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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逆流 第43章 拥战

    辰光帝未作言语,目光扫视着殿中朝臣。

    隆章殿卫将军齐轩起身:“陛下,老臣主战!”

    虎威将军雷昂起身:“陛下,老臣主战!”

    同平将军凌拱起身:“陛下,老臣主战!”

    镇国大将军姚和起身:“陛下,老臣主战!”

    随着东承皇朝在殿中四个位高权重的武将纷纷出言主战之下,张鸿平和左朋策的心不禁在往下沉,两人之前一心在扶持自己一系人马,如今能够与殿中四位武将相抗衡的自己一系人马都在皇朝西南和西北驻守,力量悬殊之下,这一局得输!

    殿中各部重臣不再犹豫,纷纷起身上奏主战!

    辰光帝心里此时可谓是苦涩至极!为何?以张鸿平和左朋策一系,近几年大力扶持自己一系人马在朝堂和军中身居要职,致使辰光帝编练新军屡屡受挫!日思夜想破局之策,哪曾想会在敌国来袭,以死伤数千军民的情形之下从而获得突围!

    “好!既然众志同心主战!姚和听旨!”

    “臣在!”

    “朕封你为镇南大将军,统率三万新军前往四延县!剿杀一切来敌!”

    姚和面色潮红,激动不已:“臣遵旨!”

    “左朋策听旨!”

    “臣在。”

    “着户部自明日起着手准备一应钱粮所需。”

    “臣遵旨。”

    “何瑞、佟广、钱恒智听旨!”

    “臣在!”

    “着兵部明日起准备轨重兵械、军衣军靴帐篷等一应所需!着吏部明日起调拨随军各级书办前往姚大将军帐下听令行事!着工部紧密配合兵部进行一应筹备事宜!”

    “臣遵旨!”

    随着兵部尚书何瑞,吏部尚书佟广,工部尚书钱恒智三人齐声应旨,辰光帝点了点头:“诸位爱卿都坐吧,继续饮宴。”

    宴毕,辰光帝在胡林陪同返回御书房。

    “胡林,庞印那边进展如何?”

    “禀吾皇,据暗鹰回禀,庞大将军率军已将跑鹿关城墙加厚近三丈,加高也近两丈,目下在瓮城以外的城墙之上,已能满足大型投石车及弩炮迎敌。”

    “倒是辛苦一众将士了!大南从未想过我东承皇朝能够打进他大南城池,给了我军可趁之机,若非天寒地冻,我军再下他几座城池也并无不可!”

    “陛下,大南的两峰关也在加固加建,但其见效要比我军差上一截。”

    “情理之中。他大南妄动刀兵,屡屡犯我边境,若非大南北地百姓无处可去,这大南北地恐怕早是人丁稀薄之景,如今我大军压境之下,两峰关以南的大南富户权贵十之八九必是已然撤往南面,有能力撤走的百姓,同样不会坐以待毙!试问此待情形之下,人力物力何来?”

    胡林连连点头,辰光帝看着胡林:“曲江和平江两县之现状,暗鹰可有回禀?”

    “禀吾皇,最近一封回禀便是贺晨组织两县百姓已将小麦和早芋种了个七七八八,且已将开春之后撒秧的粪土在全力筹备。”

    辰光帝听后微微点头,继而长叹一声:“哎!若是贺晨这般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的官员再多一些,那该多好!”

    辰光帝背着双手,袍袖中的右手手指不断捻动:“其安危可有隐患?”

    “庞大将军调拨给贺晨十个悍战老卒分作两队,日夜守卫之下,安危倒是无虞。”

    辰光帝面色稍显凝重:“不可大意。若非曲江之战,贺晨一个代县尉不可能进入朝堂各部重臣视线当中,更不可能被朕关注。然贺晨此时无疑已被各方密切关注,有人希望他安好,更有人希望他夭折!南州虽只是四县之地,然其关联过巨,若非贺晨在两军接战以来,在百姓之中积累的名望深厚,朕怎会将南州政务放心交付于他?说到底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理政经验浅薄,思虑则难免不够周全,关乎七八十万人生计,朕无异于在豪赌!”

    胡林不敢接话,也不知该要怎么接话,只能是微躬身子,侍立一旁。

    “治理一县之地,于贺晨的能力而言,朕并不担忧,其堆积的名望,曲江和平江两县百姓必然拥戴,但愿贺晨能给朕带来意外之喜!贺晨获封南州府尹,实可谓是一飞冲天!巨大的名利权力笼罩之下,很快便能看出贺晨到底有几分才干,是否能够对得住朕之重用。胡林!”

    “老奴在。”

    “着人知会瞿公,让其建言为贺晨请爵。”

    胡林面现惊愕之色,一时忘了应声,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扑通”跪地:“请吾皇降罪!”

    “起来吧!”

    胡林起身,便听辰光帝话声传来:“不要惊讶,朕能赏赐贺晨官爵,若其难以胜任或是辜负朕之厚望,同样一言即可收回。”

    “老奴遵旨。”

    正月初六,议政大殿。

    辰光帝听着一众朝臣奏禀近一个时辰,脸色平淡,虽说对户部、吏部、工部、礼部对筹备大军开拔所需进展稍有不满,却也没有责备之意,毕竟比起以往来说,已然算是高效。

    “众爱卿辛苦了!本该好好与家人过年,奈何战事骤起之下,也只能是委屈众爱卿了!”

    “臣等惶恐!”

    辰光帝环视殿中众臣:“众爱卿可还有奏?”

    瞿随出列:“老臣有奏。”

    “瞿公请讲。”

    “南州府尹贺晨在初雪降临之前,不畏艰难困苦,更是不辞劳苦,辗转奔波,带领百姓完成两县小麦耕种,更将开春之后撒秧的筹备事宜开展得井井有条,如此一来,在陛下减免南州三年赋税之隆恩之下,南州平稳无疑将更加坚实!同时,更为我征南大军构成厚实无比之后盾!贺晨再立新功,为彰勉功勋,提振战地军心民心,老臣特为贺晨请功,请陛下为贺晨赐爵。”

    瞿随话音方落,张鸿平沉声禀:“陛下,瞿公所数贺晨之功劳固然不假,然得我东承之爵位赏封者,无不创立盖世之功勋,与之相比之下,贺晨之功勋显然远远不够!若开此先例,以后我东承之爵位岂不轻易可取?”

    罗翼再三思量后出列:“陛下,老臣认为赏封贺晨县男一爵合适。”

    张鸿平不敢置信地看向罗翼:“罗大人,若是爵位这般轻易便能获封,不知罗大人是否想过,他日我东承获爵之人越来越多?又将对政务军事构成多大困扰?”

    罗翼轻笑:“张大人此言差矣!细数我东承近百年中,战地之百姓迁离并能稳定如同曲江和平江两县者有几人?能将局势和时机把握得丝丝入扣,把两县之地秋粮尽收入仓,并种下小麦,此等人才和功绩获陛下封赏县男一爵有何不可?”

    张鸿平被罗翼一通驳斥之下如鲠在喉,哑口无言之下,面现不甘神色。

    辰光帝端坐御阶之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微勾之下看向其他众臣,见无人出班再奏,索性直接下旨:“瞿公陈述贺晨之功绩,朕尤感欣慰!张爱卿所言虽说有理,然曲江之战中,贺晨之一干举措确实功勋不小!诸位爱卿试想,若是两县百姓崩逃之下,曲江和平江之战将会如何?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无法假设两县之地由另外的官员主政将会如何?但贺晨之功绩确实是众所周知之事实。特事特办,瞿公此请,朕允了!”

    一众朝臣见辰光帝已然一口而决,虽说心中多有不甘者众,但显然已成定局。

    “瞿公,平江县的大弯山由贺家向县衙买下恳荒屯寨,目前可知近况如何?”

    “老臣惶恐!老臣只知大弯山是两条山岭之间的一个荒沟。”

    辰光帝看向左朋策:“左爱卿可知大弯山现下村寨及人丁?”

    左朋策心中瞬时一团乱麻,陛下呀!那么一个山旮旯,我如何得知。

    “老臣惶恐!老臣不知。”

    辰光帝手指轻点御案:“封贺晨为县男,食邑之地便定于大弯山,着其可在大弯山开府,并暂领府兵五百。”

    朝臣一听辰光帝所说,瞬时间脑壳都在嗡嗡作响!封县男也就罢了,反正大弯山那种山旮旯,一是贺家出了银子去垦的荒,要往户部缴纳粮赋;其二,食邑三百户虽说殿中众臣都羡慕得双眼发红,但一想到是他贺家所开的荒,心里倒稍好受了一些!只是这领府兵五百一事,陛下难道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未等一众朝臣进言,辰光帝开口解释:“南州之地尚处战乱,贺晨身为一州府尹,身系七八十万人生计!同时,年后若是大南举军反扑之下,南州作为大军后方,稳定至关重要!着其暂领府兵五百,钱粮由南州府调拨。”

    瞿随听完辰光帝的一番解释,依然硬着头皮谏言:“陛下,老臣虽为贺晨请封爵位,但陛下着其领府兵五百一事,老臣请陛下三思。”

    张鸿平听得瞿随出言劝阻辰光帝,反对辰光帝着贺晨领兵府兵五百,心头长松一口气的同时接着开口:“陛下,老臣附议!”

    “老臣附议!”

    “老臣附议!”

    “臣附议!”

    辰光帝起身走下御阶,来到三大辅臣面前,目光从三大辅臣脸上扫过,又环顾殿中一众朝臣:“诸位爱卿!朕之所以命其领府兵五百,其原因为何?贺晨在两县百姓心中,名望甚高!说句抬举贺晨的话,南州府尹一职,除了朝堂上的诸位爱卿前往担任而外,试问有几人前往担任府尹一职,能够一呼百应?这便是贺晨的优势!可诸位爱卿是否想过,哪怕从各军中任意调出一营人马前去受贺晨统领,领军的将军是否对贺晨服气?军士又有多少人甘心情愿受贺晨辖领?战地局势瞬时多变,诸位爱卿自是深知!贺晨下发之政令举措,若是有人阳奉阴违当如何?若有紧急状况发生又当如何?南州与大南和振昌两国皆为交界,试问诸位爱卿,两线作战之下,南州平稳之重要性是否不言而喻?若是大南或是振昌两国派出精锐对贺晨进行刺杀暗害得逞,其结果将如何?南州是两线作战是否得以顺利的根本之一,众爱卿告诉朕,朕是否能够大意?我东承皇朝,除皇室外,享有爵位者不过三十人,县男本就可领府兵五百,在太平之地或者应城,府兵领或不领于自身安危并无差别,可南州呢?”

    瞿随自顾低着头咧嘴一笑,张鸿平一系人则是腹诽辰光帝偏心!

    为什么说辰光帝偏心呢?辰光帝说的话虽然是对的,县男可领兵五百,县子、县伯、县侯、县公依例为六百、八百、九百、一千!可现今皇朝得享爵位者,谁敢领对应的府兵?府兵所需的钱粮兵械、马匹营房哪来?按照惯例的三月一查之下,若不能说明养兵钱粮来源,丢爵丢官事小,人命给你玩没了,你还领府兵吗?可为何贺晨的府兵,钱粮兵械可由南州府自筹?这不明显是偏心嘛!

    虽说有偏心的嫌疑,但皇帝可说了:那是战乱之地!并且领府兵的旨意当中,不是还带了一个暂字嘛!

    已然坐回龙案之后的辰光帝微眯着眼环视着殿中一众朝臣,心中也在自语,朕就是故意的!你们总是不听朕的话!总是一堆谏言,这不准那不能的约束着朕!若非左右权衡利弊,何至于新军编练拖沓延误至此?何至于今日面对大南和振昌的犯境,朕居然无兵可调!朕倒要看看,朕今日一言而决之下,你们到底是何反应?又将如何应对?

    罗翼朗声禀:“陛下,老臣有奏。”

    辰光帝笑看罗翼:“罗爱卿请讲。”

    “陛下对老臣一众推心置腹,将事态之关联一一剖析给老臣一众听,老臣感念陛下宽仁!老臣听了陛下之剖析,可谓醍醐灌顶!想来殿中的诸位大人也有老臣之感佩!是以,臣当竭力拥护陛下旨意。”

    瞿随接上罗翼的话:“老臣竭力拥护陛下旨意!”

    “老臣竭力拥护陛下旨意!”

    随着一众朝臣纷纷高呼拥护辰光帝旨意,张鸿平只能是捏着鼻子也得跟随一众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