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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渡万世 第137章 世界四:生死边缘

    熟知姜家拳拳法变幻,并且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姜无逸不假思索道:“调身拗步,一拳上架格挡,一拳于尺骨侧击。”

    岁星设问道:“那若我前手回刁,顺势拧转反击呢?”

    未想到她能在短时间内对解法招式再加应对,姜无逸默了半瞬,而后道:“那我便左手扣您右拳劲力,右拳上翻击出。”

    “那我就不得不后抽垫步,而后打左手直拳了。”说到此处,岁星意识到此招又回到了原起点,不免一笑,“循环往复,暗含生克变化,确实精微奥妙。”

    姜无逸是姜家拳第七代传人,此拳法历经数代演化,直至今日。其中巧妙精深之处,他自小便牢记于心。现下听岁星面带随意便一语道破,他不免意外,心中默想道:侯爷似是武学奇才。

    在岁星认真练武时,同在西邑侯府内的沈佩之正坐在案前沉思现有农具结构的改良方法,正当他有了些思路,提笔准备尝试绘制时,屋内突然闯进四五个带着面罩的彪形大汉。

    他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呼救,便被人冲上去死死捂住口鼻,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他挣脱不得地被套进麻袋里扛起。

    这群劫持者训练有素,不过片刻,屋内略显狼藉的案桌前便已空无一人。

    沈佩之吸入了少许麻药,有些意识不清,亦分辨不出究竟被扛着走了多远的路。只感觉一阵颠簸过后,又被大力扔在地上。

    紧接着,他身上套着的麻袋被掀开,强烈的阳光透进他的眼睛,他迷迷蒙蒙抬眼去看,意识瞬间清明不少。

    此时端坐上位正冷眼看他的,竟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西邑侯之母——王迎柳。

    王迎柳一拍案桌,喝道:“贱奴,你可知罪?”

    她话音方落,沈佩之就被几个人强按着跪在地上,他没有挣扎,低下头去,强自镇定下来,道:“草民何罪之有?”

    王迎柳冷哼一声:“西邑侯贤良仁义,却受你蛊惑,流连色相,滥用职权,使得上下离心,声名受损。此祸人败事之罪,你认是不认!”

    沈佩之听闻此言,心中震荡,抵着地面的手掌不禁缓缓收拢成拳。

    他知道一个面带刺字的贱籍出入西邑侯府会带来许多非议,他更清楚岁星在众臣前极力推举他将承受巨大压力。

    面对王迎柳的质问,他心中升起一种难以反驳的无力感,但此话间对岁星贬低和误解的那一部分让他听来不忿,他忍不住开口道:“侯爷并非昏聩之人。”

    见他不给自己开脱,反而为岁星辩解,王迎柳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道:“西邑侯本性良善纯洁,因而易被有心人引诱。祸端在你,不在她。此事关系着侯府的脸面,侯爷的声誉,你若对她坚贞不二,便该以你身家性命为押,以平此事。”

    王迎柳的话非常直白,只有他死,岁星才能再次成为清白无瑕的西邑侯,她和众臣、百姓间的罅隙亦会弥合如初。

    思及此,在这生死边缘,沈佩之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纷乱情绪,语气平而轻缓:“烦请将草民案桌上的笔稿,转交侯爷。”

    “自有人处置。”王迎柳不置可否,“我不想屋里见血,你便以此毒酒,了结性命吧。”

    沈佩之抬头,默看着手拿一满盅酒的婢女朝他缓缓而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并未有多少面对死亡时会产生的惊惧抑或悲恸,反而隐含几分释然。

    他想,他早该死了,死在与全族一起游街示众被石块砸得头破血流的路上,死在被当做牲畜一样虐待羞辱的流放途中,死在因不肯委身于人而被龟公鞭笞的大街。

    而在死之前,他又苟活了这么多的时日,甚至享受到了数日的平静生活,他该知足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青玉杯,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

    炽热的灼烧感穿肠而过,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两声,眼底瞬间泛红。

    等待死亡的过程漫长又难熬,反复细碎的绝望席卷,仿如身入沼泽慢慢陷落,挣脱不得的粘稠泥泞自脚踝淹至腰际,漫过胸口,直至脖颈,再至口鼻,最后缓缓没顶。

    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一分一毫,一寸一尺,足以磨断人的神经,击溃所有意志坚定者的心理防线。

    在生命的最后,在面对无尽黑暗的关头,恍然间,沈佩之似乎看到岁星身带柔光朝他笃定走来。

    而后,她的身影开始充斥脑海,出言救下他时,认真与他探讨时,凝眸时,微笑时,冷若神只时,温如暖阳时,一切的一切宛如默片般在他心中回闪,他的眼角不自主落下滴泪来。

    直至泪滴落在手背上,如一记重锤,砸得沈佩之猛然清醒,神智瞬间聚拢,他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屋内众人如先前那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世界重新恢复了色泽。

    迎上沈佩之惊疑的目光,王迎柳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望着他:“我要你牢牢记住现在,之后的每一天,你对西邑侯的忠诚,都绝不能少于今日。”

    平白捡回一条命的沈佩之心中五味杂陈,跪地长拜:“多谢夫人恩典。”

    王迎柳垂眼看他。当她初闻岁星将他带进了官署,甚至不惜与都丞刘幸相争以换取其一席之地时,她心中无疑是震惊和愤怒的,她无法相信一向礼义忠孝、行事谨慎的女儿如今竟会为一个贱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她当下就想派人把沈佩之绑了沉塘。

    但当她冷静下来后,便收回了成命。她想到岁星前几日因病的命悬一线,想到她的身份,想到西邑侯府的未来,心中有了另外一些打算。

    入夜,万籁俱寂。

    陷入沉睡的岁星若有所感地清醒过来,随即察觉到暗中似有人靠近,利落翻身合衣坐起,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