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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相术 第1120章 彼岸花开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给这个混沌观取名,红布和刀片雨就已经压了过来,让我们记住这个瞬间——我是在女灵师的逼迫下觉醒出混沌观的。

    我在毁灭的风暴来临的前夕,闭眼,抬起左手,把掌心舒展出来,于是我又回到了女瞎子的黑暗幻境中,我在【看不到】的情况下【看到】了,我看到那些绵细而致命的红雨爆炸出层层叠叠的花火,鲜红色的金属花瓣爆炸后形成红雾,染色了整个世界,我看到四面遮天的红绸布被看不到的剪刀撕扯的粉碎,碎布一半向着天空升腾,成为红云的一部分,另一半则朝着地面飘落,把脚下的血晶染的更加猩红了。

    我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生长出美丽的红玫瑰,这些多刺的花朵密集地阵列在整个平原之上,它们贪婪地吸食着土壤中腐朽尸骨的养分,开放的娇艳而静美,我看到站在花海之中的女灵师美不胜收,她的脸上堆满了深深的讶色,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怪物。

    “啧啧,太恐怖了。”

    女灵师毫不忌讳地向我表达着赞美与爱慕之情:“仅仅靠幻术引发的高维欺诈,就硬生生破解了我最强的两式仙法,你这家伙……真的是一次又一次惊艳了我,让我反反复复的高……澎湃。”

    她说的没错,我虽然觉醒了混沌观,却来不及去用它,刚才情急之下,我只能用自由表达式去拆解女灵师的仙法。

    思维层面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我只需想象出花瓣雨爆炸的画面,再用真实本源去铺垫,把想法照进现实就可实现。

    可自由表达式也存在着许多破绽,它还远远达不到思维投影的程度,我的表达并不完美,有至少一百枚花瓣雨躲过了爆炸,它们从我身上经过时,成为了洞穿我的风景,把我切割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当我重重摔倒在地时,山巅众军发出沉重的悲叹声和哭喊声,早在陆向东死之前,他们就抛弃了他,把我视为了新的精神图腾,我倒下了,一并倒下的还有身后一整个狮驼国。

    众军绝望了,敌人实在太强大了,这种绝望的挫败感让军心迎来了彻彻底底的崩溃,区区一个三品灵师,就接连诛杀了狮驼国最强的两个男人,这个国家……还能有救吗?

    虽然陆向东已死,但比赛尚未结束,内军依旧在遵守着比赛的规则,再说,就算全军冲下山去,与外道决一死战,内军的下场自然也不言而喻。

    起初,包括许相思在内,所有人都在哭,只有封十九还维持着女帝该有的姿态,少女君临天下地上前一步,怒视全体内军,洪亮的嗓音响彻云霄:

    “狮驼国从来只有浴血沙场的伟大战士,没有懦夫和软蛋!哪怕再弱不禁风的女流,也是花木兰那样的女中豪杰!”

    “李三坡还没有输!连他都没放弃,你们为什么要放弃?与其哭着被敌人嘲笑,不如与我一道,为李三坡加油鼓劲!”

    在封十九的鼓舞下,山巅之上起初只响彻出最微弱呼喊声,但很快它们就星火燎原,点亮了整个世界。

    他们喊的口号里有我的名字,可我耳鸣的厉害,听不清他们具体喊的是啥,此时,淡蓝色的冰晶已经爬满了我全身,封十九在尽一切努力修补我的伤势,而我也通过兵马营,把一部分伤势转嫁给了囚徒。

    注视着我全身的伤口急速愈合,消失,女灵师惊的简直合不拢嘴,她既看不到蓝色的冰晶,也察觉不出我和兵马营的联系,她只能把这个现象归功为神迹:

    “一个区区无想天,竟然具备了这般强悍的肉身,这简直闻所未闻,这恐怖的恢复力,能甩炼体者十条街……”

    “你这样的家伙若是能加入外道……”

    女灵师还在喋喋不休地赞美着,耳边突然传来密音,她侧头聆听的时候,我也艰难地从血泥中爬起,伤口从来都不是问题,伤口所引发的疼痛才是最致命的。

    我想我无需再用那些冗赘的辞藻去描述疼痛了,它一直都是我的老朋友,也是让我清醒的良药。

    女灵师听完密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漆黑的眸子里爆发出阴冷的杀机:“上头下令,让我尽快处死你,连它们都认为,你会成为外道的祸害……”

    她的发在寒风中空灵的起舞着,她只轻轻抬动手指,一只只【花尸】就从花海下的冻土中破土而出,这些扭曲的高维死物们全身长满了七彩绚烂的花朵,生命的绽放与死亡的凋零交织在一起,丑与美不和谐引发出致命的杀机。

    场面上的花尸何止千万,每一只花尸,都有着无想天的实力,而真正让人畏惧的不是数量和质量,而是它们身上的那些花朵,每一朵哪怕小到指甲盖的花儿,都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剧毒,若是被这些毒物碰触到分毫,我将迎来死亡的终章。

    花尸们起身,朝着我聚拢而来时,我也完成了混沌观的命名,我给这三种思想境界的完美统一,起名为【宿命】。

    宿命,是我解锁的第一个混沌观,于是这场斗法的结局,成为了两大混沌观的生死较量,当宿命照进现实时,结局的展开也迎来了高潮。

    那些血色的玫瑰,花尸,在这个刹那全部崩碎,消失了,整个平原被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海所取代。

    女灵师的五官扭成了一团湿抹布,她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前胸和脸颊塞满了冷汗,她痛苦地弯着腰,指着我不顾一切地惊叫起来:

    “这?这些曼陀罗花……是混沌观!”

    “你一个初段无想天,你怎么可能有混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