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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与女配,天造地设一对 第19章 她当然在意

    暖日和风,万里无云,乐阳郡地牢却是一片昏暗。

    年轻狱卒对着火折子吹了口气,将牢房的油灯全部点燃,顿时灯火通明。

    另外一个年纪大点的狱卒拿了一碟花生和一壶小酒放到桌子上。他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瞧了瞧,里面落了一层灰。

    这地牢已经很久没有关押过犯人了,他们也是被临时通知过来当值。

    年轻狱卒拎起酒壶给老狱卒的杯子涮了涮,又斟满酒水,笑得有些谄媚:“三爷,您听说了吗?王捕头被这些山匪害死了。”

    他指了指里面还昏睡着的褚郁。

    阳光常年照射不到地牢里面,很是阴凉,就连铺在床上的稻草也潮湿得厉害。

    沈昭昭微拢衣袖坐在墙边,感觉有些冷,又往角落缩了缩,然后竖着耳朵继续听那两个狱卒说话。

    那个叫三爷的狱卒往地上啐了一口,语气嫉妒又有些快意:“王中平算个什么东西,不就仗着自己姑父是郡守,在这天天作威作福吗?这种草包死了也就死了。”

    葛三素来就与王中平结怨,他在县衙资历最深,能力也最为突出,却处处被王中平这个关系户压上一头,心中早已不快。

    这次剿匪,也是他先向县令请命,这本是他被调到牢房担任牢头后升职的最好机会。

    牢头工作虽然清闲,但得不到上头赏识,也捞不到油水。

    他要当的,是捕头。

    本来县令都已经答应让他带兵剿匪,谁知王中平竟也看准这次立大功的机会,借着姑父权势抢他名额,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性命,真是大快人心。

    年轻狱卒见葛三杯中已空,连忙又斟上一杯,还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他惯会阿谀奉承,连忙顺着葛三说他爱听的话:“要我说,王捕头……呸,王中平就是不如您,如果这次是您去剿匪,只怕早就端了清风寨的老巢。”

    葛三听着高兴,眼冒精光:王中平死了,就算他立再大的功也无济于事了,现在铺头一职空了下来,他的机会来了。

    年轻狱卒将花生嚼得嘎嘣响,又拿过酒杯猛灌一口,大着舌头说道:“三爷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小弟我。”

    说罢,还长打了一个酒嗝,趴在桌上酣睡过去。

    葛三又喝了好几杯,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就在这时,外面传出声响,把他醉意赶走了几分。

    有个衙役走了进来,对葛三作揖:“三爷,县令有令……”

    后面的话沈昭昭听不见了,因为那个衙役是附到葛三耳边说的,她只能细细观察他们表情动作。

    葛三听完,神情古怪,似乎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衙役走后,葛三将年轻狱卒喊醒,吩咐他出去拿东西。

    沈昭昭与褚郁中间还隔着一间牢房,葛三去了褚郁那边。

    他将牢房铁门打开,恰好这时年轻狱卒回来了。

    沈昭昭这才看清他出去拿的东西是什么。

    葛三接过年轻狱卒手里的桶,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将半桶水都泼到褚郁身上。

    太凶残了!太可怜了!

    沈昭昭心疼褚郁三秒钟,又悄无声息地往墙角挪了挪。

    褚郁立即醒了过来,眼神带着些许迷茫,注意到自己全身湿漉漉的后,他漆黑的眼底闪烁着锐光,似要把葛三灼穿。

    葛三见多了这些犯人的凶狠目光,倒是不甚在意,他直接将褚郁一把拎了起来。

    这小子算是帮他除去了心腹之患,可惜啊,他杀的是郡守的侄子,县令有令,要让他吃点苦头。

    沈昭昭瞬间瞪大了眼睛,褚郁身形已经很是高大了,但在体型魁梧壮硕、身高接近两米的葛三面前,就像是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仔。

    褚郁被葛三拖带着往外走,年轻狱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沈昭昭有些急了,迅速走到牢栏边,将手探出来拦住他们:“等等,你们要带他去哪?”

    褚郁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她,脸上浮现出迷茫又错愕的表情。

    他确实没想到沈昭昭也跟着跳了下来。

    葛三狠狠剜了她一眼,斥道:“有你什么事?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一个时辰前,葛三询问过他们俩的关系,沈昭昭还是原来的说辞:不认识,不知道。

    沈昭昭偷眼看向褚郁,这不能怪她啊,她比他晚掉下来那么久,什么都还没了解,只知道褚郁变成了山匪,她当然只能先明哲保身。

    褚郁面无表情,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应该是不生气的吧?

    葛三将褚郁带走了,等沈昭昭再见到褚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炷香时间。

    沈昭昭往他牢房靠近,隔着铁栅栏望了过去。

    她心中惊骇,褚郁还活着吗?

    他被葛三扔回稻草上,淡紫色衣袍近乎印满了血迹,如同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又刺目。

    沈昭昭忐忑不安地问道:“褚郁,你还好吗?”

    褚郁闭着眼睛,但他是清醒着的,只是不太想搭理沈昭昭而已,头疼得实在是厉害,那种眩晕感又来了。

    “我为什么要给他丹药?”还是之前那道轻柔的声音,动听却淬着毒。

    有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回答,听不太真切。

    女子声音又响起,这次似乎带点恼怒:“别在这嗯嗯啊啊的,一个哑巴说什么话,听着烦人的很。”

    有人低声啜泣起来,呜呜咽咽的。

    那女子更加不耐烦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血流干了他都不会死……”

    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是边离开边说的,尾音已经随风飘散了。

    只有低低的哭声还在。

    隔着一道木门,他躺在床上,很想爬起来跟哭声的主人说:“别哭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他又死不了,血流干了又怎样呢,反正没人在意。”

    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好像还有点崩溃。

    褚郁声音低沉沙哑:“别哭了。”

    “你说什么?”沈昭昭用手背把糊了满脸的泪水擦干净,还没反应过来。

    褚郁侧过头来,迎上了她那双含着澹澹水色的杏眼:“我说,你别哭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会频繁想起那些人来,沈昭昭的哭声和记忆中的低泣声重叠在一起,将他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沈昭昭双眼通红,鼻子也有些酸,差点再次哭出来,好在是被她忍住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褚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还以为他真的死了。

    褚郁仔细端详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但她表现的似乎真的很庆幸他还活着。

    有人会因为他活着而高兴?又或者说,如果他死了,有人会真心为他流泪吗?

    急于求证似的,他声音猛然拔高了些:“我是死是活,师姐在意吗?”

    沈昭昭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在意,因为他是阿玟啊!

    但是褚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直接嗤笑出声:“那师姐怎么和那个狱卒说不认识我呢?”

    如果火光兽看到这一切,它一定会腹诽:惹谁都不要惹它那小心眼的主人,因为他睚眦必报。

    可惜的是,褚郁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仅是他法力全无,就连流星镯中的火光兽也与外界切断了联系。

    世间纷纷扰扰皆与它鼠鼠无关,现在它正躺在流星镯中吃着坚果睡大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