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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 第276章 先皇的遗诏

    “......”

    先皇的遗诏。

    匈奴向京中宣战时,正值入秋。

    宫女和太监们纷纷各自逃散,以致宫中园景许久没被清扫过。

    从前高耸繁丽的宫墙内,满地都是枯黄的凋零落叶,在寂寥秋风里飞旋打转儿。

    “皇兄!”赵卓脚步生风惊起几片枯叶。

    他端着汤药,一路小跑进寂静内殿里。

    “皇兄,您快将这碗药服下,病势必会有好转.....”

    那时的赵卓满心恐慌。

    生怕先皇就此病逝,而他身为皇戚无人庇佑。

    于是他日日在先皇病榻前侍疾,举止周到,照顾的还算尽心。

    躺在病榻里的老皇帝,名叫赵靖,被胞弟搀扶着靠到软枕上,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喉咙发出一阵阵气喘。

    双目已然是呆滞无神的状态。

    “皇兄....”赵卓跪在床边,双手捧着汤药递过去。

    太医院的人也逃出宫不少。

    平时的血参早就断供,此刻是用黄参代替。

    但老皇帝的身体吃什么参都作用不大了。

    赵靖头发花白,明明是跟季沧海差不多的年纪,才不过五十岁,面容却被病症折磨的像是迟暮老人,心力交瘁更是伤体。

    他颤巍巍抬起枯瘦的掌,抓住胞弟。

    “...辽兵,入关了?”

    “是,”赵卓惶恐如鹌鹑,不停发抖着回话,“钱如意已经点兵迎战,只是.....”

    只是辽兵来势汹汹,早就被蛀虫掏空的京城。

    怎能抵挡的住。

    赵卓没说下去,把汤药舀起来一勺要喂给先皇。

    “不,”赵靖扭头避开,他的身体早就不必喝药了,急喘两口气,总算下了一个犹豫多时的决定,“你去,去拿皇旨、朱泥和玉玺来。”

    这三样?

    赵卓听的一愣:“皇兄,您这个时候还颁什么圣旨?”

    “去吧。”老皇帝思绪复杂的闭上眼睛。

    “......”

    皇兄这是要传位给太子?

    赵卓心底咕哝,小跑着去拿东西。

    后面寝帐里。

    赵靖睁开无神黯淡的眼眸,睨向窗外,远远的望着南部方向。

    南边有他一位故人.....

    是他过往这些年苦心经营想坐稳皇位时,尤为对不住的一位故人。

    季家先祖曾是状元,正儿八经的科考入京。

    入朝为官数十载终跻身京城。

    后在京城娶妻,生出麟儿季沧海。

    赵靖还是二皇子时,在皇宫书院里结识季沧海。

    一见如故!

    那些年他们奔跑在宫墙根儿下,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念书,闲暇时整蛊友人或策马射猎,度过一段很有滋味儿的少年时。

    既是幼年之交,又有同窗之谊。

    直到赵靖十四岁那年,北部边境起乱,皇帝让二皇子赵靖跟季沧海一同入营历练。

    他俩就此参军,奔赴战场。

    又在军营里同吃同睡互为脊梁,成为彼此最亲近和信任的战友。

    十五岁的赵靖身在北境收到京城来信,哭着跟身旁季沧海说。

    “海哥,我母妃死了。就因我与太子年纪相仿,皇后不会放过我和母妃,下一个就是我.....”

    季沧海不懂这些,季沧海憨厚的回他一句。

    “我会保护你,季家也永远支持你!”

    凭的就是满腔义气。

    十六岁的季沧海在北境战乱里,为救回被掳走的二皇子赵靖,带着一队骑兵紧追不舍,几乎拼了半条命,这才换来一战成名。

    回京后,他被皇帝授予‘前锋中军副将’的头衔。

    赵靖出宫探望他的伤,攥着他的手流眼泪。

    “海哥,你待我比我亲皇兄都亲。”

    那时赵靖只是二皇子,不是太子。

    当时的太子对赵靖并不客气,腥风血雨的储位之争,随着赵靖年满十八而悄然降临,京中暗流涌动。

    季沧海没有食言,不管赵靖遇到何等险境。

    他都一路保护着这位好兄弟。

    不止是他,还有他在军营里结识的一群小将,牛得草,孟不凡,钱如意......

    忆往昔,此间少年腾飞时。

    京城的夺嫡拉扯还在持续中,北境就又有暴乱!

    皇帝跟赵靖说,只要能平了这次的暴乱,他就废了庸碌无为的旧太子,传位给赵靖。

    当时——

    季沧海跟嫡妻刚刚订婚,正要举行婚典大礼。

    就在婚期的前半个月,赵靖出宫来到季家。

    他连哭带跪的求季沧海推迟婚期,先替他往北境去一趟。

    好兄弟跪着来求。

    更何况是关于皇储之位。

    所以季沧海顶着家里的反对,跟正要过门的嫡妻说自己很快就回来,咬咬牙,领着兄弟们赶往北境!

    怎料一去就是四年。

    只因赵靖被他父皇故意试探本事有多大,得到许多军务派遣,赵靖只能写信告知季沧海。

    于是季沧海等人有了打不完的仗。

    他们从北境打到西夏,又从西夏打到东边。

    季沧海领着兄弟们不停奔波。

    而季清欢的母亲吴氏嫡女,还未成婚,就被拖在闺中活活等成了老姑娘。

    在这四年里。

    每当传来季沧海等人的遇险消息,季家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季家老夫人哭的眼睛都不好了。

    京中还有人乱传闲话,说吴家女命不好。

    兴许还未过门就得变寡妇。

    听见传言后,吴家的长辈就慌了,想做主给女儿退亲。

    吴氏嫡女便哭跪于宫门前,求来一道行婚圣旨。

    意思是——

    已有婚约且相看过。

    她认定了季沧海。

    此身不嫁二夫,死也得是季家妇。

    虽然夫君不一定能凯旋归来,但她与公鸡拜堂也将自己嫁了。

    此后住进季家侍奉公婆,操持府中上下。

    苦苦盼着夫君归来。

    就这份恩情,足以让季沧海即便丧妻空房几十年,都生不出丝毫想续弦的心来。

    因为没有任何女子能再像嫡妻那般,给他这样重的情。

    季家满门都是重情之人。

    吴氏女苦等两年,总算等回来二十三岁的季将军。

    那年她已经二十二岁了。

    苦尽甘来,两人终于能踏实过日子。

    只是季沧海欠她的那份婚典大礼,再也没能补上。

    因为第二年。

    吴氏产下龙凤胎,血崩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