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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重生,权臣强娶 第10章 崔雪时你真狭隘

    沈阙本不大愿让沈南瑾踏入宣府,不过将将崔雪时醒后特意交代,请他将沈南瑾带到抒芳堂。

    ......

    堂中错置镂空窗后印出一道消瘦侧影,女子端坐在药炉前双眼阖闭。

    一袭红衣在快退开的黄昏光辉中竟有几许波光粼粼。

    垂挂髻发尾随清风飘曳,她的侧脸参在光晕里,小巧微翘的鼻尖,远看也能瞧清的长睫,宛若谪仙。

    京都将门贵女,佳质自天成,比起五年前那难以忘怀的初见,如今的她当真愈发国色天香。

    沈南瑾停步愣在窗外。

    屋里迎出药香,沈南瑾看得入神,沈阙眸光加深犹如火炬,“过来。”

    听到这声后,崔雪时张开双眼瞥向沈南瑾,隔着窗也挡不住她想即刻掐死他的想法。

    沈南瑾感受她眼中不喜,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走进门去,“雪时,跟我回府。”

    沈阙留给她发泄的时机,看着沈南瑾进门后就退了出去。

    屋中二人,情绪复杂。

    沈南瑾道:

    “阿鸢还跪在宣府门外给你赔罪,你撺掇丫鬟害她声名之事,她都能不气不恼,你为何不能试试与她平和相处?”

    “你们都是纯良之人,我相信你们会合得来。”

    平和相处?纯良之人?

    崔雪时脸上浮起嘲讽的神情,上辈子的他也是这样说给她听的。

    那时的她对沈南瑾情根深种,把这话牢记于心,将宋鸢当作亲姐妹一般对待。

    可最终她输得彻底。

    柴房冷得彻骨,毒酒更是钻心,她前世真心对待的,最终都成了杀她的利器!

    如今再听这些话...简直不像一个人能说出来的。

    “好生可笑。”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满是黯然轻嘲。

    “可笑什么?”沈南瑾疑惑,他有说错吗?

    “沈将军一定夸过宋鸢大度吧,不然你怎么有脸说她纯良?”

    沈南瑾恍惚了下,她怎会知道?

    “你让我跟你去沈家是在心疼门外跪着的宋鸢,还是为了挽回自己和她的名声?”

    崔雪时说完,凝视他片刻,看得沈南瑾一愣。

    “崔雪时,你真狭隘!我是念在你五年寂寞苦守,阿鸢也是念在你我有婚约在身才甘愿受辱下跪!”

    “她确实是大度,你怎么就不能像她一样容人?不要这么刻薄!”

    崔雪时平淡一笑:“对,我确实没有容人之量,也确实刻薄,那你们又何必来宣家找我?”

    沈南瑾被崔雪时的话噎住。

    崔雪时起身走到沈南瑾前头,轻轻一笑:“说不出来就带着你的心尖宠滚回家去。”

    “崔雪时!”

    “沈南瑾!”

    一到自知理亏,哑口无言的时候就怒吼其名,当人不会吼吗?

    沈南瑾见气焰没压过崔雪时,便顿时气急,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好不容易回京,家里的接风宴我也推脱,现在好心前来接你回府,你不领情便罢,还让我滚!”

    “边疆久战五载,我身受重伤是宋鸢在照顾我,我回府后你一句关切尽无,还将祖母气到病倒!”

    “扪心自问,咱们究竟谁对不起谁?”

    崔雪时仰头问:

    “那是我对不起你吗沈南瑾?你久战五载,我也在你们沈家操劳五年,你的寡母刁钻,我日夜恭维,你的祖母多病,我不合眼的照顾!”

    “沈家五年开支,大到整修宅邸,小到一粒粳米都是我出资,我出钱出力不得一句好也没有怨言。”

    “你觉得我没有关心你,那你走进门来的时候可有看见炉子里在煎药,可有考虑过我淋了雨会不会受寒?”

    崔雪时没有将这些事当作委屈诉说,只是两世都埋藏在心底的真相说出去时,她眼底还是生了泪。

    “宋鸢只是跪了一小会儿,你就心疼不已,我跪了大半个时辰,你只字不提。”

    汪汪泉泪兜在眼眶。

    “你在边关五年又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杀敌,可你一封书信都没写过,却有时间和宋鸢培养感情。”

    “那你也从未写过书信!何必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没写过?怎会没写过?!

    她一有时间就研墨下笔,信中问有情人天气冷暖,关心他的被褥能不能抵抗严寒。

    除了笔下功夫,她还挑选了不少用得上的物什叫人快马加鞭送往边关。

    她期待着信差带回沈南瑾的回信,又怕耽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崔雪时突然明白了,“沈将军还是去问问你那娇娘,有没有吞了我的东西。”

    “你...”沈南瑾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他呆在房中,崔雪时从他一旁走向门外,“记得明日在沈家门口等着,我会和舅父亲自运回聘礼,签下退婚书后...”

    “你我永不相见。”那泉泪落了下来,却不是伤心,而是解脱,“送客!”

    沈南瑾羞恼地看她离开,心都沉到了底,走的时候全没有来时那么底气十足。

    崔雪时从抒芳堂出来才想起自己还未喝药,刚准备回去,胸腔一股刺痛。

    她没命地咳嗽起来,浑身难受,双腿不受控制眼看就要倒下——

    一道白袍出现在她眼前,沈阙才扶住她的肩膀,崔雪时避无可避地朝他那袍上吐了一口浓血。

    “噗...”

    依稀记得五年前那个男子的袖口上沾了父兄的血,他满脸嫌弃地割袖丢弃。

    崔雪时马上站直,怕他嫌弃,伸出手去给他擦拭,嘴里小声嘟囔着,“你自己迎上来的...”

    沈阙那哀默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人味儿,“是,我迎上来的。”

    他抬起袍袖擦去她嘴角残血,沈阙身后的青峯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到她手上。

    她刚要伸手去接,沈阙却夺过青峯手上药碗,朝里吹气助凉。

    “太医说你是心中有疾,断不可多伤心劳神。”

    “明日事罢后,你准备做什么?”沈阙摩挲着瓷碗。

    其实崔雪时想过离开京都,但宣家的事情还需要费心处理。

    她绝不允许母亲留下的东西被宣玉糟蹋,也不允有人再伤害外祖母!

    她毫不犹豫说道:“照顾外祖母。”

    沈阙听后看了她一眼,唇边隐隐挂着淡淡的笑意,“你不离开就好。”

    他声音很轻,崔雪时并未听见。

    他握起她的手,将碗递去,“事已完,我需去东宫看看太子。”

    “沈太师要不要留下用顿晚膳?”

    崔雪时原本只是客套,谁料沈阙移向一旁的脚缓缓收了回来,“好。”

    “...”崔雪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