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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详,娘不爱,逃荒后她占山为王 第9章 吃狗肉

    “我把那恶狗大卸八块,狗头、内脏,埋你奶家院子了。又藏了一块肉,在你奶家的米缸里。”

    邢峰回头,笑着提起手中包袱。

    “留足痕迹,等里正家的人找到你奶家。”

    母女俩一听,顿时欢喜不已。

    能吃到狗肉,又顺带报仇,一举两得!

    “你奶那个人,还有你叔伯,若先发现狗肉,指定会偷偷藏匿起来烹食。”

    林莹莹太了解亡夫的一家子糟心亲戚了。

    “娘,我有奶奶、叔伯这种亲戚吗?”

    林思泠歪着头问。

    林莹莹和邢峰对视一眼,一起笑起来。

    “没有,当然没有!”

    林莹莹摸着自己肚子:“你爹早逝,狠心撇下咱娘仨。”

    三人夜半出发,离开宋家村,走到第二天黄昏才歇脚,在荒郊野外准备好好煮一顿饭吃。

    因为林思泠人小腿短,加上林莹莹怀孕、崴脚,邢峰时不时要停下来等母女俩。六七个时辰,只走出八公里。

    宋家村距离下一个村庄二十多公里,成年人一两天可以抵达的地方,搞不好他们要走三天?

    邢峰从行李中摸出一口黑漆漆的小铁锅,外加两个喝干的水囊,去寻找水源。

    从他任劳任怨的神情中,没看出半点不满。

    林思泠挠头——还是不太信这男人单纯的只是为了报恩。

    不过,有对方在,她那既娇气又泼辣的娘表现得十分淑女。动手打她的方式,局限于用指头戳她脑门。那她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狗屁倒灶的事。

    林莹莹向她要了刀片切割狗肉,她便摆好滤水用的三脚架,背着小包袱去附近捡枯枝当柴火。

    林莹莹在身后叫她把行李放下,她装作没听见。

    等搜集了大把枯枝艰难地抱回去,邢峰已经回来了。升起一堆篝火,在弯腰研究她那个滤水架子,大约是想拆了扔进火堆里。

    林思泠连忙跑过去,把一抱枯枝往地下一扔:“邢叔,这个是滤水用的,不要烧!”

    “滤水?”

    邢峰直起腰,用疑问的眼神瞅她。

    林思泠从自己包袱里面,掏出一个木碗,一包碾碎的木炭。当着两个大人的面,捡来小石子、揪把青草,还原滤水架。

    等邢峰看到他端回来的浑浊泥水,经过四层过滤架滴入最下面的木碗中,变成了清澈无比的水,他沉默了。

    旁边的林莹莹像不认识这个闺女,将林思泠从头打量到脚。

    “娘,你是有身子的人,喝脏水会生病。所以,我想着多弄几层草啊、石子啊,把里面的脏东西过滤出来。”

    林思泠搬出酝酿好的说辞。

    “就像咱们以前用筲箕筛谷子、筛玉米粒一样……你看,这水不就干净多了?”

    林莹莹满心狐疑:这死丫头平常闷不作声,一副丧门星脸。只有见到她爹,才会变得稍稍活泛。她有那么聪明?

    邢峰手指木炭:“泠丫头,那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炭的?”

    炭从灶膛里面扒出来,又黑又脏,感觉埋汰。

    “我听爹说,木炭可以入药!”

    林思泠一脸天真:“既然可以入药,水里有小虫,应该也可以杀死它们吧?”

    “能入药的是白炭,这个黑炭不行。”

    邢峰去除疑心,觉得这可能是孩子贪玩,误打误撞发现的净水法。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第一次真心带笑夸奖。

    “泠丫头真聪明,对你娘也孝顺!”

    林莹莹难得冲闺女露出一个笑容。对于曾经想抛弃拖油瓶的想法,闪过一丝愧疚。

    林思泠见邢峰把木炭移走,忍着没出声。直到邢峰发现没了木炭,过滤出的水没有之前干净,奇怪的“咦”了一声。

    等他放回木炭,蹲在过滤架旁边皱眉思索原因,林思泠心虚地连忙从包袱拿出干粮。

    “娘,我方才捡柴火,顺便采摘到一些野果子,把它挤在烤狗肉上调调味。”

    不等林莹莹答话,手脚麻利,扯来两片较为干净的大树叶子,拿了刀片,蹲在旁边将几个小番茄、五色椒处理了。

    黏糊糊一团,不仔细辨认,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林莹莹在家懒惯了,加上怀有身孕,扶着肚子坐在一边,并不关心闺女怎么折腾。

    邢峰担心一个孩子做不来这些活,把上好的狗肉糟蹋了。赶紧放下过滤架,过来当主厨。

    “泠丫头,你这采摘的是什么野果子?”

    捧起两片树叶嗅了嗅,绿色的有辣味,红色的有酸气。

    “我叫不出来名字。”

    林思泠装傻充愣:“一种像番椒,辣的。一种是红红的果子,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番茄,明末清初才引种,她不敢直接说实话。

    “这附近有野生番椒?”

    邢峰一愣一愣的。

    凭他多精明,也没想过一个老实巴交的乡村小女孩,会撒谎。

    “啥你都敢吃,不怕吃死了你!”

    林莹莹关注点在后者,出言训斥林思泠。

    邢峰再一次打消怀疑。

    人饿急了,什么都敢吃。想来这些野果子,也是被林思泠误打误撞试吃出来的。

    便坐下来,开始用自己的匕首削尖树枝。

    林思泠自觉在旁边打下手。将她娘切得参差不齐的肉块,抹上一点粗盐,架在火上烤。

    烤得滋滋冒油了,抹些番茄酱。酸味掩盖了苦涩腥臭,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当然,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久不沾荤腥,邢峰怕母女俩暴饮暴食吃坏肚子,没有拿多少狗肉出来。

    林思泠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烧一锅开水灌满水囊,留下几片狗肉不烤丢进锅里。稍微煎出油脂,随后加水、粗盐、海椒末,熬成一锅肉汤。

    这种略带辣味的汤,虽说没有直接吃烤肉解馋,却很适合大家久经摧残的胃。

    邢峰边喝汤,边夸林思泠能干,番椒和野果子找对了。

    不然,只有粗盐,没有别的调料,狗肉那浓烈的土腥味,根本压不下。

    吃饱喝足,邢峰将篝火堆挪动位置。被烤烫的地面铺上枯枝草叶,搭成简单的铺。热气窜上来,躺上去睡不会冷。

    荒郊露宿,夜里风大,无帐篷无被子,很容易着凉。

    林思泠感觉跟着邢峰,学了不少野外求生的知识。

    累了一天,她倒头就睡,林莹莹和她差不多。只有邢峰不急着休息,将剩下的狗肉全部收拾了。

    抹上盐,用树枝串上插在火堆边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