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不知身非客 > 第17章 和师尊再次逃亡

不知身非客 第17章 和师尊再次逃亡

    “渡我吧!渡我吧!”

    “渡我!渡我……”

    船只下,无数双手伸向彼岸的船桨,只盼望着女子能将他们从这水深火热之中超度出去。

    岁聿被吵的站起来,走向船头,只见彼岸左右摆动的船桨散着淡淡光芒。

    一有魂魄触碰到船桨,血红色的魂魄颜色就会变淡,触碰到船桨的鬼魂,纷纷发出激动的喊声,紧接着身体慢慢变白,从河中飞向天空。

    天空中飘荡的鬼魂让岁聿忽然想起假晏微讲过的“聻吃鬼魂”一事。

    他好奇问道:“不是说聻吃鬼魂吗,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飘走,不会被其他聻撕碎吗?”

    彼岸说:“聻只吃杀人成性的厉鬼,忘川底下的是被杀死的怨魂,他们不喜欢吃。”

    岁聿看了她一眼,目光意思很明显:你不也是厉鬼?

    彼岸自是能看出他的疑虑,勾起唇角,浅笑道:“小仙君,我可不是普通厉鬼,我还是守在鸦鸣国外的守护灵。”

    岁聿心道也是,暗骂自己愚蠢。

    梁夏已覆灭两千多年,聻这种东西一千多年前才出没于这个世界中。

    鸦鸣国还坐落在忘川中央,仔细一想,先有忘川后有鸦鸣国。

    这说不定当初鸦鸣国最初那位国主,是求着彼岸放他入境的呢。

    “他们是去阴曹地府吗?”

    飞到高处时,那些魂魄纷纷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像孔明灯一样,点亮了艳红天空。

    彼岸又答:“是直接去投胎的,他们在这忘川河里受罚两千多年,无需再罚,所以直接去鬼界投胎便可。”

    难怪一个个都那样积极。

    不过渡了两千多年都没渡完……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不知不觉间,岁聿不小心将心底话嘟囔出来,他心中一沉,抬头去看彼岸,生怕自己惹到人家伤心事。

    彼岸看上去并没有多难过,都过去两千多年,就算从心脏上剜下一块肉,也早该长好了。

    她坦然回答道:

    “受忘川影响,我只可在有人需要摆渡船只时,才被允许行船,若船上只我一人,忘川就会生气,我手中的桨,也就没了渡魂用处。”

    脚下一晃,岁聿脸色忽变,别衔月语气微妙:“忘川生气,是像这样吗?”

    彼岸低头看河,眉头蹙起。

    河流汹涌,一双双手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张张青白鬼脸!

    他们通通都是白瞳红唇,格外阴森诡异。

    “嘶……”

    岁聿头皮发麻,当即就想拔剑,彼岸瞳孔骤缩,厉声道:

    “不能打!!”

    别衔月脸色苍白,伸手拉住岁聿,他看上去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咬牙开口道:

    “忘川河下这些怨魂,只认死灵不认生人,对修士灵力极其敏感,一旦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这些东西是——”

    岁聿的声音戛然而止,回首时,再次看到了别衔月衣服下摆缠绕的黑雾。

    这些东西是伥鬼!

    难怪当时只见到了乌鸦和聻,后面来追兵时也没见过几只伥鬼,原来伥鬼都在这等着呢。

    伥鬼将它那长长指甲嵌进船板中,抬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黑牙,看的岁聿头皮发麻。白肤白瞳红唇黑牙,当真是……长相奇特恐怖。

    岁聿求助似的看向别衔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衔月额间隐隐有冷汗沁出,他抓住船只栏杆,勉强立住身体,道:“劳烦,暂时撤掉忘川阵法。”

    忘川不能让二人御剑飞行,是因为过忘川必须坐船,坐船才能为怨魂超度,阵法是彼岸同忘川协议而成,算不上什么铁律,只需自行遵守。

    一只伥鬼凄厉地撕咬河中其他怨魂,彼岸神色冷然,没有犹豫,抡起船桨对着那只伥鬼迎面就是一击!

    伥鬼发出尖锐痛呼,下一瞬便被其他恼怒的怨魂撕咬破碎。

    彼岸把船桨往船上扔下,双手结印,狂乱阴风吹的她衣袂飞舞,一望无际的红河与远方曼珠沙华被吹的波澜起伏,既震撼又恐怖。

    风越来越大,伥鬼是魂魄形态,不像怨魂那般被股固定在河流里,大风吹起,把许多伥鬼从海面里连根拔起,如同破烂一样被吹向远方。

    船只飘摇,岁聿稳住身体,只听数不清的怨魂纷纷发出吼叫声,彼岸怕他们听不见,大喊道:

    “阵开了!!!你们快跑!!”

    别衔月从岁聿腰间拔出云暮,毫不犹豫直接往自己手臂一划。

    岁聿瞪大眼睛:“师尊?”

    别衔月顾不上他,血液飘到半空中,形成一个法阵。

    只一瞬,岁聿立马了然。

    是血阵,他作的这个图案,是掩藏灵力的阵。

    修士,因常年吸收天地灵气,血液自然也可拿来当武器用,不过血阵极其消耗自己修为,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拿出来用。

    岁聿之前只听说过在战乱时期,许多修士以身为祭,作出血阵。

    他脸色越来越白,都快和刚刚那死白的伥鬼一样了。

    “岁岁,用云暮,快!”

    别衔月的手臂血流不止。

    彼岸面色也不太好,催促道:“我撑不了多久,你们快跑。”

    岁聿高声道:“云暮!”

    云暮立马飞出来,岁聿不想等它变大,直接握住剑柄像骑扫把似的往上一跨。

    别衔月也跟着跨上去。

    云暮发出剑鸣,似乎对二人不雅的动作十分介怀。

    岁聿骂道:“他站不稳!而且风这样大,你快走!别有意见了。”

    云暮委屈飞起,一溜烟飞出去几百米。

    他们刚飞出去,身后的聻与乌鸦就赶来了。

    一时间,乌鸦、聻、伥鬼、怨魂……身后群魔乱舞,天边血色和河流连接成一片,一派人间炼狱景象。

    身后的乌鸦穷追不舍,别衔月抱住他的腰,水雾漫上眼眶:

    “呜呜呜呜好疼……”

    岁聿听到他熟悉的哭声,又头疼又觉得奇怪。

    刚刚别衔月正常的有些让人害怕而且还十分靠谱,怎么刚一出来,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