

    “哼,这个波斯提亚伯爵,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想出此等歪点子来稳定民心,确实和你我不同。哈哈哈哈……”

    沙蒂看着托比沙懒洋洋地坐在天鹅绒椅子上眯着眼睛自嘲的样子,顿觉无语。

    他朝着托比沙行了一礼以掩饰自己差点哑然失笑:“虽说后生可畏,可说到底还是陛下您妙算无遗,若没有您的指点,那位年轻的女公爵即便是有一肚子歪点子也没法使出来。”

    “你倒也不用这般拍我的马屁,如果自己想不出来就得让诸位王公贵族好好想想,这个还是当初你提议的。”

    “臣本愚钝,外交方面的很多工作还得受部内青年才俊们的启发才能正常开展,臣也不过是依着经验过河罢了。”

    二位君臣之间的话语虽多有谦让之意,实际上两个人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托比沙虽喜于有人替他解决了两大粮仓旱灾这一燃眉之急,但他一是觉得涅特这几场降雨不过是靠运气,如果到了卡帕雨没降下来,怕是会前功尽弃;二是他害怕希尔文办成这件事后会导致其名望上升,从而导致朝中势力出现他无法预料的变化。

    活到现在,托比沙最痛恨的便是“满腹空空却迷之自信”的贵族和“潇洒恣意又满腹才华”的年轻大臣,这两种人都是对托比沙而言最无法掌控的存在,所以托比沙也一直有意暗中打压这两类人。

    巴勒托军事大臣虽满腹空空但好拿捏,且是顽固的守旧派,算是最好掌握的棋子;沙蒂用到现在倒是勤谨听话,就是有些事总显得不够机灵,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增加一枚更加听话好用的棋子。

    若是希尔文的话,只靠几场祈雨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托比沙尚且不能确定希尔文是那两类不好把控的家伙之一,还是一枚可以用的棋子,她的利用价值还需好好观望一番。

    至于沙蒂,他能够注意到托比沙小国王心中的天平已开始出现倾斜,希尔文也终于开始走进托比沙的棋局之上,从默默无闻的边境伯爵变成陛下眼中尚有用处的新棋子,这对希尔文来说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

    但沙蒂也和托比沙有着同样的担心——他也担心希尔文有一天发挥出他预料之外的“聪慧”,导致她变成一个不可控因素。

    虽然沙蒂一开始是想着把希尔文捧上财政大臣之位,从而暗中把握国内财政大权,但如今希尔文办事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倒让沙蒂心中疑窦丛生,不能确定是否还能继续用希尔文这枚棋子。

    “既然她的申请是从你这里报给我的,那你就继续看着这位‘后生’吧,别让大家失望。”

    托比沙说完便敲了敲手杖,起身准备离开,沙蒂朝着托比沙离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说着“臣遵旨”后便离开了王宫。

    虽说希尔文现在还算听话,但也确实应该多注意一下了。

    想到这里,沙蒂的眼神变得阴恻恻的,他把目光放在东北方,似乎这样就能看到远在涅特的希尔文的一举一动,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也只能等到希尔文回到王城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