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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不灭,永恒不朽 第2章 弃子萧眠遇见锦晟

    萧眠,萧家妾室所生。其母乃寻常人类,非长生族裔。因血脉不纯,他的法术天赋自小便逊于他人,如此身世使他自幼便遭受父亲的冷漠与疏远。萧家正室夫人更是对他及其母横加欺凌,将他们身边的侍从悉数撤走,致使府中下人亦敢对他们母子肆意欺凌。

    在萧眠年仅四岁之时,母亲被正室萧夫人残忍害死。那一天,他声声啼哭,却无人为他伸张正义,无人为他擦去泪水。

    失去母亲的庇护,萧夫人更是肆无忌惮,将萧眠幽禁于柴房之中,迫使他只能蜷缩于干草堆中过夜。即便到了送饭之时,那些下人也是粗鲁地将门打开,将饭菜狠狠地踢翻在地,毫不顾忌他还是一个少爷。面对此等屈辱,萧眠心中愤懑难平,他宁可挨饿,也拒绝吃下那践踏尊严的饭菜。

    在饥寒交迫了三天之后,萧眠再也无法忍受。趁着月黑风高之夜,他如幽灵般从柴房中潜出,悄无声息地摸向厨房。在厨房的幽暗中,他细致地搜寻着食物的踪迹,经过漫长的寻觅,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了些许干粮。

    饥饿驱使着他,他如同野兽般狼吞虎咽地啃食着那干硬的粮食,每一口都仿佛是在与死神抢夺生命。他终于心满意足地填饱了肚子,他再次悄然返回柴房。

    但他还尚未触及柴房的门槛,便被守夜之人捕捉到了踪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洒满大地,守夜之人已匆匆奔向萧夫人,将萧眠昨晚逃出柴房的事如实禀告。萧夫人闻言,愤怒地斥责了看守不力的两下人,随后亲自前往柴房,准备亲自处置他。

    “啧——”萧夫人皱起眉头,面露嫌恶之色,语气中透露出凌厉的凶意,“你这小兔崽子,竟敢擅自逃离,真是胆大妄为!来人,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话音未落,萧夫人便厌恶地转身,迈步离去,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

    随即,几名下人手持鞭子走了进来,他们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直接上前将萧眠按住。鞭子的破空声响起,狠狠地抽打在萧眠的身上,每一鞭都带起一片血花。

    “啊——”萧眠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柴房之中,他痛苦地扭曲着身体,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沿着他脏兮兮的脸颊流下。衣服被鲜血染得斑驳陆离,干草堆上也留下了他挣扎的痕迹。

    经过一夜的鞭笞折磨,萧眠早就痛晕,陷入了昏迷。他的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迹与破旧的衣物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柴房,他才勉强苏醒过来。

    这时,送饭的下属来了,他如往常一样,粗鲁地将饭菜踢翻在地,饭菜的残渣四溅,弥漫出一股难闻的。

    萧眠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见萧眠这副落魄还高傲的模样,送饭的下属忍不住发出讥讽的笑声:“啧啧啧,还装高清呢!”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萧眠的不屑与嘲弄。

    萧眠不听,置若罔闻,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静静地盯着墙壁发呆,仿佛在思考着生命的意义与未来的出路。

    “爱吃不吃,活该饿死,给脸了!”送饭的下属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冷漠的背影和满地的残羹冷炙。

    萧眠并未屈服于这残酷的命运,当夜幕降临,他再次偷偷溜出柴房,心中怀揣着一个微弱的希望——向父亲揭露这一切的真相。

    可惜他刚刚溜出柴房不远,便被守候在外的下人发现。他们强行将他拖回柴房,毫不留情地再次施以毒打。萧眠在疼痛中挣扎,最终又一次陷入了昏迷。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他的身体仿佛已成了别人发泄怒火的靶子,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萧眠不敢跑了,他害怕了。他渴望父亲能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能让他明白自己所经受的苦难。

    虽然他与父亲的关系并不融洽,但在血脉相连的亲情面前,他仍然抱着一丝期待。毕竟,他也是父亲的儿子,难道父亲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而袖手旁观吗?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两年,萧眠都没能等来父亲看他。

    这两年里,他屡次尝试逃离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被无情地捉回并遭受一顿毒打。他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身上布满了新旧交织的伤痕,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而那个每日送饭的下属,依然和以前一样,过分地将饭菜踢翻在地。

    如今,萧眠只有在实在饿得难以忍受时,才会低头捡起地上的残羹剩饭。他的内心,始终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父亲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从这无尽的苦难中解救出来。只可惜过了两年,他的父亲都没有来过。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希望也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

    在经历了两年多的囚禁岁月后,萧眠的命运终于迎来了转机。那日,萧家主府上即将迎来一位尊贵的客人——他的宿敌。在这特殊的时刻,萧家主突然想起了自己那被遗忘在角落的弃子。他担心这个弃子会跑出来给他惹麻烦,丢他的脸。

    于是,萧家主亲自来到了阴暗潮湿的柴房前,推开了那扇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沉重木门。萧眠看到门外站着的身影时,他的眼睛一亮,心中那已近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那是他的父亲,此刻父亲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他灰暗的心里。

    泪水在萧眠的眼眶里打转,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流淌在他瘦削的脸颊上。他很是期待父亲能带他走。

    只可惜,当萧家主踏入柴房的一刹那,便立刻掩住了口鼻,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嫌恶之情。他打量着面前瘦弱如柴的萧眠,那份嫌弃之色愈发浓重。萧眠从父亲的眼神中,读取到了冷漠与疏离,没有半点同情与怜悯。这目光犹如冰冷的剑,瞬间将他心中燃起的那丝希望之火斩灭。他停止了哭泣,硬生生的憋回了眼泪。

    萧家主的目光在萧眠身上游移,他的破旧衣物、脏乱的干草床铺、凌乱的头发以及那隐约可见的旧伤痕,无一不令他心生厌恶。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匆匆转身,留下一句冷漠的话语:“真是个废物,就知道哭泣,继续把他关在这里!”

    随着他的离去,柴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与黑暗,萧眠的心也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萧眠对父亲的冷酷言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其实早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只是仍抱有一丝希望。他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绝望,犹如黑夜中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他残存的温暖。在这漫长的囚禁岁月中,他的心渐渐麻木,对父亲的怨恨也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萧家主离开柴房后,守在门口的两个下属立刻紧闭了门扉。萧家主冷漠地吩咐道:“给我看好了他,明天有贵客来访,我不想看到他跑出来丢人现眼!”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诫这两个下属,任何疏忽都将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在萧家主的命令下,萧眠再次被牢牢地锁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囚笼之中。

    在幽暗的屋内,萧眠依稀听到了父亲冷酷无情的吩咐,他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翻涌,眼眶不禁湿润,泪水无声地滑落。生存的渴望与死亡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他憎恨着命运的不公,更憎恨着那个赋予他生命的男人——萧家主。既然父亲对他没有半点怜爱,为何要让他降生于这个世界,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明日的贵客来访,成为了萧眠心中报复的契机。他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逃出这个囚笼,让那个所谓的父亲在宾客面前颜面扫地。反正也就是,被抓回来遭受一顿毒打的事。

    夜幕降临,萧眠默默地将地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为的是储备足够的力气,迎接明日那场蓄谋已久的报复,他要报复萧家主。

    送饭的下人目睹了他这一反常的积极举动,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他嘲讽道:“哟,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今天装不下去了?”

    笑声中充满了下人的轻蔑与不屑。

    “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些富家子弟落魄的样子!”下属继续嘲笑他。

    对于下人的嘲讽与奚落,萧眠选择了沉默。他紧闭双眼,将这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在第二天的晨曦中,萧眠趁着守门人不备,成功地从柴房溜了出来。但是不过几步之遥,守门人便发觉了他的行踪,立刻呼喝着朝他追去。

    萧眠奋力奔跑,誓要前去给萧家主带去一丝扰乱。在急速的奔跑中,他不慎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正当他以为自己将要被抓到时,一只温暖的小手迅速伸向他,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股力量拉着他快速奔跑起来。

    这奔跑的速度之快,让萧眠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他几乎无法辨认出周围的景象和脚下的道路。

    经过一段漫长的奔逃,两人终于停了下来。萧眠喘息着,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一个身高比他略高一些的女孩。

    小孩轻巧地转过身来,她那双蓝紫色的眼眸宛如梦幻般深邃,静静凝视着萧眠。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巧妙地扎成高高的马尾,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头上的紫色发带与发丝共舞,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她身着一袭蓝紫浅色的衣裙,优雅而清新,整个人散发出干净、漂亮而又可爱的气息。

    “呼——”萧眠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上,试图平复呼吸。他抬头望向那个女孩,感谢道:“谢谢你!”

    “不客气!”女孩微微一笑,仿佛春风拂面。

    她从袖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紫色手帕,轻轻展开,递给了萧眠。

    萧眠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轻柔地擦拭着额头和脸上的汗水。女孩微小的举动,在他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忽然想起,自从母亲离世后,似乎再没有人如此细心地关照过他。他紧紧握住手帕,擦拭着汗水的同时,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他的那份感动如狂风骤雨般猛烈,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角悄悄滑落,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所有的压抑和孤独都在泪水中得到了释放。

    她看到萧眠突然哭泣,不由得皱起了棕灰色的眉毛,脸上露出疑惑和迷茫的表情。

    女孩原本陪同父亲来到萧家,她的父亲与萧家主在内室深谈,而她则只能在庭院中独自修炼法术,以此来打发时间。正当她沉浸于修炼之中,无意间瞥见萧眠被一群人追赶,他看起来瘦弱矮小,衣衫褴褛,让她误以为是一个“小乞丐”。

    她猜测这个“小乞丐”是因为饥饿难耐,才冒险潜入萧家偷食物。只可惜被萧家的下人发现了,引来了追捕。她心生同情,当即决定出手相助。她利用自己的法术,瞬间出现在萧眠身旁,拉着他逃离萧家。她知道,如果这个“小乞丐”被萧家的人抓住,那后果不堪设想,肯定会被打死。

    好在萧家的下属都是普通人,她有法术,她带着这个“小乞丐”跑,萧家的人根本追不上她。

    她看到萧眠哭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可怜。她轻声问道:“弟弟,哭什么,这不是跑出来了。”

    萧眠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手帕擦拭着泪水,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

    “太饿了?”她看着萧眠那泪水汪汪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不解的疑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只袖口,却发现里面除了钱币别无他物。

    她将自己的钱递给萧眠:“拿着这些钱,去买些吃的吧。我就不陪你去了。”

    萧眠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哭泣着。

    她看着他的样子,眉头微皱,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伸出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钱,温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在一阵轻风中消失无踪。在这片安全区内,有一层法术网的存在,对于长生族的她来说,只需稍稍施展法术,便能瞬间移动到安全区的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眠的情绪逐渐平复,泪水不再流淌,呼吸也恢复了平稳。

    她也回来了,她手中捧着一份香气扑鼻的荷包饭。她轻轻展开包裹着饭食的荷叶,露出里面热腾腾的饭菜。

    “把手帕给我吧,你拿着饭。”她伸出一只手拿萧眠紧握着的手帕,另一只手则递上荷包饭。

    “不行,脏!”萧眠接过荷包饭,另一只手紧握着手帕不放。

    “脏,什么脏?”她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眉头微皱。

    “我用过的东西会弄脏你的手。”萧眠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自卑。

    “我不嫌弃,给我吧,你两只手拿着饭菜才能更好地吃。”她再次伸出手去夺萧眠手中的手帕。

    萧眠轻轻地松开了手,被她不嫌弃的话感动到了。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没忍住,泪水再次滑落。他哽咽着咬了一口荷包饭,边吃边抽泣着,大口吞咽着食物,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她看到萧眠这样,吃个饭还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情感。她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轻轻拧了拧手中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亲自为萧眠擦拭泪水。

    “别哭了。”她轻声说道。

    她一手温柔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另一手则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丝毫不嫌弃他。

    “弟弟,别哭了,要乖哦。”她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安慰。

    在她的安慰下,萧眠点了点头,内心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再掉眼泪。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泪水憋了回去,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她看萧眠已经不再流泪后,她细心地把手帕再次拧干,轻轻展开,轻柔地最后再为他擦拭脸庞。

    擦拭完毕后,她再次拧干手帕并展开,细心地将它叠成一个小巧的三角形。她并不是很想将这块微湿的手帕放回自己的衣袖里,但是拿在手里也不方便。

    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萧眠的穿着,发现可以放在他的腰间口袋里,她微笑着,将叠好的手帕塞进了萧眠的腰间。

    萧眠停住了进食,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她。

    她迎上了萧眠的目光,尴尬的笑了下:“那个,手帕送你了,留做纪念。”

    “钱也给你,饿了就自己买点吃的。”她从口袋中掏出购买荷包饭剩余的钱,轻轻地将钱也塞入了他的腰间。

    萧眠默默地点了点头,内心涌动着深深的感激之情。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仿佛有泪水在打转,但他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滑落。

    他哽咽着吃完了手中的荷包饭,很干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她看萧眠吃完了,说道:“好了,那我现在就要离开了,待会父亲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等会!”萧眠心中涌起一股勇气,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焱锦晟,手帕上绣着我的名字,你呢?”

    萧眠突然语塞,他并不想提及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让他心生厌恶,因为它与那个他所深恨的萧家紧密相连。

    “怎么了,你没有名字吗?”她看萧眠沉默,略显疑惑的问。

    萧眠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沉默。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焱锦晟再次消失,她回到了萧家的院子里,只留下了萧眠独自一人在原地沉思。

    萧眠从口袋中翻出了那块蓝紫色的手帕,轻轻展开,找到了右下角用黑线绣制的两个小字“锦晟”。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字,思绪不禁飘回到初次遇见焱锦晟的那一刻。他清晰地记得,她拥有一双如梦如幻的蓝紫色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的发丝随风轻舞,宛如诗中的仙子,美得令人心醉。

    焱锦晟就如同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他内心深处的寒冷与绝望,给了他希望。

    过了许久,萧眠才缓缓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