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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春娇 第157章 解脱

    赵尚书看赵宛意怎么都说不通,索性挑明:“若不是我和你娘请夫子教你,你根本没机会学这些,所以你努力学好都是应该的。”

    赵宛意眼里空洞一片:“是啊,都是我应该的,所以我这些年来的辛苦都是等价交换的筹码,你在朝堂中处处恭维,眼里从来看不到我有多少日夜不眠不休。”

    “我什么都做到最好,为得是我自己,为得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为嫁人。”

    “爹,你可有在乎过我付出的心血?我从小到大忙着学习,除去琴棋书画外还有礼仪刺绣等等,结果你告诉我,就是为了嫁入皇室,无声无响的做个妃子,埋没所有才能。”

    “而我所学的这些就是为取悦皇子,我这一辈子就只能为别人活吗?”

    她字字谴责,多年来的压抑全都爆发现来,她连大声笑一次都不能,会被人说不够稳重,她实在是累了。

    赵尚书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以前这个女儿乖顺识大体,现在看来,她心里藏着很多怨气,以后不一定会为尚书府所用。

    “我那般看重你,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走思若的老路,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赵尚书在心里叹息,就算他明白又如何?达官贵人家的女儿,在婚事上本就做不得主。

    马车停下,赵尚书离开马车,赵宛意紧紧握着帕子,无奈闭上双眼,眼泪终是顺着脸颊流下。

    她想做主自己的婚事,又不愿家族陷入险境,为什么她嫁自己想嫁的人就这么难?

    夜已深,余非晚点灯坐在桌案下,苦苦绣着花样,她不擅长刺绣,可是玉兰的死让她怎么都难以入睡。

    一直到天色大亮,她才发觉一夜过得竟如此之快。

    她站起身,动动僵硬的身子,坐了一夜,她脑子中难得没想与玉兰的那些过往。

    她把绣好的钱袋揣在袖中,开门往外走。

    刺眼得阳光让她下意识伸手去遮挡,有丫鬟走到她身前,出声询问:“二姑娘,要不要传早膳?您房中的灯亮了一夜,可是一晚没睡?”

    余非晚边摆手边往外走:“不用准备早膳,我还有事,你们守着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春杏还在守灵,想必她有很多话要和玉兰说,余非晚独自一人乘着马车来到摄政王府。

    谢京墨正在前院练武,带起的落叶环绕在周身。

    玄青站得远远的,对着他道:“王爷,余二姑娘来了。”

    谢京墨收起长剑,眉头略微皱起,在出征前一天来摄政王府,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向来不会轻易登门。

    他随手接过玄青帕子,擦去额头汗水,在石桌边坐下:“请她进来,在院门口守着,任何下人不得靠近。”

    “是。”

    余非晚在府门口等得焦急,这才见玄青从府里走出来,他毕恭毕敬的向她行个礼:“余二姑娘,王爷请您进去。”

    她跟着玄青来到前院,微风吹在她脸上,她一抬头,就看到谢京墨坐在石桌边轻轻品着茶,他衣袂随风飘扬,脸色微红,石桌上摆着长剑,一看就是刚练完剑。

    这般潇洒的姿态,她很少从他身上看到。

    “王爷,你怎么能练剑?你这府里到处都是皇上送的美人,要是传到皇上耳中,我还怎么向皇上讨解药?”

    他把一盏茶推到她面前,脸色淡然:“这里由玄青守着,一般不会让人靠近,你来王府可是有要事?”

    能让她主动来摄政王府,想必事情非常紧急。

    她指尖动了动,手中的钱袋捏了又捏:“王爷,你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就没什么要交代的吗?我在京中可以帮你。”

    他轻笑:“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你是怕我在京中缺人手?”

    依他的势力来说,应当不缺办事的人才对。

    她摸摸鼻子,垂着头把钱袋放在桌上:“之前打赌,你说要让我绣个钱袋,虽然你没赢,但这个钱袋还是送给你,里面装有平安符,可以保佑你平安。”

    谢京墨拿过钱袋,指尖在绣线上揣摩,眼里闪过打趣神色:“这蛇绣得不错,能看出来是条蛇。”

    她一跺脚,懊恼纠正:“这是龙,你会不会看。”

    他面上浮现笑意:“仔细一瞧,有龙须,得确是龙。”

    “你不要就还我。”她伸手去夺,尴尬的几乎要钻到地里。

    他高举起手,躲过她的动作:“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她冷哼一声,站起身子,扭过头不看他:“既然东西已经送到,我该走了。”

    他翻来覆去的看着钱袋,出声止住她的脚步:“你昨晚绣了一晚这个?”

    “你调查我?”她目中有些不悦,偏过头来瞪他一眼。

    他不动声色的起身,来到她身面,认真盯着她的脸庞:“你双眼疲惫,里面隐有血丝,更是起了黑眼圈,我还用调查吗?”

    “没想到,你为给我绣这钱袋,竟是如此上心。”

    他表情愉悦,能在出征前收到她送的礼物,证明她心中有他的位置。

    余非晚黯然的垂下眸子:“玉兰为我而死,我睡不着,想到你之前提过绣钱袋,索性给自己找些事做。”

    他微微蹙起眉头,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她很忠心,对你一直有愧疚,救下你对她来说是解脱,你若因此伤神,她恐怕在天上还会愧疚。”

    “王爷觉得死对她来说是解脱?”玉兰临死前心心念念回到余府,难道她不会觉得遗憾吗?

    “她上次从背后伤了你,就算是蛊毒所致,她也不能原谅自己,救下你,是她最大的愿望。”

    谢京墨声音深沉。

    余非晚挤出一抹笑:“她死前也是这么说的,要不是因为平阳侯,她明明可以不用死。”

    说完这句话,她喉头一腥,一口血喷出。

    他面色巨变,抬手扶住她,紧张出声:“余非晚,你怎么样?”

    无数的剧痛涌向心间,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似是要把他的手臂抓破:“是皇上的毒。”

    “我去给你要解药。”

    他刚转头,她便把他扯了回来:“送我进宫,你不要出现在皇上面前。”

    他去要解药,只会让皇帝对他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