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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 第58章 生辰快乐,韩枭!

    奔回青源城以后,雪越下越大。

    俩人去驿站还了马,又悄摸摸走去聋子嬷嬷那里换回原本的衣裳。

    季清欢动作快,穿好浅蓝色的袄袍站在廊下等韩枭,兔毛坎肩儿垂在肩上,有雪花落上去也看不见。

    他抬头望着黑乎乎的天空,雪花大片大片坠下来。

    忍不住想——

    北大营此刻会是什么景象?

    天寒地冻又遇大雪,今夜应当不会打起来?

    再说他老爹刚斩了东辽一员猛将,总得歇战两日。

    季沧海拿长枪的双手容易长冻疮,每到雪天就会冻疮复发,季清欢今天看见姚娘子手上的冻疮,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真的好想老爹啊,从前十九年几乎没分开过。

    如今连见一面都难了。

    季清欢靠着廊下长柱,沉默的抬头看飘雪。

    身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韩枭披着胸口挂银链儿的黑熊斗篷,踩着金纹靴子轻盈迈出来,嗓音挺欢喜。

    “走吧,带你去金宇楼大吃一顿,庆贺本世子生辰!”

    “....哦。”季清欢应着。

    其实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可就算不吃饭,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最想做的是去找老爹,但是走不了。

    这种感觉就很难受。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捆着他,死活挣脱不开,只剩心底那股无可奈何的焦虑感,隐隐作痛。

    韩枭拽着季清欢的袖口往外走,抬头看看雪花,转脸就瞧见季清欢表情僵硬。

    他晃着肩轻撞季清欢:“你又怎么了?”

    银链子随着他的动作在雪幕里晃,发出很小却清脆的链条声。

    “没怎么,”季清欢被拽着手腕走在小巷子里,尽头能望见集市那边的灯笼光亮。

    周遭大雪纷飞,落在两个人身上。

    也许是环境够安谧,今天的相处也够自在。

    季清欢蹙眉,犹豫着跟韩枭说了句真心话。

    “....想我老爹,想见他。”

    “切,”韩枭猜到了,语气极不耐烦,“你们分开都不到十天,至于这么惦记?”

    “你不懂。”季清欢说。

    这才发觉他手腕还在韩枭掌心里,忍不住动了动想甩开。

    “我是不懂!没摊上季沧海那样的好爹,”韩枭反手往下握住,让两人的掌心隔着两层袖子贴紧,就不放开。

    还顽劣且恶毒的朝季清欢说。

    “所以你也不能有,我偏不叫你们父子团聚。”

    “......”

    就不该跟狗韩枭说这种话!

    季清欢厌恶的转着掌心,使劲儿用另一只手去掰韩枭手指,嗓音冷凝。

    “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拽着。”

    韩枭冷哼一声,顺势松开掌心。

    不拽就不拽。

    反正季清欢不能走。

    他不要一个人待在毫无人情味儿的王宫里,要受苦也得拉个垫背的!

    往酒楼去的一路上,季清欢都没再说话。

    韩枭也不说话,却总透过雪幕用余光瞥着身边的人。

    悄悄盯着看。

    集市附近悬挂的灯笼太亮,映在韩枭瞳孔里,又隐秘的落到季清欢脸上。

    雪花坠的又急又猛,周围行人打着伞脚步匆匆。

    他俩没打伞,在人群里淋着雪逆行。

    金宇楼是一座六层的八角酒楼,整个青源城最豪华的地方。

    其中天字号包厢叫如意居,被韩枭常年包着。

    屋里燃着暖暖的熏香,珍馐美味也摆了一桌子,热腾腾冒着饭菜香气。

    “北边.....”季清欢站在窗边眺望,两手搭在窗台上。

    六楼的高度,让他从窗口能看见整个青源城的万家灯火,但他只往北看。

    不知道哪盏灯是北大营的,因为离得太远。

    季清欢盯得眼睛疼:“韩枭,北大营在哪啊?”

    他执着的站在窗口不舍得离开。

    望着北方那片夜幕,这是在王宫里看不到的远方。

    “在哪都与你无关,我不会让你走的。”

    “......”

    季清欢眸光黯淡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不吭声了。

    那边的韩枭刚洗过手,坐到饭桌旁边。

    他不介意季清欢的心不在这儿,盯着桌上的菜肴自言自语。

    “十八岁生辰。”

    “十八年之前,也是这样冷的天气,母妃在寒冬腊月生产,听说妇人分娩要在鬼门关走一遭,她受了极大的苦换我降生,所以母妃最疼我。”

    “我母妃要是在就好了。”

    “季清欢,你不祝我生辰快乐?”

    窗口的人始终不说话。

    韩枭无所谓的点点头,唇角带笑:“好吧。”

    “季清欢,我要吃饭了。”

    “......”

    一个人吃了几口,韩枭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盯着窗口那道背影,语调暗含火气。

    “为什么非要给我添堵,我们就不能是朋友?”

    今日季清欢陪他出宫去见姚娘子,他喜欢季清欢这样跟他相处。

    不敌对,不忤逆。

    会帮着他,还会陪着他。

    韩枭有种季清欢跟他是朋友了的感觉。

    但是此刻,这人又像之前那样冷淡僵硬。

    他不喜欢这样的季清欢,没意思。

    “朋友,”季清欢没回头,嗓音夹杂嘲讽,“我跟你能是朋友?”

    有哪个朋友会说出‘我偏不让你们父子团聚’这种话。

    这不是朋友。

    他跟韩枭永远做不成朋友。

    “不要蹬鼻子上脸,惹我生气对你没什么好处,季清欢。”

    韩枭忍着烦躁慢悠悠的夹菜,对‘朋友’的耐心所剩无几。

    “我已经很给你脸面了,你说金宇楼便是金宇楼,我带你来了,别再惹我生气,就今晚,你装也要给我装的高高兴兴。”

    “今夜是我的生辰呢。”

    “或者,你不想陪我吃饭,我去难民营里同季州城百姓一起吃?”

    他也不想威胁季清欢,不想把两人刚有缓和的关系又搞这么僵。

    可他不要一个人坐在这里自言自语。

    显得像条可怜虫。

    “......”

    听见这番话,站在窗边的人终于回头。

    季清欢意识到自己错了。

    以为自己帮着韩枭,韩枭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好。

    慢慢的就有可能会发善心,帮他跟父亲见一面。

    但现实是——

    不要指望韩枭能理解他思念父亲什么的。

    不管两人关系如何,韩枭都不可能帮他。

    这个情况很明朗,早该死心。

    季清欢收起眉眼间的焦躁,确实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他深吸一口凉气走到桌前,笑的随意。

    “生辰快乐,韩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