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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 第390章 你一件,我一件

    傍晚云霞笼罩着整个山脉。

    营帐附近一只只篝火炉宛如夜幕星辰,遍布在荒山野岭间。

    小帐篷从山脚一路扎到半山腰,山脉顶端的巨石上插着许多季家金旗,大大的虎头‘季’字在篝火下闪动金光,旗面随猎猎山风飘荡着。

    主帐大营就坐落在清理过野草树木的半山腰。

    这是一处宽敞平台。

    头顶有巨大的天然石壁,遮风挡雨极佳。

    帐篷里。

    季清欢身上还带着骑行上山的风息,混合热汗的潮。

    他凑到老爹面前看着锦盒:“什么好东西?”

    主帐一分为二。

    左边是茶堂,右边是地图和沙盘,摆着不少桌椅板凳。

    季老爹和钱如意、牛得草几员老将就在茶堂处坐着,留出主位那只宽大太师椅,没人去坐。

    老爹手边的木茶几上摆着一只大锦盒。

    看样子像是长途跋涉刚运到的。

    因为锦盒外面裹着的深蓝色祥云刺绣布料,绣工和配色都不像西夏布艺,看着更像是南部的东西。

    季老爹捋了捋胡须:“你打开瞧瞧。”

    旁边牛得草和钱如意在喝茶,低头说着关于明日直攻要注意的事项,说着说着还起身往沙盘位置走去,两人讨论的如火如荼。

    韩枭跟在季清欢身后靠近茶堂,瞥着身穿褐色武服的季老头儿,他心底不屑冷哼,自己找了个距离季家父子最末尾的茶椅,撩起衣摆坐下。

    最烦看这父子俩聊天。

    帐外兵将们脚步声以及马蹄和盔甲擦碰声,几乎不停歇,紧锣密鼓的动静儿。

    正是晚饭开灶的时候。

    在这种战前紧张的气氛里,季清欢打开了搁在桌上的锦盒。

    里面是——

    嗯?

    一件分量很重的铁衣。

    或是铜衣啊?

    季清欢拎起这件很像现代无帽卫衣款式的长袖,分量确实挺重,不同于普通的布料。

    他看了几眼问老爹:“这是什么衣裳?”

    像软猬甲。

    可他看过韩王给韩枭准备的那件软猬甲。

    似乎比这件更软些,材质也不同。

    “这乃是用金丝、精铜线、以及千年滕枝锻造织就的,”季沧海说话时也伸手摸了摸,满意的点头,“你穿上这件软猬甲出阵,为父更放心些,此物刀枪不入、拦箭避火,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

    那岂非是保命符?

    季清欢下意识转头往韩枭坐的那边看,脱口而出:“爹,只有一件么。”

    如果只有一件。

    他打算悄悄拿给韩枭穿。

    没办法,韩枭身体比他弱很多。

    好似韩枭总在受伤。

    “......”季沧海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在烛光下看到坐在那边的韩王世子。

    孤零零的坐着,不吭不响。

    小世子穿着一身银色紫领飞鱼服,束着金发冠,收拾的比平时利落很多,总算不是穿长衫左摇右晃的没个正形了。

    季沧海没回答儿子的话,直接出声喊:“世子贤侄,你过来。”

    “?”死老头儿喊我做什么。

    韩枭不太情愿挪动,顿了两秒才起身朝父子俩走去。

    他身高优秀,一走过来就挡了烛光。

    季清欢伸手推他:“往那边站点儿。”

    韩枭:“......”

    他不情不愿的挪了挪。

    低头睨着死老头儿的动作。

    “瞧,”季老爹把锦盒里的垫布掀开,露出底下一模一样的金丝滕枝软猬甲,直接表态,“这件是世子的,你俩一人一件。”

    什么一人一件。

    韩枭:“!?”

    死老头给他做软猬甲?

    真的么。

    “...爹。”季清欢眸色忽地亮起来,心脏像涌入热暖的甘泉浸润着,却也不敢置信,“您做给韩枭?”

    这什么意思。

    他老爹弄了两件软猬甲。

    给他一件。

    也给韩枭一件。

    重点是。

    他老爹在准备衣裳的时候还惦记给韩枭.....

    这!

    不可能吧。

    季清欢和韩枭对视一眼,从彼此眸底看见诧异。

    这简直天方夜谭!

    自家老爹有多瞧不上浪荡轻佻的韩枭,季清欢最清楚不过了。

    韩枭也诧异钝声:“...给我的?”

    “是给你的,”季沧海点点头,把软猬甲递给韩枭的同时,解答了他俩的疑惑,“金铜易找,千年滕枝可是难得......”

    前年的年底。

    匈奴进攻南部,放火烧山。

    后来百姓们自发组建队伍进山,清理残秽并开荒拾耕。

    有百姓在一堆灰烬里,发现一根盘踞在石壁上完好无损的滕枝。

    百姓们不认得这是什么。

    却发现此物不惧火烧又异常坚韧,拿匕首都很难割断。

    便猜测这是好东西。

    层层上报。

    但——

    发现这根滕枝的百姓是季州城人士。

    而韩王得知消息后不由分说,直接下令派人去采走!

    这采出来算是韩家的还是季家的?

    当时季沧海刚到西夏,就收到这个消息。

    此物开采锻造极其费事,总不能千里迢迢运到西夏,再说韩王都派人采掘到手了,岂肯轻易拿出来。

    于是两家的人论辩许久。

    最后由季沧海和韩王通信,敲定了把这根千年滕枝分丝,两家一人一半。

    韩王提供金丝和精铜线。

    季沧海提供他从京城带来的匠人师傅。

    两家合力,自然顺风顺水!

    这便加急赶出来两件滕枝软猬甲。

    俩孩子一人一件。

    如今东西到了,季沧海自然是要转手交给韩枭。

    所以并不是他给韩枭做的。

    是老韩王惦念儿子。

    主帐烛火下,季沧海把属于韩枭的这一件递过去。

    恩怨不殃及幼子,更何况大战在即。

    季老爹依旧是严父形象,抬头朝韩枭说:“贤侄拿着吧,好好穿上珍重自身,省得叫千里之外的家人挂念。嗐,此次战事惊险,你二人出阵都得当心。”

    后一句是朝季清欢说的。

    顺嘴带了韩枭。

    “好,”不管怎么样,季清欢看着两件一模一样的甲衣自然欢喜,他用手肘撞撞愣着的韩枭:“还不接住?”

    有了这升级版的软猬甲。

    韩枭出阵季清欢就更放心些。

    “.....多谢老将军。”韩枭平时再嚣张,此刻也得压着性子伸手接过。

    神态莫名乖顺起来。

    他悄悄多看了一眼坐着的老头儿。

    这种从宿敌手中接到家里寄来的东西,感觉怪怪的。

    接过软猬甲时,韩枭碰到老将军粗糙干裂的手,手指是跟季清欢一样的暖。

    珍重自身,出阵得当心。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长辈的叮嘱....

    这份叮嘱自然是给季清欢,却也连带的给他了半句?

    拎着手中的软猬甲。

    韩枭面色浮起一层热感。

    好在营帐烛火不亮堂,看不出来。

    韩枭也说不清这种感觉,但这是季沧海第一次跟他说这种话,给他递衣裳,叫他珍重自身。

    就好像——

    此刻给他递软猬甲的人,不是南部宿敌。

    而是当年他躲在暗处偷看的,那个会给儿子挖黏土铸剑、还带儿子摸螃蟹的父亲。

    想到这段过往记忆。

    韩枭忽然头疼!

    好似脑子里比之前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