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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摊牌了,姐账户躺着十个亿 第45章 斩龙

    一开始,张程玩的是百家乐,这种游戏看起来可玩性比较强,而且好理解。

    庄闲都是百分之五十的胜率,公平简单。

    很多人讲,开赌场的是不是会作弊?

    不然,钱被人赢走了怎么办。

    这就是不懂赌场了。

    看上去是五五胜率,但是赌场还有百分之2.5的抽水。

    也就是说,短期可能会有赌客赢钱。

    但是赌客的数量放大,赌的时间放长。

    就只有一个赢家,就是赌场。

    那就是赌的越久,输的越多,赌的越大,输的越大。

    要是运气不好,几天下来,就可以到外面瘫痪了。

    运气好,这个时间就长点,但最终的结局也是场外瘫痪。

    所以,赌场根本不需要出钱,它是稳赢的。

    而且赌场还有很多消费的场所。

    正所谓消金窟,就算一时赢了钱,多半也在这里消费掉。

    张程第一次去,就赢了十来万,这让张程喜出望外。

    张程马上用这十来万,给老婆买了一个包,花了一半。

    这一次,打开了张程新世界的大门。

    当时,张程一直想买辆法拉利的跑车,但是家里一直不让他买。

    张程想着,以后再去一次澳港,自己把车钱赚出来。

    加上同学余得水时不时相邀,又在朋友圈发一些吸引人的信息。

    澳港一下成为张程魂牵梦萦的地方,好像别的地方都没了味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澳城才能让他打起精神来。

    一个月后,张程找了一个理由,再次去往澳城。

    张程带去一百万,幻想着回来就可以提一辆法拉利了。

    事后,张程想想,什么法拉利,都是自己给自己额外增加的幻想。

    自己纯粹就是喜欢那种开牌定输赢的感觉。

    赌博之所以让很多人着迷,就是刺激的短期性。

    说到底,人生也是一场游戏,不过,它需要一生才能得到结果。

    所以很多人觉得人生无聊。

    就是因为它有长期性。

    游戏吸引人,是因为游戏模仿人生,把一生的游戏缩短在几个小时之内。

    而赌博把这一点放大到极致。

    短短几分钟就得知结果。

    这一次来,还是老同学余得水接待的他。

    上一回去的是中场,也就是大厅。

    这一次,因为带来了一百万,直接去了贵宾厅。

    这里下注,最少是三千,最高是二百万。

    其实下二百万的不多,但下三千的更小。

    就像跑高速,超速的多,照着下限跑的几乎没有。

    张程在里面一待就是七八个小时,期间吃了一些小点心,几乎感觉不到饿。

    最后赢了一点点。

    为此,张程还特别给身边的女公关两千块钱。

    女公关很漂亮,直夸张程人帅精神有气运,还表示要请张程吃饭一起玩。

    这些都是固定的套路。

    仿若古代的青楼。

    不过,这里提供的更多是情绪价值。

    当然,如果客户需要更多的价值,这里也能提供。

    张程那一晚很晚才回房间。

    睡在床上,眼前都是下注时的情景,那种红蓝的刺激,就像渔网一样把他装了进去。

    张程无法入眠,再次起床,然后直奔贵宾厅。

    这里,二十四小时恭候客人。

    这一次,他下注的金额从一万二万,变成了十万二十万。

    一二万的下注,已经无法提起他的兴趣,无法让他的大脑释放多巴胺。

    就像一个经常打牌输赢上千的人,是绝不会打一块二块的友谊牌。

    厅里总是有人喊着顶顶顶,仿佛这里从来都没有寂静过。

    赌客们使劲的搓着牌,仿佛这样,就可以改变牌的点数。

    还有的俯下身子,从细细的缝下去看牌。

    仿佛这样,才不会吓走自己心仪的牌。

    所有的人精神都处在亢奋当中。

    这如同披着天堂皮肤的地狱。

    这时,张程在这里碰到一个女牌友。

    两人同时押注一边,最后都赢了。

    收筹码的时候,张程望了对方一眼。

    对方还以微笑。

    最后,女方主动邀请对方一起喝一杯。

    喝着酒,聊了聊,才知道两人是从同一个城市来的。

    女赌客叫熊欣雨,三十多岁,因为在澳门读的大学,所以留在澳门工作,平常也喜欢来玩。

    两人不用一个小时,就成了知己一般的存在。

    而赌博这个东西,就怕交上友。

    一个人,总有独处的时候,一独处,总有冷静的时候。

    他会琢磨,自己干的这个事情,是不是对的。

    而一交上友,没有独处的空间,没有了冷静的窗口期,总是处在喧嚣的环境,情绪一直高涨。

    更重要的是,因为不是一个人,心中那一丝不安也消失了。

    别人也在干这样的事,我还怕什么。

    所以,做好事,想找点同伴不容易。

    做坏事,不少人跟着喊,同去同去。

    一开始,张程跟着这位熊欣雨押注,对方押什么,自己跟什么。

    没想到,连输几把。

    张程回过神来,开始反向操作。

    对方押什么,自己反向押。

    几把下来,张程把前面黑掉的又赢了回来。

    熊欣雨连称张程把自己当行业明灯。

    张程听了心里还有一丝丝得意。

    一赌又是赌到半夜,实在困了才回到酒店。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匆匆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填肚子,又冲进赌场,又一个拼杀开始了。

    熊欣雨又来了。

    熊欣雨问他有没有兴趣砍龙。

    所谓砍龙,就是寻找赌桌上的长庄或者长闲。

    发现之后,就可以制定计划,第几把时斩龙。

    因为人的潜意识,不可能连出很多把庄,或者闲。

    比如连出一定数的城后,极有概率下一把会出闲。

    如果下一把不是闲,那下下把出闲的概率就加大。

    参与斩龙,必须要资金雄厚。

    因为如果第一把斩龙失败,下一把,需要加注才能赢到钱。

    如果第二把失败,第三次则需要下更大的注……以此类推。

    而且越到后面,斩龙的希望越大,就越可以下重注。

    熊欣雨说自己有三百万,斩龙不够,想张程也出三百万,凑六百万出来一起斩龙。

    张程对这种玩法很感兴趣,感觉像是自己找对了赢利模式,当下应允起来。

    但是,张程的钱不够。

    张程想到了老同学余得水。

    余得水很快送来了二百万的泥码。

    张程上次从澳港回来就知道,余得水其实是赌场的叠码仔。

    叠码仔是通过介绍赌客来抽佣的。

    余得水倒是反复跟张程说,小赌一下,就当娱乐,千万不要赌得太大。

    后面张程才知道,余得水恨不得张程把家业都押上。

    毕竟,叠码仔的天性,就是让人多下注。

    所谓让人小赌怡情,只不过是一种策略。

    在听到张程要斩龙后,余得水马上送来二百万。

    两人有了六百万,终于可以斩龙了。

    两人寻找赌场上的长庄或者长闲,到了五连,则开始关注,到了八连的时候,就是斩龙的时候,开始反向押。如果不中,第二把加倍投入。

    这样斩龙一晚上下来,两人如愿以偿赢了二百万。

    第二天早上,张程跟熊欣雨是一起醒来的。

    昨夜的刺激,是无比伦比的。

    那种四处游走,寻找目标的感觉,那种孤注一掷的气势,所分泌的多巴胺是普通赌注的数倍以上。

    有那么一刻,张程似乎找到了赌神的感觉。

    醒来时,看着怀抱里的熊欣雨。

    那一刻,心中对妻子的内疚也一扫而空。

    下午,接着斩龙。

    几个小时后,又成功斩获数条龙,两人的筹码来到了八百八十万。

    这时,熊欣雨有急事要走,拿走了属于她的部分。

    张程已经陷入痴迷中。

    他早就忘了,自己来时,是为了买一辆法拉利,而现在他手上的钱,完全可以买一辆法拉利。

    脑海里现在全是,再赢一把,那样,除了法拉利,我的本金还在!

    于是,他又投入到赌场中。

    这时,他意外发现,已经有一条连开十口的长龙。

    八口长龙就可以投入,这已经是十口,这是天赐的良机!

    张程立马投入三十万。

    可是,接下来,长龙依旧。

    第二把,张程投入五十万。

    依然长龙。

    张程有些杀红眼了,他不信第十二口依然是长龙。

    张程投下九十万。

    长龙依旧。

    这时,张程的脑子乱成一团,好像有无数小人在里面争吵。

    现在他的手上,剩下270万,他已经从盈利一百四十万,变成了亏损三十万。

    要不要继续跟。

    继续,则需要下更大的注。

    不跟,前面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张程最后选择继续斩龙,投入一百七十万。

    已经第十三口了,连续十三口,这几乎不可能。

    张程只想把输掉的赢回来。

    第十三口,长龙继续……

    张程的脑瓜子一下嗡嗡响。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想,把剩下的一百万全部押了下去。

    反正已经输了,输三百万,还是输一百万,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相信,下一把还会宁关。

    可是,盘口开出,继续长龙。

    张程第一次感觉到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他扶着桌子,勉强让自己站住了。

    这时,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看到他输尽了手中的筹码,顿时响起了唏嘘声。

    有不少人是看着他斩过龙的。

    斩龙终被斩。

    在张程的脑子还在嗡嗡响时,新的一把开出来了。

    龙断了。

    可是,张程已经没有钱去押注了。

    张程感觉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如果熊欣雨还在,再追投一次,就能斩龙成功了。

    可是,红蓝场上,从来没有如果两个字。

    张程失魂落魄离开赌场,回到房间里,发了一会呆。

    那天晚上,张程失眠了,打熊欣雨的电话,跟熊欣雨说起刚才斩龙的事情。

    手机那头沉默了。

    熊欣雨知道,张程想说的是,自己要是没走,刚刚就能赢了。

    其实,张程还有没说出口的,他想跟熊欣雨借钱去翻本。

    在张程说出之前,熊欣雨说她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以后请他吃饭。

    张程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

    张程后面再也没有见过熊欣雨。

    接下来的时间,张程的脑海里,全是翻本两个字。

    他要再去斩龙。

    张程打了同学余得水的电话,问能给他签多少筹码。

    余得水很惊讶,让张程要不先回家,过些时间再来玩。

    没必要在手气不顺的时候,恋战不退。

    张程根本听不进去,表示你要是不签,我去找别的人签。

    余得水叹了一口气,说再签二百万。

    张程拒绝了,他要一个人斩龙,二百万怎么够?

    “老同学,我的家底你不是不知道,几百万对我家来说,就是零花钱,二百万怎么够?这样,你签给我八百万,凑个整数。”

    很快,余得水的八百万送到了。

    又一个惊心动魄、大起大落的晚上。在一条十六长龙下,张程再次轰然倒下。

    八百万弹指间,灰飞烟灭。

    第二天,余得水的一千万送到。

    第三天,余得水的两千万送到。

    第四天,余得水说,老同学,你不能这么干了,现在必须回去。我不能借你了。你找别人借,也不会有人借给你的。

    你的账到这里顶天了。

    张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四千万。

    张程本来只想赢一辆法拉利,却输出去一个车库的法拉利。

    张程突然想起《活着》那本书,他感觉自己就像里面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笔接一笔,把家业给输了出去。

    当然,张程的家业不止四千万,但能够流动的资金也不过数千万,何况张程家里还有兄弟姐妹,能归他支配的,千万已经是极限了。

    这四千万的账,如何平?

    余得水说他想办法,会跟叔叔商量。

    张程这才感觉天要塌了。

    他曾经走到天台,想着一跃而下,而最终,他没有勇气,又退了回来。

    走到街上,他成为瘫痪者的一员。

    “何沐,你知道吗,是诺诺救了我。”张程说道,眼里闪着光。

    “诺诺?”何沐有些意外。

    “嗯,那一天,我去蹭免费的蛋炒饭。那时,我已经在澳港瘫了一周。我把手机关机,不敢接任何电话。就连余得水说让我找他,他安排我住所,我也不敢,我害怕他拉着我去收数。”

    “吃完饭,我又鬼使神差跑到大厅。我没有钱,但我依然喜欢去逛,好像我还在赌桌上一样,有句话叫有赌未为输。我喜欢在赌厅里看别人赌,假装自己还在赌场。”

    “那天,我看着别人赌,不禁手痒,摸了摸口袋,却只剩一个五元的硬币。”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老虎机。”

    “是诺诺,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跟着老沈过来玩。”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特别明亮又清澈,她不像出现在赌厅里的人,赌厅里的人,眼里都带着欲望,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

    “我当时有些愣住了,她又指了指那个老虎机。”

    “我明白过来,走过去,我现在还记得,那是编号为343,名叫深海宝藏的角子老虎机。”

    “走到老虎机前,我回过头,看到诺诺朝我示意,让我投币。”

    “我没有犹豫,抱着开玩笑的心态,将五元硬币投了进去,然后按下了按钮。”

    “我没指望中奖,只是诺诺的眼睛让我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