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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住性命,远离男主 第168章 还魏国清明

    姜楠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府上,她把这些书籍放在了自己房间。

    这个房间风景很好,与床铺正对面的便是一排向外打开的雕花木窗,木窗下方则是摆着一张美人榻,坐在榻上便可趴在窗户边沿,一览窗外的满园四季。

    正是因为看到这样的布局,姜楠便想着要不买几本书。四季往复,以后她惬意地坐在榻上看书,看累了,还能放下书欣赏满园的景色。

    姜楠将这些书一本本的摆到一旁的书架上,她摆着摆着,忽然发现这些书除了《沈氏名人传》之外,其余的有三个连在一起的字都是一样的。

    “尚从之?”姜楠看着这三个字,喃喃地念起。

    这时,从天际又落下了小雪。

    柔软娇小的雪花,借着风落到了窗边的榻上,一沾地便瞬间化作雪水。

    姜楠坐在榻上,摆起了笔墨纸砚,她学着别人研磨的模样,倒了一些水,拿着墨条鼓捣了很久,接着她提笔沾墨,在姜氏这几年改良出来的纸张上面,写下了今日刚认识的三个字——“尚从之”。

    而另一边。

    都快到了正午,朝中关于商讨温穗衣的这件事还没完。

    一些人揪着温穗衣半年前战败的事情质问商归,一些人则是反驳温穗衣战败与商归何干。

    还有一些人倒算是公允,反问那些人分明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为何非要问温将军为何战败?

    然而这些声音,都是刚入官不久的女官发出的。

    她们被排挤到角落,人数不过尔尔,聚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掩盖不住别人的声响。而这些朝堂上的男人压根不会在意她们,甚至还会露出鄙夷。

    当然还有一些人,总是能做到置身事外,比如那位年过五十的瞿大夫。他闭目养神,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假寐。

    温穗衣跪在百官之间,她沉默地等着她的审判。

    在熙熙攘攘喧闹的朝中,繁杂的声音充斥着她仅剩的能接收到外界信息的耳廓。

    繁杂之中,似乎听见了那些当年因她那句“为世间女子求道”,而入朝堂,却不受重用,被排挤到角落里的女官们地呼声:“温将军为何不说话?”

    说?

    让她说什么呢?

    告诉所有人,当年战败,是朝中有人为了打压溯洄公子,不顾国情造成的。

    告诉所有人,赵国地下有一个地下城邦,那里经营着非人的营生,也许和我们国家的商贸线路有着关联。

    告诉所有人,魏国或许正在受人操控!或许国不再是国!

    可她没有任何证据啊!

    她想起商归在边境商州与她说的一些事。

    他问她要不要合作,还魏国一个清明。

    不过,此事首先得找出给她下药导致她眼盲的人。

    只要先找到下药的人,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也不再是难事。

    但如果是这么做,必须得忍,不可在朝中说出欢都的事情,但很有可能会入廷尉诏狱调查。

    因此,她来到朝堂,跪在殿前,述说了自己半年前在与对赵国阵时忽然眼盲,然后遭到暗杀,最后落到以昉河中。

    当她说完这一切之后,便沉默地跪在一处。

    朝中因此乱做一团,她都跪了两个时辰了,这些人还没分出胜负。

    温穗衣的父亲纪明昌,纪太尉。他已然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温穗衣了,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他垂眸看着她,看着她挺直腰板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还真是坚毅的军人。

    他抬起眸子,正巧看到沈一正唇畔带着一抹笑容,与他相视。

    沈一正的眼神之中,仿若是在说着:看啊,跪在地上的是你的女儿,你真的要下手么?

    那个混蛋!

    还有欢都里的管事也是个没有脑子的!

    当初他明明派遣杀手,杀的是在山水关的高萱,他们却说怕事有多变,得多做一手准备。

    最后得到消息,死得是他女儿的时候。他虽悲痛,但还是选择将这些怨愤转为对沈一正和商归的打压。因为他的女儿,若不是因为这些人提出的什么“女子从政”,倒反天罡的让这些本该在家中滋养的女人去到了边境,他女儿也不会死!

    可斗了半年啊,他的女儿又回来了。

    他沉默地抿着唇,最后又把视线落到了温穗衣挺直的背影上。

    沈一正一直不开口,怕是在等谁更沉不住气。

    这件事纵观下来,其实是他的损失。因为到最后究其根本,不是“女子从政”,而是他纪太尉的女儿温穗衣很有可能通敌卖国。

    若温穗衣半年前死了,他还能说,是沈一正和商归间接害死了他的女儿,世人也会站在他这边。可若温穗衣有通敌之嫌,那世人的口风可能就会变成,他纪太尉,家教不严。

    这是他,从政的生涯之中,绝不能有的污点!

    而这些看似站在公子商淮身后的诸多官员里,应当是混入了不少沈一正的人。

    要不然,怎么会把事情往这方面引导?

    好你个沈一正,可真真是个诡计多端从不吃亏的老狐狸。

    纪明昌心中又暗骂了几句。

    他冷冷一笑,随后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

    众人见到太尉纪明昌动身了,纷纷停下了口水战。

    只见纪明昌往温穗衣身侧一跪,与那高处的君王说道:“陛下,微臣有话说!”

    “太尉起身说便是了。”魏陵王忙说。

    纪明昌叹气,“陛下,微臣要跪着说,还望陛下允许。”

    “好好好,太尉说便是了。”

    纪明昌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温穗衣,“温将军的事,溯其根本,同僚们不过是想问问温将军,战败之后为何不回魏国,却在他国待了半年之久,恐有通敌之嫌。”

    他故意主动点出这件事,其一是点醒自己人,如今,不再是借“女子从政”打商归,而是借通敌卖国打他,莫要入套了;其二,从他口中说出,即使最后穗衣真的通敌了,因他这次的提出也能自证清白,之后这件事依然可以用作拉下商归的筹码。

    他将视线落到高处的君王身上,“既如此,何不将温将军收监廷尉诏狱,先将此事调查清楚再说?”

    温穗衣听及此,她缓缓伏地,高声呼道:

    “多谢纪太尉提议,下官愿入廷尉诏狱配合调查,还望陛下允许,还下官一个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