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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86章 两位诗人

    送别了孙先生之后,李斯年转身寻找好友徐智摩。他发现徐智摩正在和大侄子李源顺、宋籽文、盛爱旖等一伙年轻人在闲聊。他们曾在上次打球时见过一面,也算彼此认识。

    李斯年在国外求学多年,一回国便迅速完婚,因此在国内的社交圈子相对较小,朋友不多。而在这些有限的朋友中,徐智摩无疑是他最为熟悉的一个。他们二人一起在米国厮混了一年多的时间,臭味相投,兴趣相近,很快就成为了莫逆之交。因此,当李斯年确定婚期后,他第一时间便将喜帖寄给了徐智摩,而徐智摩也特意地从海宁乡下赶来,参加他的婚礼。旁边的李雅琳见状,也给了徐智摩这个前姐夫几分薄面,没有像上次那样当面出言讥讽。

    徐智摩在一番热情的祝贺之后,半开玩笑地说道:“斯年,我看那位大人物对你颇为赏识啊,你莫不是要弃文从政了吧?他日你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苟富贵勿相忘。”

    李斯年听后凑过来,小声地回应道:“你放心,等我有朝一日做了教育部总长,第一个就提拔你去管理女生宿舍,如何?够兄弟吧?”徐智摩听后不以为然,只是轻笑了几声。

    随后,徐智摩言归正传,问道:“你结婚之后有什么打算?上次你不是说自己是被老爷子骗回来的吗,那你还要不要回米国继续深造了?”

    李斯年也收起玩笑的态度,他让李雅琳去和闺蜜们聊天,自己则坐在徐智摩身旁,认真地攀谈起来。

    “我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李斯年坦言道,“但我大哥希望我能在国内老老实实的待上几年,毕竟父亲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杜威教授知道消息后也给胡适之学长写了推荐信,建议我去北京大学任教。我过几天就要启程了。”

    “你有个厉害的老师就是好啊,不过也挺巧的,”徐智摩接话道,“我过段时间也要去北京。”

    “哦?你去北京有什么事吗?”李斯年好奇地问道。

    徐智摩解释道:“也是那位胡适之先生,他邀请我去《晨报副刊》担任编辑,并与他一同组建诗社,推广新诗运动。”

    李斯年听后眼睛一亮,说道:“我最近在很多报刊杂志上都看到了你的诗作,尤其是那首《偶然》,我实在是太喜欢了。你能将一个抽象的时间副词如此形象化的表达出来,真是别具一格。”

    说着,他便情不自禁地吟诵了起来: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听到好友由衷的称赞,徐智摩很高兴。他自从回国之后,便彻底走上了文学的道路,开始翻译和介绍西方的文学作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就陆续翻译并出版了英国作家曼斯菲尔德的几个短篇小说,还有德国作家福凯创作的经典童话《涡堤孩》。此外,他还译出了法国中古时期的一篇故事《吴嘉让与倪阿兰》,以及意大利作家丹农雪乌的《死城》和伏尔泰的《赣第德》。这些译作的问世,无疑证明了徐智摩的才华与努力。

    同时,徐智摩也没忘记整理发表自己之前创作的诗歌作品。他最初的诗歌创作是从模仿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拜伦、雪莱、济慈、华兹华斯以及柯勒律治等人的作品开始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作品构思精巧,意象新颖,读起来韵律和谐,富有音乐美。在这些诗中,徐智摩表达了对爱情、自由和美的执着追求,字里行间充满了个性主义和人道主义精神。

    当初在米国留学时,徐智摩就曾让李斯年这个学渣感到望尘莫及。如今,那个天才少男又回来了,徐智摩刚刚步入诗人的行列,便佳作连连,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在文坛崭露头角,名声大噪。尤其是在青年人和学生群体中,他受到了极其热烈的追捧。他最近发表的作品《沙扬娜拉》中的一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更是以其生动的比喻和细腻的情感,引起了无数读者的共鸣和遐想。

    徐智摩的才华终于得到了胡适之的认可,对方亲自写信邀请他去北京,共同组建诗社,创办诗歌杂志。

    胡适之身份标签众多,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就是诗人,而且他还是华国现代新诗的重要推动者。他的诗歌打破了旧体诗的格律束缚,采用了自由诗的形式,属于中国现代诗的开山之作,保留了现代诗草创时的模样和特点。胡适之的诗歌以写实为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能写出《再别康桥》那样浪漫主义诗作的徐智摩的看中。

    面对好友的赞誉,徐智摩也给予了李斯年高度的评价:“你的《致橡树》也是难得的佳作啊。诗中的意象丰富多样,语言优美动人。你将抽象的爱情观念具象化,比我曾经帮你代笔的那些作品要出色得多。看来,雅琳就是因为这首诗才被你追到手的吧?在米国留学的时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对诗歌有这么深厚的兴趣。”

    李斯年将《致橡树》作为礼物送给了他的未婚妻李雅琳。与之前的那些作品不同,这首诗深深打动了李雅琳的心弦。她不想让这样的佳作被埋没,于是特意将其寄给了今年初在沪上创刊的《诗》月刊。

    这首充满深情与哲理的爱情诗一经刊登,便赢得了一致的好评。更重要的是,它所倡导的爱情观和价值观与当前新文化运动所主张的解放女性、倡导男女平等的思想高度契合,为新时代的女性树立了杰出的榜样。可以说,仅凭这一首爱情诗,李斯年就在诗歌领域达到了与徐智摩比肩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