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长，我们聊聊 第6章 恨他吗，停个电试试
酒店供电已经恢复，外面拉上警戒线，周边戒严以防止围观的路人和记者。
周岭一行人随民警乘电梯去宴会厅，听他汇报具体情况：“死者是伊春商贸老板向春生的女儿向雨桥，二十六岁，原定今晚七点和大禹地产二公子秦意临举行订婚宴，但迟迟未到，晚上九点二十五分，酒店突然停电，而后尸体从房顶灯池掉落。”
摆明是提前部署，周岭凝视电梯间上升的数字：“监控看过了吗，什么原因导致停电？”
“丽豪酒店的宴会厅在不使用的情况下，监控是关闭的，直到宴会开始前三十分钟才打开，”民警说道：“断电原因是人为拉闸，是客房服务生张小月干的。”
周岭：“她为什么这么做。”
“问不出来，”民警挠挠头：“人疯了。”
“疯了？”周岭一挑眉，压根不信，连珠炮似的问：“早不疯晚不疯，事干完就精神失常？人还在酒店？”
“在在在，”民警赶紧解释：“张小月，还有向、秦两家，以及所有宾客，全部疏散到客房。”
电梯抵达宴会楼层，周岭带人大步走向宴会厅，穿戴好鞋套、手套，投入工作。
欧式大厅通明，红酒、菜肴洒了一地，桌子东倒西歪，布景用的灯柱和帷幔也被撞得乱七八糟，可见当时惊慌之程度。
一行人各司其职，开始拍照、取证。
周岭走向坠落在舞台正中的尸体，女孩仰面倒地，全身粉底很厚，淡青色脸上涂抹金色亮片眼影，大红唇，妆容夸张，身上穿的却是参加宴会的高档礼服，喷了浓香，但遮盖不住淡淡尸臭。
显然不是刚死的。
周岭蹲下查看，尸体僵硬，尸斑扩散，用指下压后不易褪色，他在死者后脑勺看到一道创伤，单就伤口深度来说，不足以致命。
死前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周岭凝神沉思，目光晦暗不明。
“老大，”宋柯刚拍完照，端着相机看他身后，眼睛都亮了：“石法医来了。”
周岭起身，见石韵佳拎着工具箱，神清气爽的小跑过来，没等她开口寒暄，面色冷峻的指尸体：“初步判断死亡十个小时以上，你看一下。”
石韵佳一面准备工具，一面看他：“刚才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什么信息，我没收到，”周岭不以为然，冷着张脸，绕到后面继续勘察尸体：“抓紧检查，查完把人拉回去确认死因，今晚有得忙。”
石韵佳吃瘪，宋柯安慰她：“老大就这脾气。”
石韵佳一言不发的开始干活。
宋柯偷摸捅周岭，耳语：“老大，石法医一个女孩子，你别吓着人家，多笑笑。”
周岭厉声：“案发现场，你让我笑？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宋柯瘪嘴。
石韵佳一旁听他骂得含沙射影，心里也是不悦，语气冷然：“尸斑、尸僵发展均达到高峰，口唇肿胀呈青紫色，双眼结合膜下出血，颈浅表静脉怒张，双手指甲发绀，但口鼻周围表皮无擦伤，皮下无出血痕迹，应该不是窒息而死，更像是呼吸衰竭，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五到十八个小时，具体情况等我们带回去解剖后再判断。”
周岭低嗯一声，找了个梯子立在正对灯池的下方。
石韵佳和同事正弯着腰装尸，尸身左胸侧面的薄纱内衬，隔着一张卡片，周岭余光一晃，像是新衣服吊牌，大步过去，石韵佳被他不经意碰到，踉跄中扶了下地面：“你……”
“把吊牌抽出来。”周岭只顾工作，浑然未觉的截断她的话。
石韵佳憋一肚子火，装没听见，周岭不再重复第二遍，让同行女警林欢过去取吊牌。
是一枚崭新的礼服高定吊牌，周岭疑惑，拍照取证，拍完，相机一收说道：“带回去吧。”
石韵佳咬唇，尸体装袋，拉链唰一声，动静巨大，余光中的男人已经爬上梯子勘察灯池，全然没听见她的委屈。
这男人不好追，可她偏就喜欢他这款铜皮铁骨，粗矿硬气的大狼狗，冷不丁想到大狼狗一词，石韵佳就不生气了，谁会和狗计较。
*
从宴会厅出来，周岭去见了叫张小月的客房服务生，单看外貌，二十出头，普普通通，不知道是真受到惊吓，还是装的，目光涣散的蜷缩在房间一角。
周岭和林欢过去询问，结果还没走近，张小月就吓得尖叫摇头，抱着脑袋含糊不清的重复“别问我”，“我不知道”。
客房女经理搂着她安抚，看周岭请求：“警察同志，她受了刺激，要不过几天再问。”
周岭看出端倪，故意道：“也行，那我先联系司法鉴定中心，对她的精神状态进行评判，有病精神病院，没病看守所。”
张小月肩膀一颤。
周岭示意林欢：“带走。”
“别……”张小月装不下去，眼神惊恐，须臾，低声呜咽：“我只是拉了电闸，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据张小月交代，她有个从老家一起过来打工的男朋友，两人都要谈婚论嫁，可就在上个月男友提出分手，张小月一番跟踪才发现男友傍了个富婆，而且还陪着富婆参加今天的晚宴，她吵不过，又被富婆一番羞辱，恨透了这帮有钱人，就想出口恶气整蛊他们，刚好晚上看了一集短剧，受剧中启发，偷偷拉闸断电。
“什么短剧？”周岭问。
“麋鹿在沉睡，”张小月说：“可火了，我们几个同事都在看。”
一旁的客房经理插话道：“对对对，剧里面就是停电后，有尸体从房顶掉下来，”她也想不通：“这情节一模一样，太诡异了。”
“尤其是片尾那句话，”张小月脸色苍白，惊恐的捂住耳朵：“太诡异了，简直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
“什么话？”周岭深蹙眉头。
什么鬼神之说，都是扯淡，他完全不信，可惜今晚局里的同事都因为平安夜加班，林欢、宋柯他们都没看过。
周岭让林欢打开短剧，他倒要看看，区区十六分钟的故事，有多大影响力。
*
打发走谢尧后，朋友们都离开了。
连邓澜琪也走了。
地上残留啤酒罐和没吃完的零食，麻将牌全摊在桌上，麦克风、遥控器、VR眼镜丢得到处都是。
苗姜质疑自己，每逢大小节日，总要请些泛泛之交到家里来聚会，究竟有什么意思。
怕孤独，所以拼命享受狂欢。
可到头来，依旧只剩她一个人。
她弯腰捡起掉在茶几底下的手机，未读信息都来自于工作中同事，还有些海外很久不联系的旧交。
苗女士在美国是懂得庆祝圣诞节的，可是连她都没发一条信息过来，苗姜失望至极，郁闷的把信息一拉到底，惊讶看到一个陌生名字发来的未读信息。
周188：【圣诞节，周岭祝您平安喜乐，未来可期。】
周岭？？？
苗姜困惑的眨了眨眼，冠名信息，而且这个“您”字用的很巧妙，应该是群发祝福。
苗姜皱皱鼻子，不是唯一的祝福，她就不回了，放下手机，她慢吞吞的捡起地上啤酒罐，开始收拾屋里狼藉。
“邓澜琪也走了，真不够意思。”苗姜瘪嘴咕哝。
刚说完，密码锁哒哒几声，邓澜琪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热腾腾的西班牙海鲜烩饭，放在桌子上：“一猜你家里就没有宵夜吃，喏，你的最爱，快吃吧。”
苗姜正困扰在“邓澜琪不够意思”这样的情绪中，忽然看到她站在那，还买了吃的，委屈得口不对心：“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走光了，我都不会走。”邓澜琪开着玩笑，拆开包装袋，很大一份金黄诱人的烩饭，浓郁鲜香的味道填满房间。
苗姜很容易满足，从厨房洗了两只勺子，坐下和邓澜琪一起吃饭。她是阴间作息，习惯吃夜宵，不吃就睡的话，胃会不舒服，有时还会饿醒。
邓澜琪象征性吃了两口，打着哈欠，踢掉鞋子仰进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姜姜，薇薇安的原型，该不会真的和向雨桥有关？”
“你和谢尧问的一样，”苗姜抿抿唇，迟缓的说道：“我一没有侵犯她的姓名权，二没有复制她的身份职业，我写的是霸凌这件事，她如果没做过，又和我剧中情节有什么关系呢。”
*
座无虚席的剧院，舞台空无一人，距离芭蕾舞演出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数十分钟，主演薇薇安却迟迟没有现身。
观众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喊出退票。
舞团的负责人焦头烂额跑上台，正调试麦克风准备安抚观众们的情绪。
忽然，灯光瞬间熄灭。
陷入漆黑的剧院，传来咚的一声，一个黑影，重重砸在舞台正中。
顷刻，尖叫声从各个角落响起。
光束下，女孩身着演出的黑天鹅舞裙，仰面躺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空洞凄厉的望着前方。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随后黑屏。
短暂几秒后，屏幕上出现类似彩蛋效果的一行文字——
“恨tA吗，停个电试试？”
周岭一行人随民警乘电梯去宴会厅，听他汇报具体情况：“死者是伊春商贸老板向春生的女儿向雨桥，二十六岁，原定今晚七点和大禹地产二公子秦意临举行订婚宴，但迟迟未到，晚上九点二十五分，酒店突然停电，而后尸体从房顶灯池掉落。”
摆明是提前部署，周岭凝视电梯间上升的数字：“监控看过了吗，什么原因导致停电？”
“丽豪酒店的宴会厅在不使用的情况下，监控是关闭的，直到宴会开始前三十分钟才打开，”民警说道：“断电原因是人为拉闸，是客房服务生张小月干的。”
周岭：“她为什么这么做。”
“问不出来，”民警挠挠头：“人疯了。”
“疯了？”周岭一挑眉，压根不信，连珠炮似的问：“早不疯晚不疯，事干完就精神失常？人还在酒店？”
“在在在，”民警赶紧解释：“张小月，还有向、秦两家，以及所有宾客，全部疏散到客房。”
电梯抵达宴会楼层，周岭带人大步走向宴会厅，穿戴好鞋套、手套，投入工作。
欧式大厅通明，红酒、菜肴洒了一地，桌子东倒西歪，布景用的灯柱和帷幔也被撞得乱七八糟，可见当时惊慌之程度。
一行人各司其职，开始拍照、取证。
周岭走向坠落在舞台正中的尸体，女孩仰面倒地，全身粉底很厚，淡青色脸上涂抹金色亮片眼影，大红唇，妆容夸张，身上穿的却是参加宴会的高档礼服，喷了浓香，但遮盖不住淡淡尸臭。
显然不是刚死的。
周岭蹲下查看，尸体僵硬，尸斑扩散，用指下压后不易褪色，他在死者后脑勺看到一道创伤，单就伤口深度来说，不足以致命。
死前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周岭凝神沉思，目光晦暗不明。
“老大，”宋柯刚拍完照，端着相机看他身后，眼睛都亮了：“石法医来了。”
周岭起身，见石韵佳拎着工具箱，神清气爽的小跑过来，没等她开口寒暄，面色冷峻的指尸体：“初步判断死亡十个小时以上，你看一下。”
石韵佳一面准备工具，一面看他：“刚才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什么信息，我没收到，”周岭不以为然，冷着张脸，绕到后面继续勘察尸体：“抓紧检查，查完把人拉回去确认死因，今晚有得忙。”
石韵佳吃瘪，宋柯安慰她：“老大就这脾气。”
石韵佳一言不发的开始干活。
宋柯偷摸捅周岭，耳语：“老大，石法医一个女孩子，你别吓着人家，多笑笑。”
周岭厉声：“案发现场，你让我笑？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宋柯瘪嘴。
石韵佳一旁听他骂得含沙射影，心里也是不悦，语气冷然：“尸斑、尸僵发展均达到高峰，口唇肿胀呈青紫色，双眼结合膜下出血，颈浅表静脉怒张，双手指甲发绀，但口鼻周围表皮无擦伤，皮下无出血痕迹，应该不是窒息而死，更像是呼吸衰竭，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五到十八个小时，具体情况等我们带回去解剖后再判断。”
周岭低嗯一声，找了个梯子立在正对灯池的下方。
石韵佳和同事正弯着腰装尸，尸身左胸侧面的薄纱内衬，隔着一张卡片，周岭余光一晃，像是新衣服吊牌，大步过去，石韵佳被他不经意碰到，踉跄中扶了下地面：“你……”
“把吊牌抽出来。”周岭只顾工作，浑然未觉的截断她的话。
石韵佳憋一肚子火，装没听见，周岭不再重复第二遍，让同行女警林欢过去取吊牌。
是一枚崭新的礼服高定吊牌，周岭疑惑，拍照取证，拍完，相机一收说道：“带回去吧。”
石韵佳咬唇，尸体装袋，拉链唰一声，动静巨大，余光中的男人已经爬上梯子勘察灯池，全然没听见她的委屈。
这男人不好追，可她偏就喜欢他这款铜皮铁骨，粗矿硬气的大狼狗，冷不丁想到大狼狗一词，石韵佳就不生气了，谁会和狗计较。
*
从宴会厅出来，周岭去见了叫张小月的客房服务生，单看外貌，二十出头，普普通通，不知道是真受到惊吓，还是装的，目光涣散的蜷缩在房间一角。
周岭和林欢过去询问，结果还没走近，张小月就吓得尖叫摇头，抱着脑袋含糊不清的重复“别问我”，“我不知道”。
客房女经理搂着她安抚，看周岭请求：“警察同志，她受了刺激，要不过几天再问。”
周岭看出端倪，故意道：“也行，那我先联系司法鉴定中心，对她的精神状态进行评判，有病精神病院，没病看守所。”
张小月肩膀一颤。
周岭示意林欢：“带走。”
“别……”张小月装不下去，眼神惊恐，须臾，低声呜咽：“我只是拉了电闸，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据张小月交代，她有个从老家一起过来打工的男朋友，两人都要谈婚论嫁，可就在上个月男友提出分手，张小月一番跟踪才发现男友傍了个富婆，而且还陪着富婆参加今天的晚宴，她吵不过，又被富婆一番羞辱，恨透了这帮有钱人，就想出口恶气整蛊他们，刚好晚上看了一集短剧，受剧中启发，偷偷拉闸断电。
“什么短剧？”周岭问。
“麋鹿在沉睡，”张小月说：“可火了，我们几个同事都在看。”
一旁的客房经理插话道：“对对对，剧里面就是停电后，有尸体从房顶掉下来，”她也想不通：“这情节一模一样，太诡异了。”
“尤其是片尾那句话，”张小月脸色苍白，惊恐的捂住耳朵：“太诡异了，简直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
“什么话？”周岭深蹙眉头。
什么鬼神之说，都是扯淡，他完全不信，可惜今晚局里的同事都因为平安夜加班，林欢、宋柯他们都没看过。
周岭让林欢打开短剧，他倒要看看，区区十六分钟的故事，有多大影响力。
*
打发走谢尧后，朋友们都离开了。
连邓澜琪也走了。
地上残留啤酒罐和没吃完的零食，麻将牌全摊在桌上，麦克风、遥控器、VR眼镜丢得到处都是。
苗姜质疑自己，每逢大小节日，总要请些泛泛之交到家里来聚会，究竟有什么意思。
怕孤独，所以拼命享受狂欢。
可到头来，依旧只剩她一个人。
她弯腰捡起掉在茶几底下的手机，未读信息都来自于工作中同事，还有些海外很久不联系的旧交。
苗女士在美国是懂得庆祝圣诞节的，可是连她都没发一条信息过来，苗姜失望至极，郁闷的把信息一拉到底，惊讶看到一个陌生名字发来的未读信息。
周188：【圣诞节，周岭祝您平安喜乐，未来可期。】
周岭？？？
苗姜困惑的眨了眨眼，冠名信息，而且这个“您”字用的很巧妙，应该是群发祝福。
苗姜皱皱鼻子，不是唯一的祝福，她就不回了，放下手机，她慢吞吞的捡起地上啤酒罐，开始收拾屋里狼藉。
“邓澜琪也走了，真不够意思。”苗姜瘪嘴咕哝。
刚说完，密码锁哒哒几声，邓澜琪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热腾腾的西班牙海鲜烩饭，放在桌子上：“一猜你家里就没有宵夜吃，喏，你的最爱，快吃吧。”
苗姜正困扰在“邓澜琪不够意思”这样的情绪中，忽然看到她站在那，还买了吃的，委屈得口不对心：“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走光了，我都不会走。”邓澜琪开着玩笑，拆开包装袋，很大一份金黄诱人的烩饭，浓郁鲜香的味道填满房间。
苗姜很容易满足，从厨房洗了两只勺子，坐下和邓澜琪一起吃饭。她是阴间作息，习惯吃夜宵，不吃就睡的话，胃会不舒服，有时还会饿醒。
邓澜琪象征性吃了两口，打着哈欠，踢掉鞋子仰进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姜姜，薇薇安的原型，该不会真的和向雨桥有关？”
“你和谢尧问的一样，”苗姜抿抿唇，迟缓的说道：“我一没有侵犯她的姓名权，二没有复制她的身份职业，我写的是霸凌这件事，她如果没做过，又和我剧中情节有什么关系呢。”
*
座无虚席的剧院，舞台空无一人，距离芭蕾舞演出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数十分钟，主演薇薇安却迟迟没有现身。
观众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喊出退票。
舞团的负责人焦头烂额跑上台，正调试麦克风准备安抚观众们的情绪。
忽然，灯光瞬间熄灭。
陷入漆黑的剧院，传来咚的一声，一个黑影，重重砸在舞台正中。
顷刻，尖叫声从各个角落响起。
光束下，女孩身着演出的黑天鹅舞裙，仰面躺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空洞凄厉的望着前方。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随后黑屏。
短暂几秒后，屏幕上出现类似彩蛋效果的一行文字——
“恨tA吗，停个电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