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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 第191章 我要与天下人站在一起

    王宫到望海崖有三四天的路途。

    路上韩枭弄了一辆马车,垫了软软的厚垫子,还叫人准备了热茶和糕点,将沿途最好最舒服的客栈也包下来了,特地留出天字号最好的房间,准备叫老将军住。

    世子这些行为,白檀看着惊讶却也心底高兴。

    总觉得前后才一年时间。

    世子改变尤为巨大,肉眼可见的成长了许多。

    腊月十二,傍晚的山谷里。

    骑在马背上凉风刺骨。

    “好冷的天儿。”韩枭虽然戴着一副皮手套,手指却还冻到僵凉了。

    兔毛围领被风吹着把他脸颊扫的发痒,抬手蹭了蹭下巴,又撸一把软软的兔毛。

    白檀纵目看向前方,那是望海崖高耸的山坡。

    “世子,马上就到望海崖了,等接上老将军就能回四方镇的客栈休息,能暖和些。”

    “我倒是无所谓,冻不坏....”韩枭忽然问,“把医师都喊来了吗,得给季老将军请个平安脉,保他安稳。”

    白檀点头:“是,早就安排妥当了。”

    “世子,您从前不是不喜欢季老将军吗,属下跟您讲述老将军在季州城有多爱民如子,事必躬亲,您都不乐意听,怎么如今对老将军这般敬重?”

    只因为老将军是季少主的父亲吗。

    “从前我以为季沧海的美名皆是传言,虚假造势给脸上贴金罢了,”韩枭说,薄却优美的唇型抿了抿,“可是季沧海失踪后,许多百姓赶来望海崖......”

    当时那场面。

    海边沿岸全都是跪地的百姓!

    上至八十多岁的老妪,下至还在襁褓里哇哇大哭、被母亲抱着的婴孩。

    全是从季州城逃到青源城里的妇孺老幼们。

    他们喊着季家军儿郎的名字,哭着老将军,寻着季少主,跪地磕头的求上苍保佑,喊着要以自己的寿命换这些人平安归来。

    叫闻者都忍不住落泪。

    小渔村里的南部百姓们,也纷纷送去了饭食和热水。

    从前针锋相对的两边百姓,在大难后也不分你我了,共同祈祷着曾保卫家园的他们平安。

    幸而是夏天。

    否则单是跪在那儿的半个月里,都得熬死那群妇孺老幼们。

    最后还是韩问天派人骗百姓。

    说是季沧海没死,并且已经有了下落,季清欢离开南部就是去救父亲了。

    这才劝着季州城百姓们停止痛哭,抹着眼泪回到青源城,日夜不安的期待着好消息能尽早到来。

    后来没过两个月。

    就有养好重伤的残缺季家军们出现,他们组织起微薄的人力,在非常艰难的境地里从青源城离开,回到季州城被烧过的那片废墟上。

    他们开始一点点的收拾季州城。

    人少,力气也小。

    像蚂蚁搬山似的清理城池,把城里厚重的黑灰和骨灰都铲起来,一点点的移出城外埋掉。

    把脏脏的季州城,用他们衣衫和汗水擦洗干净。

    这群伤重过的季家军和妇孺老幼们,并没有什么都不做的只等待青壮力回来,他们靠自己的双手,想让孩子回来了能少忙碌些。

    季家军为身后的百姓奋战,舍生忘死。

    季州百姓也竭尽所的,想在他们回来前能把家收拾干净。

    你为我厮杀拼命,我给你温饭添衣。

    这种感情谁见了不心有所悟?

    如此兵民一家的温暖氛围,连韩问天看了都忍不住目露敬意,还别扭的吩咐季州城周围乡镇,也尽所能的去给季州城百姓搭把手,把季州城拾掇干净。

    韩问天可不是帮季沧海。

    他是疼惜这些灾后的百姓们。

    总之季沧海失踪后,百姓的反应都被韩枭看在眼里。

    韩枭是震撼的。

    他读过很多治世圣言、兴兵之道、城邦围建,也学了许多的利民之术,只不过都如纸上谈兵。

    他不知道季沧海有没有读过这些书。

    但季沧海都做到了!

    有如此一位民之爱将,从骨子里真正忧国忧民的父亲,也难怪会生出季清欢那样的孩子。

    韩枭在给季清欢写的信里曾写过一句话。

    ‘你为了季州城百姓给我跪下,如今想来我是后悔的。’

    那就是他看到百姓们的反应之后,有感而发。

    韩枭并不是后悔叫季清欢下跪。

    因为当时他们是死对头。

    他讨厌季清欢,见面折辱是必然。

    韩枭是后悔那夜,他不该用季州城受难百姓去威胁一位少城主,这是卑劣到不顾苍生死活的行为。

    难怪当时季清欢明明处于劣势。

    望向他的目光却总有鄙夷,尤为不屑。

    韩枭醒悟的晚,却也不算晚。

    他跟贺铮密信谋划几个月,送去路线和接应的人马,齐力合谋逃过匈奴一次次的拦截,把季沧海活着接回来,也是替那些百姓去接人。

    并非全为了要季清欢高兴才这么做。

    所以刚才白檀说,他家世子真的不一样了。

    韩枭的嗓音飘在夜风里,却非常坚定。

    “季家人心怀天下,我要与天下人站在一起,他们才能不与我为敌。”

    “其实世子您对百姓也很上心,属下都知道。”

    “......”

    韩枭转头看看白檀。

    这个跟了自己有十年的侍卫,是仆从,也是曾经唯一的朋友。

    白檀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性格温吞却心性善良,忠心又义气。

    韩枭问他:“白檀,你想与我去西夏,还是留在南部帮我照顾父王?”

    若是从前。

    韩枭会直接命令白檀留在南部,守着王宫。

    但他现在会问问白檀的意思。

    天大地大,这个年纪的儿郎谁都想出去看看。

    他想离开去长长见识,白檀这个年纪也是想的。

    “...属下很想步步追随世子,”白檀说,他胸口常年斜挎着一条黑布袋,里面是世子平时出行要用的绢丝手帕和皂叶,“属下的使命是照顾世子,忧世子所忧,急世子所急。”

    韩枭点点头,白檀这是想跟着。

    也行。

    可他寻不到另一个能真心替他看守王宫、照顾老父亲的人。

    他身边只信任白檀。

    “所以这次,属下就不跟了。”

    白檀笑了笑,还是如从前一般敦厚贴心。

    他愿意留在南部照顾老王爷。

    好叫世子安心出远门,去跟季少主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