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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宠 第148章 说和

    闵温席殴打冯才这事,闵鸿达也悉数告知了平王靳嘉良。

    毕竟闵家如今和平王靳嘉良在一条船上,靳嘉良又是其中一位钦差,与冯才同样来自京城,这事要想平息,还真要靠着靳嘉良在其中说和。

    平王靳嘉良这几日一方面派遣手底下的人配合江南总督闵鸿达去督办赈灾一事,一方面自己在院子里和妩儿打成一片。

    靳嘉良和冯才都住在江南官衙,靳嘉良在东院,冯才住在西院,今日闵鸿达带着闵温席来向冯才道歉,便是先去了平王靳嘉良那里。

    靳嘉良甫一听闻闵鸿达来找他,有些不耐。

    他正与妩儿打的火热,这闵鸿达又找他作甚。

    摆了摆手,让闵鸿达进来。

    却见今日来的还多了一人,只听闵鸿达拱手行礼说道,“参见殿下,这是犬子闵温席,温席,还不快见过殿下。”

    闵温席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他爹说了,面前这人就是天子的儿子,平王靳嘉良。

    闵温席连忙行礼,“草民见过平王殿下。”

    靳嘉良摆了摆手,“行了,找本王有何事?”

    闵鸿达见靳嘉良似是有些不耐烦,也不敢再拐弯抹角,直接带着闵温席跪在地上,“求殿下救命。”

    靳嘉良被闵鸿达这动作弄得一脸狐疑,这家伙好好地当他的江南总督,找他救什么命?

    “此话怎讲?”

    “殿下,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前几日打了冯大人,还当街调戏了冯夫人,如今冯大人十分生气,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呢?”

    这话着实惊到了靳嘉良,“你说什么?你这儿子打了冯才一顿?”

    闵鸿达自是知道这事有多严重,见靳嘉良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点了点头。

    靳嘉良即便再蠢,也知道闵家这事有多大。冯才再怎么说也是他父皇钦定的钦差,到江南来办差,如今竟被闵鸿达这儿子打了一顿,靳嘉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下骂道,“真是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闵鸿达和闵温席听到靳嘉良这般骂道,也不敢出声。

    闵鸿达只跪在地上求道,“此事殿下可一定要帮帮忙,不然我们闵家怎么办呢?”

    靳嘉良被面前跪在地上的父子俩弄得头疼,只对随从吩咐道,“你去请冯大人过来。就说....本王这里新得了好茶,请他来饮茶。”

    随从应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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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官邸西院里。

    冯才正在书房里练字,脑子里盘算着回京之后如何向陛下禀报诸种事宜。

    书房里一应装饰都十分雅致,沉香自香炉中袅袅飘出窗外,案上赫然显现着冯才正练得大字。

    下属恭敬进来禀报,说平王请他过去赏茶。

    冯才甫一听闻,不明所以,这平王今日怎么想着叫他过去?

    但平王毕竟是亲王之尊,天子的儿子,轻易得罪不得,是以冯才换了身衣服,带着随从过去了。

    从西院兀自走进东院,两个院子里的景致相差无几,扶桑树挺立在院子中,苍翠茂密,时不时地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由着平王的侍从带着进入书房,冯才终于明了平王请他饮茶的目的。

    闵鸿达和闵温席正立在平王的书房里,见冯才过来了,连忙向冯才行礼,“冯大人安好。”

    冯才淡淡点头,瞧不出喜怒。

    靳嘉良一脸笑意地请冯才坐下饮茶,“冯大人,今日我新的得了好茶,想请你和我一同来饮茶,快坐下,随我一同尝尝。”

    冯才自是不能落了平王的面子,随着靳嘉良坐下。

    靳嘉良见闵鸿达尴尬的站在一旁,使了个眼色,闵鸿达会意,“冯大人,让下官为您和平王煮茶。”

    冯才有些惊讶,这闵鸿达还真是能屈能伸,一个江南总督,怎么说也是江南的首官,如今竟肯屈身为他冯才煮茶。

    看着闵鸿达娴熟的煮茶手艺,冯才更是吃惊。

    闵鸿达面上不显,这煮茶可是从前他还未上任江南总督时,讨好上司惯用的手法,专门将这门煮茶的手艺练得极好。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官至江南总督,因为这个不肖子,他还要做这种事。

    靳嘉良轻轻抬手,“冯大人尝尝,这茶可醇厚?”

    冯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连连点头,“殿下的茶,决非凡品,自是比下官家中的贵重得多,下官有幸饮到这般香醇的茶,是下官之幸。”

    靳嘉良被冯才恭维得笑意盈盈,“冯大人真是谦虚,您可是父皇跟前的红人,父皇给你的赏赐颇多,你什么好茶没有喝过?”

    冯才连连否认,“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是陛下的儿子,若说是得赏赐,只怕也是您的王府中最多。”

    闵鸿达见两人互相恭维,话里话外都是彼此圣恩浓郁,心里十分艳羡。

    地方官再好,哪里有做天子进臣好?

    就像如今,他一个江南总督,按理说官职已经颇高,可对着这些京城里来的官员,不是照样要卑躬屈膝。

    可不这样也是实在不行,形势比人强,冯才若是回京之后,随便在天子面前说些什么,都够他们闵家吃一壶的了。

    一阵寒暄之后,靳嘉良开始进入正题,“冯大人,我听说前些日子闵大人这不争气的小子,竟是当街冲撞了你。”

    冯才一听这话,嘴唇轻抿,“确有此事,不仅如此,闵大人的儿子还非礼了我夫人。”

    靳嘉良只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替闵鸿达说情,请冯才原谅闵家。可也不看看那闵温席都干的是什么事?

    不说冯才,若是有人敢非礼他靳嘉良的女人,他不打得那人脱层皮,他就不是平王。

    可如今那闵温席非礼了冯才的夫人不说,还打了冯才一顿,如今又上赶着求人家原谅,你说说这叫什么事。靳嘉良也是一阵头疼。

    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冯大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闵温席也是实在混帐,闵大人已经在家中好好收拾了他一番,大家都是在朝为官,这事不若就算了吧。”

    冯才心里冷笑,从前他还为平王抱不平,觉得陛下没有将平王立为太子,实在于人伦不符。

    可如今听到平王这样一番话,冯才不这么想了。

    平王如此是非不分,若是将他立为储君,只怕大燕以后又免不了朝政腐朽混乱。

    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冯才到底还是保全了在场诸人的面子,沉默了许久,“既然殿下话都说到这里了,那这事便算了。”

    闵鸿达和闵温席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平王靳嘉良见解决了这事,也十分高兴。只是他不知,他已经又失去了一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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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局势已经基本稳定,百姓生产日渐恢复,冯才和平王靳嘉良也准备启程回京。

    闵鸿达这段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冯才再发难,然自那次道歉之后,冯才竟没有再生事端,如今两位钦差已经准备启程回京,闵鸿达提起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然闵鸿达不知道的是,他们闵家的衰败便是自钦差回京始。

    冯才和平王靳嘉良一路走走停停,终是到了京城。

    靳嘉良回京时还带上了颇得他心意的妩儿。

    冯才见状,初时惊讶,稍稍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妩儿,不正是他们初到江南时,在席上跳舞的那个女子吗?

    想来应是后来闵鸿达将这女子献给了靳嘉良。

    心中越发觉得天子英明,如今看来,这平王着实是个糊涂之人,又喜好美色,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国储君的料子。

    冯才和靳嘉良走的是水路,船靠在岸边,靳嘉良这一个月,碍于船上有冯才在,一直忍着不与妩儿亲近,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京中,便迫不及待想着和妩儿亲密一番,当下向冯才告辞,“冯大人,我便先回王府了。”

    “殿下请便。”

    冯才朝靳嘉良拱手行礼。

    冯才也带着秦惠芳回了冯府。在冯府休息了一阵,冯才洗漱一番,换上官服,便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