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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故犯 第15章 火烧祠堂

    鞭子本来就到处乱甩,不好控制。

    还躺在地上的明国栋生生挨了几下。

    屋里的女人也都或多或少被打到,在祠堂里四处逃窜,吱哇乱叫。

    桌子上的牌位更是被扫到地上,蜡烛和灯油瞬间燃起火苗。

    谢清意护着明漪往外走,明漪差点没笑出来。

    古宅大部分是木制结构,祠堂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人倒是都退了出来。

    周围的灭火动线做的也很齐全。

    消防车来的时候,已经浇灭了,也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别的地方都没事,唯独牌位,族谱,名劵都烧没了。

    明国栋气的直接差点撅过去,但又不敢真的拿谢清意怎么样,半天憋出一句:“滚,都给我滚。”

    所有人都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立马就离开了。

    明漪拉着谢清意就往外走,只剩福叔在那里。

    谢清意手里还拿着明家家法的鞭子,谢家的司机还等在外面,明漪带着他上了车。

    她手上都是血和伤口,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虚虚的握起来,放在膝盖上。

    谢清意刚出来做生意那几年,看过很多伤口,骨肉翻飞,鲜血淋漓。

    他自己也不是没受过伤,唯独今天,他觉得伤口让人看起来厌烦,可怖。

    “去陆昭的医院。”他吩咐司机。

    “不要,六哥,不去医院,回我那好嘛?”明漪恳求的说。

    她不想去医院,她陪若若在医院待了十年,睁眼就是白色和血色。

    倒不是害怕什么,就是觉得医院里死的都是不该死的人,况且一点小伤,没必要,她这双手上有些东西容易被人看出来。

    谢清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抵触,但看着她近乎苍白的脸色和水意盈盈的双眼,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地址在哪里。”他问。

    “安福路和璋庄园一号新楼”

    “新”是她母亲的名。

    路上,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被逼的踩刹车,没有追尾,也只是轻微的往前。

    明漪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坐垫。

    “嘶——”其实不怎么痛,但猝不及防。

    “老陈开慢点。”谢清意说完,手绕过过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揽。

    女人的腰很细,轻松就被揽过一圈,禁锢在怀里。

    “等会路不好走。”谢清意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去新楼有一段下坡的道。

    明漪没有抵抗,她身体僵了一会,还不是很习惯男人这样的触碰。

    但想到还有以后,她放松了身体,干脆微微靠在他胸口。

    “你倒是挺会享受。”头顶传来谢清意的讥讽。

    明漪在心里偷偷问候了他一百遍,不是他先动的手嘛?。

    “六哥,你怎么会走了又回来?”明漪不以为意,认真扮演好角色。

    谢清意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老爷子让我问问你的喜好,他让人重新给你置办。”

    “不用这么麻烦,随便一点就可以了。”明漪自然的靠着他,听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心跳。

    胸膛起伏快了些,是谢清意在轻笑。

    要多不屑有多不屑:“这么上赶着登堂入室来,明家知道你这么急嘛?”

    一句话让明漪遍体生寒,她知道谢清意只差说她不要脸了。

    在外面端大家闺秀的架子,结果又是酒吧又是乱性又是上门的。

    刚回来那两年里,明漪不是没试过用别的方法调查谢家。

    这么大一个财团,她能查到的少之又少,关于船运的核心产业甚至不会留下痕迹。

    接近谢家,她原本没打算从谢清意下手,结果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哪里有不捡的说法。

    明漪对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要不是他长了张好脸,自己真的饿死也咽不下去一点。

    明漪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挪开了距离,靠着窗子,没有再说一句话。

    剩下的路比较平了。

    谢清意怀里的酥软骤然离去,心里也仿佛怅然若失,他蹬了一脚前椅子,有点懊悔自己嘴贱。

    新楼里——

    明蔺尧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吃水果打游戏。

    听见明漪回来,头都没抬一下,:“姐,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老家伙没为难你吗?”

    明漪走过来:“起开。”

    他这才抬头看见谢清意站在旁边。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男的怎么会在这里。”

    他把手机扔出去,仔细看了看两人。

    明漪手上都是血,谢清意拿着的鞭子他认得,老宅祠堂的——从小不知道被打多少回了。

    这两人怎么像逃难一样,脸上都是灰。

    姓谢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挥鞭子的时候不小心打到自己了。

    明漪倒是只有手上的伤。

    阿姨拿了药箱过来,给她消毒。

    “怎么弄成这样,会留疤吧。”

    她知道明漪平时最喜欢保养这双手,心疼的替她擦药。

    明漪的手生的很好看,但以前从来不注重保养。

    再加上拿枪,手上其实有很多老茧,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拿枪多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拿刀硬生生削了,现在还有点没长平。

    这几年天天又泡又擦,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一点。

    白白嫩嫩的,手指修长如削葱根,指尖红润细腻。

    被倒刺剌出来的血痕显得格外刺眼。

    “我来吧!”谢清意接过阿姨手里的东西,想亲自动手。

    他小心翼翼的擦了两下,就放下了:“算了,我打电话让陆昭过来。”

    陆昭接起电话就是一顿输出。

    他虽然是霸总的医生朋友,但真不是这么用的。

    他是脑科的主刀医生,一个星期几台手术。忙的要死,还真把他当家庭护理了。

    最后,还是在电话里指导着谢清意怎么清理包扎才不留疤。

    明蔺尧:“有这功夫。不如叫个家庭医生过来,实在不行换我来,都比你快。”

    精准吐槽到前面的一切氛围都烟消云散。

    明漪这才发现他身上也有几处伤口,衣服被划破了后伤的。

    她手不方便,就指使明蔺尧。

    “阿尧,过来给你六哥处理伤口。”

    明蔺尧不可置信。

    明漪一个眼刀飞过去,他只能任劳任怨。

    明漪找出上次的那件外套给谢清意换掉。

    临走的时候,他和明漪说:“别送了,回去吧,如果谢家来人让你搬过去,你先别搬,等我回来。”

    他转身走的潇洒,忽的又回来:“你家这边来人,能应付吗?”

    明漪点点头。

    谢清意没再说话,明漪问:“你去哪里?”

    谢清意:“去荀家避避风头,等我爷爷气消了再回去。”

    火烧明家祠堂,六爷的人生笔记上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漪:“那你一切小心。”

    谢清意没回头,嘴角微微勾了勾。

    明漪转身就变了脸。

    这个谢清意,性子阴晴不定,疑心重,做事想一出是一出,太难伺候了。

    不过这回也算是帮了她的忙,不枉她演的这么卖力。

    明蔺尧还在正厅里,他这几年习惯了明漪一会一个样子,知道她有自己的无奈。

    毕竟在那个家里,谁能不疯。

    他迎上来:“阿漪姐,你们真的把祠堂烧了吗?”

    “谢六烧的!”

    意思是,和我没关系。

    明漪抱着手,倚到美人座上,眉目间慵懒又倨傲,让人有一种捉摸不透的距离感。

    “那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明漪没回他,他又说:“你要是不想嫁,我们就,就…”

    明漪微微眯着眼睛,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看他,几乎有些冷淡和轻讽:“就怎样?带我走?抢婚?”

    “弟弟,你护不住我,先好好想想自己吧。”

    “你还不如说替我嫁过去,或许还有一点可行性。”

    明蔺尧被说的心都碎了,无能的羞耻感涌上脑海,激的他脸通红。

    羞愧和不甘心在胸膛燃烧,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

    他确实没用,小时候,他看着母亲的恩客欺辱她,动手打她,听着母亲的哭泣,只敢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

    在明家,任何人都可以踩他一脚。

    只有明漪,只有明漪救他。

    “阿漪姐你要是不想嫁,我可以去杀了谢六,或者……爷爷。”

    他抬眼,就是猩红的眼眸,带着献祭的决心,他只剩这些了。

    明漪捂住他的嘴。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些话。”

    少年时做事总是没脑子,但也正是没脑子,所以结果总会出乎预料,她不需要这样的人。

    “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你近的了谢清意的身,还是打得过明国栋身边的那些保镖?”

    “总会有办法的,下毒,车祸,出其不意…”

    “闭嘴…”明漪气了,她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刚包扎好的手又渗出血来。

    “明天收拾东西,滚去m国,你要是敢做出格的事,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死了我都不管。”明漪说一不二。

    明蔺尧红的不正常的眼睛里流出泪来,他从未如此恨过现在这样懦弱的自己。

    “平百会陪你过去,和谢清意结婚是我自愿的,你不用做什么,过去以后好好想想自己该干什么,努力做一个有点用的人。”

    “阿尧,姐姐等你回来,等有空了,我也会过去看你。”

    她终究是不忍心,说了软话。

    这个便宜弟弟是若若留下的遗物之一,她也会尽力护着。

    等她过去谢家,京城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明蔺尧扑上来抱着她的腿:“阿漪姐,我答应你,我会听话的。”

    明漪摸摸他的头,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