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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朝阿梨 第42章 没那么怕黑了

    林挽朝皱眉,没想到让裴淮止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了。

    “不知道是谁派来的,跟了我有三天。”

    裴淮止挑眉,笑的邪气:“早说呀,早说,我帮你全弄死。”

    林挽朝每每听他这幅视性命如草芥的模样就觉得后背冒凉:“他们只是跟着我罢了,还不知底细。”

    “人,心太软可不是好事。”

    说着,裴淮止便略过林挽朝就要往外走。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大人,先搞清楚是谁派来的可好?”

    裴淮止低头看她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目光极为深沉,林挽朝反应过来,抽回了手。

    他挑眉:“行啊。”说着,便拍了拍手唤来卫荆,下巴轻抬,低声道:“去瞧瞧,哪个不想活的,敢跟着林寺丞。”

    卫荆得了令便下去了,两个人付了钱就出了铺子。

    裴淮止有些无所适从,提着剑一言不发,面色古怪,身旁但凡擦过一人他都要皱眉厌烦。

    “大人很少上街?”

    裴淮止如实回答:“不喜欢。”

    “不喜欢人还是不喜欢热闹?”

    “都不喜欢。”

    林挽朝摇了摇头,裴寺卿不喜欢的事情都很古怪。

    “你费尽心思入大理寺,就这么把这件事儿担下来,不怕回不来了?”

    林挽朝慢悠悠的走着,声调缓慢:“大人尽可放心,会有人——保我回去。”

    “谁?”

    林挽朝挑眉,看见了林府的府邸,她停步道:“天快黑了,大人就送到这里吧。”

    裴淮止皱眉,有些无辜的讪笑摇头:“用完就扔啊,阿梨你这毛病还没改掉?”

    林挽朝哑然:“……那大人?”

    裴淮止笑:“叫我吃个晚膳,我也不会拒绝。”

    “我只是想,天快黑了。”

    裴淮止仰头看,那落日已经没入山了半个,橙红的霞光洒满了整个京都城,骤然的亮后,就是渐隐的夜。

    裴淮止的笑容一点点散去,他的目光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柔声说:“其实,我发觉每每跟你一起,倒也没那么怕黑了。”

    他说话间转眸,看着她微愣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大概是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怕高,我就觉得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林挽朝手心微松,后知后觉的笑了。

    果然,裴淮止嘴里从来没客气话。

    ——

    厨房里正在忙活,裴淮止拉着林挽朝坐在灯下下棋。

    卫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腆着鼻子从屋顶落下来。

    “什么味儿啊,真香!”

    裴淮止落子微重,道:“你上次分尸的肉。”

    卫荆险些一个踉跄,笑道:“大人说话还是那么风趣。”他跳进来,却见林挽朝也在,忙稳住了身形。

    “叫你查的如何了?”

    “回大人。”卫荆看了一眼正研究棋局的林挽朝,低声道:“都是薛行渊的亲兵。”

    裴淮止嗤笑,把下了一半的棋子扔回棋蒌,冷冷道:“听到了吗?你那个前夫君。”

    林挽朝没说话,她只知道,裴淮止不想下了。

    “大人,准备用膳吧。”

    裴淮止跟着站了起来,瞧见卫荆巴巴的跟在后面,他睨了一眼,说道:“回去吃,跟着我做什么?”

    “大人!”卫荆扯着嗓子纠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理寺膳房里马大娘做的饭有多……今日我也想在林寺丞家蹭顿饭,改善一下伙食!”

    林挽朝回头,轻笑着:“卫统领,你不说我也会留你一起吃的。”

    裴淮止无奈的挑了挑眉,自从这林挽朝进了大理寺,连卫荆都跟她学的越发没规矩了。

    刚落座,林挽朝却又放下了筷子,看向周围。

    莲莲上前问:“小姐,您找什么?”

    “十一呢?”

    莲莲一怔,这才想起来。

    “老王带他去沐浴更衣了,应是快来了……哎,来了!”

    几人往门口看去,老王先进来了,身后跟着个小男孩。洗干净了才发现,他竟生的那般好看,唇红面白,只是眼眸有些低沉阴郁。

    林挽朝招手:“十一过来。”

    十一怯生生的迈步走了过来,林挽朝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饿不饿?”

    十一抿着唇点了点头。

    “快坐下吃饭。”

    说着,拿起一旁的筷子递给十一。

    裴淮止睨着那少年,却觉得不讨喜。

    “你还真捡了个孩子?”

    林挽朝看着他,温婉浅笑:“嗯,从地窖里救上来的,无父无母,我看着可怜就收留了,叫十一。”

    十一闻言,放下筷子,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写下“十一”二字。

    林挽朝惊喜的瞧着,又问:“你会认字?”

    十一点头。

    裴淮止低下头吃饭,神色也没方才轻松了。

    林挽朝道:“正好这三月清闲,我要替他治好嗓子,我瞧着喉咙,不算严重,听闻你那世子府中有一神医……”

    裴淮止发出一声不悦的鼻息,淡漠的看向林挽朝?

    “林寺丞,食不言,寝不语。”

    林挽朝一怔,忙垂首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悠悠的思索着怎么才能把人塞给他。

    ——

    薛行渊看着被捆成团扔在府门口的亲兵,陷入了沉默。

    “行渊哥哥,这是……”李絮絮不知何时跟上来的。

    “不知道,许是捆着玩。”他揽过李絮絮的手往回走,“与玉荛相处的怎么样了?”

    “你知道的,她一直不喜欢我……我已经很尽心了。”

    薛行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将来你是薛府的当家主母,又是她的嫂嫂,万事都要让着些她。”

    李絮絮一怔,原来是薛玉荛向薛行渊告状了,怕就是因为早上她要拆了林挽朝两年前在院子里修的秋千,两个人吵起来的事情。

    李絮絮松开了薛行渊的手,自嘲的笑了笑:“行渊哥哥是想我谦让一辈子,哪怕被玉荛欺负也不能还口,是吗?”

    薛行渊开口:“玉荛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如何谦让一辈子?她也是你妹妹,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李絮絮笑了笑:“玉荛走了,可还有你母亲,还有行文,我不是忍让一辈子?行渊哥哥,我不是林挽朝那般善于心计之人,没办法稳住这薛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和事。”

    “你可以慢慢学。”

    “学,问谁学?要我现在去林府找林挽朝吗?听闻她被停职了,回不回的了大理寺都是一回事……”

    “絮絮!”薛行渊厉声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