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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只想活下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青梅(二)

    燕璇的话语顿时又让几个小孩儿低下了头,萧九渊却是不以为意:“不就是个肚兜嘛,有什么的?别人十八岁才学会怎么玩,他们十岁就学会玩了,可不是有前途吗?”

    “今儿他们敢偷肚兜,明儿就敢入室强抢女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前途吗?”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不过是小孩儿对异性好奇罢了,等长大娶了媳妇儿,自然就好了。”

    燕璇深觉和萧九渊这厮说不到一块儿去,也不想和他多说了,走到那些小孩儿桌前,问他们:“肚兜是哪儿来的?”

    “关你屁事。”许是燕璇个子矮,脸蛋嫩,瞧着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他们并不畏惧燕璇。

    “你们要是不说,可就别怪我去官府找人来抓你们,到时候把你们那玩意儿割了,送进宫里做小太监。”燕璇恶狠狠地恐吓他们。

    到底还是孩子,一听官府,有个胆子小的,指着其中一个人说:“是他姐姐的。”

    “是谁教你们这些的?自家姐妹,别人欺负了,你们都要帮着打回去,又怎么能够自己欺负。”

    看他们的年纪,燕璇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有人教他们的,很有可能,笋衣的痴儿哥哥也是被这人教坏的。

    “没人教,我们只是好奇,好奇她们的身体。”回答这话的孩子看了一眼萧九渊,随即很快又低下了头。

    “你看吧,我说得没错吧。”一旁的萧九渊忍不住插嘴说道。

    燕璇瞪了他一眼,有他在这搅和,让她问话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真的没人教?”燕璇再次向他们确认。

    几人连连摇头。

    看他们老实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可燕璇还是有些狐疑,毕竟他们年纪太小了,很容易被人唆使。

    燕璇想了一会儿,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身体好奇的?”

    燕璇的神色缓和下来,此时穿着男装,同是男子身份,让他们没有太过防备,犹豫了一下便说了:“大概七岁吧,有一天晚上起夜,我听见爹娘房里有奇怪的声儿,我好奇凑过去看了看,就看见父亲将母亲压在桌子上,与平常的样子完全不同……”

    小孩儿说得很直白,倒是让燕璇听红了脸,不自在地摸了摸怀里的花太岁,假装镇定。

    “我是有一次无意看到了父亲收藏的仕女图,那上面画的姑娘全都没穿衣裳,看得我鼻血止不住地流。”

    “我是听我哥哥说的,他有一天晚上回来很兴奋,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拉着我不让睡,他问我,你知道女人摸起来是什么滋味吗?

    我说不知道,他就告诉我,女人摸起来像剥了壳的鸡蛋,又滑又嫩,恨不得咬上一口。”

    “咳……”燕璇想起了宋青阳。

    他们都是无意之间对男女之事起了兴趣,听起来确实不像是被人唆使的。

    “你们平常会和傻儿玩吗?”燕璇继续问。

    “有时候会。”

    “傻儿也会像你们一样,对女人有所好奇吗?”

    “他会不会好奇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有些人看他傻,经常会和他开玩笑,问他撒尿的时候,妹妹会不会帮他脱裤子。”

    “会吗?”不等燕璇继续问,萧九渊插嘴问了句。

    “他有时候说会,有时候说不会,他是个傻子,他的话大家也不会放在心上,笑过了也就忘了。”

    “你们知不知道有谁教过傻儿男人女人睡觉的事情?”燕璇把话题拉回来。

    “我见过小武教他自己解决过。”傻儿虽傻,身体却是没有问题的,大人看了都羡慕。

    小武住在傻儿家对门,和傻儿一般大,他从小跟着他爹去逛青楼,小小年纪就破了身,是他们一群人里的大哥。有一回,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玩着玩着,有人嚷嚷着要比比谁撒尿撒得远。

    傻儿赢了,小武可惜他那好东西没有开过光,便教了他自己怎么弄。

    “小武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玩?”

    “他嫌我们年纪小,一般不和我们玩,除非傻儿在。”

    傻儿的心智才五岁,不是更小吗?

    燕璇不懂,觉得有所可疑,想了想,决定去小武家走一趟,看看他那里有没有关于傻儿的线索。

    许是聊久了,这几个小子与她熟悉了,听说她要去找小武,都很殷勤地给她带路。

    外面雨还在下,燕璇走出茶馆,赶紧撑起了伞,正要走,突然有一人钻进了她伞下,她下意识侧头看去,又是萧九渊那厮。

    燕璇二话不说将伞换了一只手,不给他打。

    “燕小姐,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是个女人,会怎么样?”萧九渊轻声说。

    “你威胁我。”

    “我只是想蹭个伞。”

    萧九渊此时的眼神很是玩味,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着她,燕璇很是讨厌这种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被他轻视了。

    燕璇抬手将手中的雨伞扔了:“我现在也没伞了,萧世子另找人蹭伞吧。”

    燕璇宁愿淋雨,也不想如了他的意。

    萧九渊似没想到她会如此,低低笑出了声:“燕小姐还真是有趣得紧……嘶……”

    萧九渊话音未落,就挨了花太岁一爪子,手上立马见了血。

    燕璇乐了,呸了句:“活该!”

    然后麻溜地抱着花太岁冒雨走了。

    冒雨过去,还好路程不远。

    几个小孩儿帮着燕璇敲响了小武的家门。开门的是小武的父亲,他身量很高,一身腱子肉,看着应该是个练家子。

    此时他衣衫敞着,还没穿好,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酒臭味,脸上还沾着胭脂,可以想象他昨夜的一夜风流。

    “叔,我们找武哥。”

    见是邻居小孩,小武爹没有多问,打着哈欠让他们进了家门。

    “小武还没醒,他最近几天心情不好,喝酒喝得凶。你们来的正好,和他玩玩,说不准心情就好了。”

    小武父亲说完就又回房里睡了。

    燕璇打量了一下他家,院子不小,就是太乱了,哪儿哪儿都堆得乱糟糟的。

    燕璇好奇问小孩儿:“小武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爹是武馆里教拳的师父。”

    难怪了。

    “小武娘呢?”一般来说,小武娘在的话,不可能会让小武爹顶着一脸胭脂睡觉吧?

    “他娘死了,听说是他爹在床上太勇猛,他娘没遭住。”

    啊?燕璇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死法。

    “他爹这么厉害吗?”跟来的萧九渊不相信,插嘴表示质疑。

    “当然了,你没看他一身腱子肉吗,良家姑娘根本遭不住,也只有青楼里的女人能降得住。”

    他这话燕璇不同意,比起小武父亲来,宋青阳的身板子只强不弱,他们两个体格相差甚远,做那事不也还是好好的。不过这话燕璇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反驳。

    想起以前和宋青阳的种种,燕璇心里不禁有些荡漾,还是忘不掉他呀。

    一行人走进小武房里,小武正窝在床上睡觉,呼噜声起起伏伏,床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子,瞧着是把酒当饭吃了。

    “武哥,武哥……”小儿们围上去喊,一边喊一边摇晃,将他从睡梦中揺了起来。

    “什么事?他们是谁?”小武指着燕璇和萧九渊问。

    “听说你和傻儿关系要好,我想问问你,你可曾教过傻儿男女之事?亦或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等燕璇说完,小武就打断了燕璇的话语,反应有点大。

    “我听他们说,你曾教过傻儿自渎。”燕璇指着小儿们。

    “是又如何,这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小武年纪大些,没那么容易拿捏住。燕璇果断拿出了鬼笛。他父亲说他最近心情不好,那便先听听他的愁绪,踩准他的痛处再说吧。

    鬼笛奏响,萧九渊瞬间认了出来,赶紧念经抵抗鬼笛的影响。

    笛声混杂着风雨声,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哭声顿起,燕璇正要问,那悲伤哭泣的小武突然说了句:“笋衣,我对不起你……”

    燕璇一愣,赶紧追问:“笋衣的死和你有关?是你教会傻儿男女之事的?”

    小武点点头:“我没想她死,我只是想毁了她的清白而已。”

    “你为什么要毁她清白?她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

    “她没有得罪我,是,是我想要娶她。”

    这个答案是燕璇所没想到的,爱她就毁了她,这算是什么爱?

    燕璇追问他原因,询问了好一阵,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小武家和傻儿家门对门,平常两家人多有照应,加之小武和傻儿两个的娘又是差不多时候怀孕生子,经常在一起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两家人来往不少。

    因为这个原因,小武和傻儿从小的关系就不错,经常在一起玩,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先是小武的娘死了,后是傻儿发烧烧坏了脑子,两家接连遭遇了不幸,小武娘死后,两家的来往就淡了不少。

    小武娘死后不多久,小武爹又找了两个女人,但都不长久,后来他便不找了,有需要了,就去青楼里解决。

    小武从小就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跟着父亲学拳法,也跟着父亲学嫖娼,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在一个姑娘身上交出了自己的童子身。

    在他享受与姑娘们荒唐时候,傻儿也在享受着妹妹的照料,慢慢地,他成了街里街坊口中的混小子,笋衣成了大家争相想娶回家做儿媳妇的好姑娘。

    笋衣和他在青楼里睡过的姑娘不同,她长得不算顶好看,身材也不前凸后翘,可她每次出现,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跟过去,看着她一举一动,看着她无微不至的照料傻儿,看着看着,他竟还羡慕起了那大傻子。

    他也想把笋衣娶回家,可笋衣那么好的姑娘,又怎么会喜欢他这么个混迹青楼楚馆,红颜知己数不清的混小子呢?

    他深觉自己不配,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吐露出来,只能借着跟傻儿玩耍的时候接近接近她。

    有一次,他和傻儿玩耍时候,有几个叔叔伯伯问傻儿:“你撒尿的时候,妹妹会不会帮你脱裤子?”

    不管傻儿怎么回,他们都会哄堂大笑,他突然意识到,只要将笋衣变成个坏姑娘,他就能够配得上她了。

    这个邪恶的念头一经出来,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无限长大了。他没忍住去找了傻儿,先从傻儿口中打听到了他们家里人的行踪,而后教会了傻儿自渎,让傻儿尝到些甜头后,再诱哄傻儿:“你想不想更舒服?”

    他告诉傻儿:“脱光了衣裳,压着女人睡觉会更舒服,你可以和笋衣试试,让笋衣也舒服舒服。”

    他一点一点引导傻儿,只说压着睡觉,没有教傻儿其他的,终于,在那一天,傻儿按照他所说的,脱光衣裳后,压上了笋衣的身子。

    一切和他设想的差不多,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笋衣性子那么烈,竟然悬梁自尽死了。

    “都是我害死的笋衣。”小武哭得捶胸顿地,声音之大,把他父亲都招了来。

    小武爹听完儿子的话语,叹了口气:“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又不是你让她悬梁自尽的,你也没想到会这样,怪只怪笋衣傻,这么轻易就自尽了。”

    小武爹此话一出,燕璇当即给了他一脚,把没有防备的小武爹摔了个狗啃泥:“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儿子做错了事情,你作为父亲不批评改正,竟还说是人家受害人的错。”

    “你算哪根葱,我怎么教儿子用得着你来管。”小武爹一个后空翻就站了起来,当即撸袖子要教训教训燕璇,谁知袖子还没撸上,就被花太岁左右开弓,挠了一脸血痕。

    猫儿速度本来就快,花太岁吃过老鼠精的肉,速度比一般猫儿更快,饶是小武爹这个练家子都没防住。

    最终锋利的猫爪子抵在了小武爹的眼皮子上,燕璇会意过来,赶紧威胁说道:“你再乱动,我就让猫儿抓瞎你的眼睛!”

    谁都怕变成个瞎子,小武爹不敢动了。

    燕璇用拂尘帮小武和其他小孩儿从伤心情绪里清醒了过来,说道:“你爹不会教,我教你,既然知道配不上人家姑娘,你就该好好的努力上进,成为配得上她的人再去认真向她表明心意,而不是动歪脑筋把人家拉下水,变成和你一样的混账东西!”

    说完,燕璇转头看向一旁的几个孩子:“你们几个也给我好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