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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福女 第106章 民之所向

    谢婉将眼底的喜色压了压,明艳的脸庞漾出一抹笑。

    这抹笑如燎原的火猝然点在人心里,直让他觉得耀眼不可直视。

    宋钰眼神闪了闪,喉结上下滚动,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流动,他轻声道:“卿卿说,你做了只荷包,让我来取。”

    “……是,你,你且稍等,”她紧张时便会不由自主的去捋耳边的碎发,现下更是有些手忙脚乱,将药碗递到他手里,转首便去了珠帘后,拉开其中一只屉子翻找起来。

    而宋钰低头看着药碗,嘴角勾出笑意。

    不多时,她手持荷包走来,眼睫微垂,二话不说的塞进他另一只手心里,囫囵道:“我手艺不好,你莫嫌弃。”

    言毕便岔开话题的道:“卿卿应当快散学了,你也趁着去接她吧。”赛雪的面颊竟染上红云,也是医馆外人来人往,她不好多说,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又挪开视线。

    宋钰颔首,微微一笑:“好。”

    他前后只待了不到半盏茶功夫,乘车去书院的途中,才将手里的荷包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窗外光影疏疏,将车内衬的明暗交迭,反倒映出他手中的缎面荷包右下淡淡的“钰”字。

    所以……这不是给卿卿的,而是给他的?

    这一认知让他心绪起伏翻涌,胸腔内有股热流蔓延到四肢,连握着荷包的手指都酥麻起来。

    他摩挲着细滑的料子,眉梢温柔至极,随即将东西揣在怀里贴着自己心口收藏。

    稷书学院外,学子彼此作揖辞行,马车离着尚且有段距离,便看一头戴帷帽的高挑男子同卿卿站在树下说话,少顷,拾阶而下的裴鹤铭也映入眼帘。

    宋钰捏了捏手指,便见卿卿避开,显然是不想同他们多说,帷帽男子掀开一角。

    宋钰认出此人便是二皇子,心里一震,想着此前卿卿去了宫内,莫不是还牵扯了皇子,再去看树下的女孩,安静乖巧,素净的脸上神色淡淡,周身有种恬淡的气质,好似熙熙攘攘皆与她无关。

    但偏偏,那二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做了片刻的停留,才转身离开。

    宋清微微松口气,抬首便看到宋家的马车候在不远,大哥下了车,站在那遥遥看着她。

    “方才是二殿下?”等她走近了,宋钰低声问。

    侍卫搬来踩凳,她撩了裙子想上车,听此,嗯了下才道:“他是何先生的学生,有时会来上先生的课,但不想被人发现便一直戴着帷帽。”

    “他这样做,无异于掩耳盗铃。”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宋清靠在车壁,看着躬身进来的大哥,问:“还有件事,想和大哥说一说,我想过段时间去扬州一趟,让谢先生与我同去。”

    “便是去见那几个生意人?”宋钰皱眉:“再等等,二舅舅那边应该会来上京。”

    “我只是先去接触一下,学点经验,”她轻声道。

    毕竟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可她弱小女子出门,他不放心,稍作犹豫才道:“你若想去,我在扬州有个昔日好友,从前在潮州时你也见过,东南大营的参将沈骁,我与他去一封信,到时便托他帮着照应你。”

    沈骁当年是瞒着家里出门,到东南打倭寇,后来听说是家里出了变故不得不回了扬州,这些年,两人倒偶有书信往来。

    宋清问:“便是当初在桑浦山和东瀛人打了三日两夜的沈家哥哥?我还记得他呢,原来他现下在扬州。”

    “我也是去年才知晓的,他当初是瞒着家里人参军,营地里报的身份都是假的,这小子,待日后见了定要找他好生算账。”宋钰面露微笑,看着面前一脸兴致的妹妹,又道:“你便是到了扬州也不许惹事,否则,我便让张礼将你捆回来。”

    “大哥忘了,张礼他们是我的人,如今他们也只听我的令。”

    宋钰听此,颔首道:“此事,稍等一段时日再说。”

    “大哥可曾去了悬壶堂?”那日谢婉所说,她到现在还记得,只要大哥回来,婉姐姐便会同他说明心意,却不知依照婉姐姐温和的性子是否能鼓起勇气。

    宋钰面上瞧不出表情,但眼神出卖他的心思,他下意识朝自己心口望了眼,轻声道:“去了。”

    “然后呢?”就这样结束了?

    “然后,她绣了只荷包,我才知晓是送与我的,还未曾与她道谢,”他说完,便觉得心口存放荷包的位置,又泛出那种感觉。

    见此,宋清露出笑意,靠在车壁,摆弄着身上挎着的包带子,心里是难得的轻松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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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至六月下旬,钦天监挑了个时辰,由大昭潭柘寺住持与寺中一百余名僧人超度亡魂,景顺帝亲自上香,景和十一年时,大昭亦有过这样的场景,那时节景顺帝御敌,麾下五万将士,死了大半,他也是如此当着百姓的面,为亡将祝祷,赢得了百姓民心。

    大明门前的高台之上,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一袭黑金龙袍,冠冕庄肃,台下则是百官朝臣,万千百姓,默然静立。

    气氛有些压抑沉重,后来,天蓝云轻,金光撒下来,这场法事彻底结束。

    宋清也未往前凑热闹,只看着街巷里往来不断的行人,听着百姓口中夸赞景顺帝德义仁善,便觉皇帝这件事做到百姓心里头去了。

    古来马革裹尸的将士打下来的江山,最不易守,若要守,便要以百姓为托付的力量。

    民之所向,民之所盼,才是帝王最铁腕的政策。

    朝堂的风云诡谲莫测,哪怕她依照前世的记忆也不可能事事都预料得到,更何况,前世的自己还是个并不十分关注国家大事的人,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叹口气,等坐在马车,红蓼将一张小小的纸笺递给她。

    “这是谢先生相中的商铺位置,让小姐过去看一眼,若是合适的话,就定下来,这几日开始动工将里头重新葺一番,”小丫头心里说不出的开怀,圆润的脸上是抹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以后我便称小姐为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