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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相术 第584章 精神病人

    李富强说的没错,我还真不能反驳,我已经是阿修罗了,我经历过外道佛光灌顶,洞悉了诸行无常,解锁了银狐指劫,还从不老泉中获得了神性,但即使现在的我,也没把握打赢原来的我。

    无它,李三坡的身体太过完美,用碗来形容的话,他是一尊流芳万世的七彩琉璃青花瓷碗,而我只是个粗劣的仿制品。

    甚至我的碗底下面,还印了“义乌制造”四个小字。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山巅,李富强躺在地上冲我骂骂咧咧,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声:

    “你俩加起来,再给你们配个集团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一听,知道是正主来了,连忙跳下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弯腰鞠躬:

    “李丑久仰朱天师的神采,能见到朱天师的真身,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富强爬起来,不服气地瞪了我眼,跑到树下,朝上面吆喝着:“师妹,你跳,别怕,我接着你。”

    那小娘们跳了下来,李富强稳稳地接住她,两人也跟着我望向树丛深处。

    我挺直腰看过去,不一会,从碧绿的树海中探出了一颗毛烘烘的脑袋。

    这是我和朱飞越的首次见面,此人是龙虎山,天师府首屈一指的大天师,代表的是当代道家的至高战力,这样的人物,我应该把他描绘的仙风鹤骨,高高在上,神采奕奕。

    权衡再三,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亲爱的朋友们,我必须告诉你们,朱飞越是一位精神病人,他的行为是毫无逻辑的,他的思想是一团混沌的黑洞。

    这是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短发,三十来岁,瘦,这么热的天,他却穿了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

    西装里面的白衬衣上有血,可能是不久前他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朱飞越在冲我笑,那是典型的精神病人笑容,我曾看过一本叫《中国农村精神病人研究报告》的书,书里说,在我国的每个农村,都盘踞着一位野疯子,国人擅长把丑的说成美的,于是有人管他们叫“守村人。”

    这些野疯子长期出没于深山老林,没人知道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在哪睡觉,他们武力惊人,疯劲爆发出来,八个壮汉都按压不住。

    其中一些野疯子似乎已经通灵了,能跟猫狗鸟兽说上话。

    我在精神病院居住过一段时间,有幸见过一些超重度精神病人,但是我想说,将这些精神病人集合起来乘以十,也不可能疯过朱飞越。

    “你过来,过来!”

    他边冲我笑,边神秘兮兮地招手。

    我有些紧张地走过去,陈山火说,朱飞越这人很古怪,很不好打交道,我有点害怕。

    这个人的道行吧,我也看不太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身上除了带点疯劲,没展露出丝毫气场。

    我走到跟前,恭敬地冲他笑着,朱飞越上下打量着我,显得很满意:

    “好,你也姓李,我这辈子跟姓李的纠缠不清了,我最好的兄弟姓李,我徒弟姓李,你也姓李。”

    “我兄弟叫李志文,你认识他吗?”朱飞越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李富强和小娘们跟在后边。

    我摇头:“不认识。”

    朱飞越恩了声,边走边问我们:“你们谁带纸了?我昨晚吃了几根野芭蕉,窜稀了。”

    我赶忙从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我顺势扫了他的脚,龙虎山的朱天师,穿着一双小女孩款式的粉色塑料拖鞋,上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应该也是捡来的。

    我认识个叫许兵线的家伙,也是道家的,也爱穿粉色塑料拖鞋,我也说不上为啥,在我们这个圈子,道行越高的人,越不对劲。

    朱飞越接过纸巾,冲我一个劲道谢:“多谢,多谢。”

    我赶忙回道:“客气,客气。”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很多精神病人都把粉色拖鞋当做标配?这里边有什么讲究吗?

    李富强抱怨他师父道:“窜稀不算什么,关键是你一来到雨林,逮到蘑菇就吃,特么的普通颜色的你还不吃,专挑鲜艳的啃。”

    “这里是滇南啊!大哥!每年多少人在这吃菌子被毒死的?”

    “现在舒服了吧?起幻觉了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朱飞越本来不疯,是乱吃菌子吃疯的。

    这事你往深里想你就忍不住要笑,朱飞越的性格应该是稳重严肃的,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可这人怎么就跟只兔子似的,见蘑菇就吃呢?

    “我想吃,我忍不住。”朱飞越挠着头道:“最爱吃鹅膏系列的,口感像肉,又香又甜,但是总能吃出虫子。”

    我听的心惊胆寒,鹅膏系的菌子带剧毒!生吃毒性更大,寻常人吃一口,是要当场魂飞魄散的。

    所以我是幸运的,我有卢晓莹当向导,这一路只被蛇咬过一回,没遭受到菌毒之苦。

    李富强一脸的无奈:“我每天好吃好喝的做着,你不吃,非要跑去吃野菌子,这也就是你了,一身通天的道行,你要是稍微弱一点,你早就毒发身亡七百回了。”

    小娘们忍俊不禁地笑道:“朱师叔像个小孩,可能是在山上待久了,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李富强没好气道:“等菌子的疯劲上来,你就不这么想了,每天半夜唱戏,跟个鬼似的,还学着狗的样子尿尿,尿完抱着树就哭,非说树是他兄弟。”

    我们说着话,来到三人的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就一堆篝火,三顶帐篷,火上架着口锅,里面似乎煮着肉粥。

    朱飞越盘腿坐地,从竹篮里抓起一把毒菌子,塞进嘴里大嚼着:

    “富强,这位李先生是前辈高人,是陈山火的部下,你刚才怎么可以骂他畜生呢?”

    “还不道歉?”

    李富强胖脸微微一红,一脸歉意对我道:“是我不好,我刚修成阿修罗,忍不住想找人交手,但骂人这招是我哥教的,我哥说斗法前,要尽量激怒敌人,还说孙子兵法里是这样写的。”

    我点头,我的确这样教过他,如今的我长相大变,声音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李富强认不出我很正常。

    经过李富强介绍,我知道了这小娘们的名字,叫苏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