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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故犯 第125章 你敢囚禁我

    明漪梦见了玉眠花,花开百日红。

    南洲人家家户户都会养一盆。

    传说是伊斯特哈族人有一种特别有趣的婚俗。

    他们自古以来临水而居。

    凡是有女儿的人家都会早早的在临近房屋的水面上用竹木筑成一个浮动的小花园。

    里面种满玉眠花,用绳索系在房屋边。

    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

    她坐在浮动的小花园里,砍断绳索任其顺水漂流。

    新郎等在岸边,只需要抓住绳索把人拉上岸,就能通向爱情的幸福。

    ………………

    她睁开眼睛,窗外早已经天光大亮。

    空气里有玉眠花香薰的味道,用于安神助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太久,她感觉到身上酸软无力。

    想起身活动活动。

    一动就发现自己被束缚住。

    她的右脚上被绑了一条锁链。

    脚踝的地方里面垫了一圈绒毛,防止磨破皮肤。

    明漪抬腿扯了几下,锁链碰撞的声音在空气里格外明显。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给她下药,还敢拿链子锁着她。

    明漪恨不得给他几巴掌。

    谢清意听见动静,从外面进来,他忽略明漪怨恨的眼神来到她身旁。

    他拿了一个真丝发圈,帮她顺了顺头发扎起来,

    “饿不饿,想吃什么?”

    明漪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用了很大的力道,落在谢清意脸上却轻飘飘的,因为他下了药。

    他知道明漪身手不错,自己大概率打不过她,所以下了一点没有副作用的软骨药。

    谢清意捏住她的手揉了揉。

    “手打疼了吧!”

    明漪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她沉不住气,骂他。

    “你是不是想死,你这是囚禁,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她话一说出来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简直是口不择言。

    犯法的事他们俩做的还少吗?

    于是自嘲的笑了笑。

    “你最好有把握绑我一辈子,不然我从这出去你也别想好过。”

    谢清意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爱人又如何,当初在明家,处处要忍着的时候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他居然敢囚禁她。

    谢清意听着她的话,心犹如掉进了冰窖里。

    他从明漪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爱意,铺天盖地的怀疑和慌乱如潮水般袭来。

    他有无数的问题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又不敢开口,怕听到更难听的话。

    明漪坐在床上,蜷起膝盖,扭过头不看她。

    谢清意抬手想要触碰她,手半握了握,还是缩了回来。

    “我去给你拿吃的!”他挤出这几个字。

    明漪看他出去后开始在床头柜里四处翻找。

    谢清意怎么可能把钥匙放在这里。

    她坐起来去扯脚上的链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坚固的很。

    这个疯子,这个神经病。

    居然想出这么个办法,她最恨别人对她用手段。

    谢清意听到她挣扎的声音,连忙又进来了。

    手里还端着饭菜。

    明漪不善的看着他。

    “你是打算让我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嘛?”

    “本来好聚好散,你非要消磨我们最后的那点夫妻情分……”

    “别以为这样做我会觉得你有多爱我,不过是那点控制欲作祟罢了……”

    “你绑错人了,我只会讨厌你…”

    她不想装的时候真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谢清意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碗筷落地的时候如此的凄惨。

    他依旧没有说话,想出去拿工具来打扫。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我跟你说,谢清意,从来还没有人这么绑过我,上一次让人按住我的是明国栋,他马上就要死了!!!”

    “别搞得我有多对不起你一样,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换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和你联姻的女人,你怕是恨不得一脚踹到太平洋去了……”

    “你他妈敢囚禁我,你有把我当个人看吗?还是当什么小猫小狗拴起来?”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在她的观念里,这种行为就跟养狗差不多。

    “够了!!”

    谢清意站在床前,见她说话越来越难听,每个字都跟淬了毒一样,张口就能把人毒死,他几乎绝望的控诉。

    “那你呢?你有把我当人看吗?带着目的接近我,让我上钩,看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用炸弹炸我,和我结婚,又要抛弃我,你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被你折磨的快疯了,阿漪!”

    明漪并没有因为他几句话就理亏:

    “凭什么我和你结婚,我爱上了你,就要在你身边,就要完全和你绑定在一起,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你扪心自问,离婚结婚对你来说是什么不可改变,很神圣的事吗,你在这里装情圣给谁看?”

    她不仅否定自己还否定他。

    谢清意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仿佛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出不来。

    明漪有一个堪称完美的地方,就是她嘴里吐出来的所有话,都像她说情话一样真。

    即使是狠话,她也最会让人破防。

    谢清意:“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对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明漪懒得跟他扯:“我爱你,包括到现在都没有变,我从来没否认过自己对你的感情,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说好听的话哄你也好,为你哭也好,每一次都是真情实意,但我没有爱到离不开,爱到要为你放弃一切的地步,你要是觉得无法接受的话,不如大家都洒脱点。”

    明漪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她昨天还在为离开他而难过,谁知道他居然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把人生中爱情这一条单程的线毫无保留的给他,已经是她能为此作出的最大努力。

    他说:“所以你还是要离开我。”

    明漪不想和他说了。

    谢清意一直都不是好说话的人,也不是没骨的赘婿。

    只是在她面前这样,就像明漪在他面前一样,他们把彼此最好的一面留给了对方。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上次,道观那次,是不是就想把我绑起来!!!”

    明漪问他,她早就察觉到他的疯劲。

    在游轮上,她那条露背的裙子和布满吻痕的背,后面每次他都故意在显眼的地方留痕迹。

    还有洛川的事。

    她差点忘记了,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明漪第一次见到他,想的就是把他囚禁起来。

    不过她向来没什么道德底线,现在也学不会推己及人,她可以这么对他,反过来不行。这是对她人格的蔑视。

    他想要的是形影不离,随时随地都泡在蜜罐里一样,黏着他爱他,给他提供无限的情绪价值,朝着他撒娇,为他哭,为他高兴,填补他内心爱情的所有想象的爱。

    说白了就是男人的通病,控制欲。

    哄哄别人还行,她厌恶的很,从来都是她控制别人。

    明漪一口气说完,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谢清意说不出什么话来。

    明漪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知道她不喜欢被人过多的入侵自己的领地,所以才尊重她。

    他想要长久的爱,但现在留不住她,所以只能换点别的手段。

    “你还爱我就行。”他坐在床上抱住她,耳朵里只听得进去这么一句话。

    明漪没有躲开。

    她也快被逼疯了。

    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说的话也难听,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多少心疼。

    心疼归心疼。

    但离开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归期也是事实。

    他们之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明漪回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像是终于平复了一样说:“对不起,老公,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

    谢清意身体一僵,轻轻抚摸她的脊背。

    “没关系。”

    他们像一对吵架以后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情侣一样,依偎在一起。

    明漪软了声音哄着他:“我知道你是怕我不回来才这样,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我其实也舍不得你,你能不能把锁先打开,我不舒服。”

    谢清意抚摸的动作猛的停下。

    他推开人,那双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盯着她的。

    想从里面看出半点虚假的成分,却还是败下阵来。

    他真的分不清,也不明白她怎么还能对她说这些。

    在明漪眼里反倒没这么复杂,爱他是真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伪装。

    他没有别的事重要也是真的,所以都只是她得到结果的手段。

    看吧,句句都是爱,却都是为了偏离爱。

    谢清意没有说话,他去查看她的脚踝有没有受伤。

    然后说:“没有受伤!”他轻轻摩挲抚摸她的脚背。

    “明天就解开了,我带你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了。”

    这个疯子。

    你不要,我还要。

    明漪现在只想解开链子跑掉,她知道,要是谢清意真的带她到什么私人小岛上,那真的就跑不了了。

    他捧着她的脚看

    似乎是觉得枷锁太坚硬,怕伤到她,准备起身去拿棉花垫一下。

    明漪在他离开的瞬间,从地上捞了一块碎瓷片。

    “你干什么?”谢清意被她吓的魂飞魄散。

    明漪当然没有抵在脖子上。

    她就算威胁要自杀,谢清意也不会信,都死光了现在的她也不会去死。

    她把瓷片抵在脚筋上。

    “你要是不解开,我就把它挑断,要是现在有斧头,我直接把脚砍掉,也不至于让你用链子锁着我侮辱我。”

    这个她是真的做的出来。

    谢清意认输了。

    他出去客厅拿了钥匙,几下就开了锁。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他紧张的拉过她的手查看。

    明漪又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把人推开。

    她下床往外走,果不其然门窗都锁住了。

    她找了一圈,气的坐在客厅里,感觉自己快被逼成了个歇斯底里的疯妇。

    她走进了衣帽间,找到一个从新楼那边带过来的包。

    里面有上次从南洲弄过来的药,她从来没用过,副作用太强,一不小心就容易脑出血死了。

    谢清意比她更难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他只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

    明漪把药下在他的牙刷和漱口杯上,这种事她才在行,王八蛋居然给她下软骨散。

    她控制着剂量,这药无色无味,她不信他不洗漱。

    谢清意没有再锁着她

    任由明漪在屋里走来走去。

    可见他下了多大功夫才确保她插翅难飞。

    她现在的力气只够走来走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明漪洗完澡上床。

    谢清意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还带着水雾的气,从背后抱她。

    “我们明天就走。”他让人把岛上的所有东西都备齐了,手上的事情也交接给大哥了。

    明漪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凑近他,转头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

    有水蜜桃的香气,是她选的牙膏。

    谢清意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呆住,笑意还没来得及爬到脸上,就昏了过去。

    他在失去意识前用力的拽住她的衣角。

    明漪确定他昏了过去。

    抽出衣服,还帮他把被子盖上才走。

    她的手机,屋里的网络通讯都被谢清意给剪了。

    入户门要谢清意本人虹膜识别。

    她想到这种平层一般都会做一个消防通道。

    明漪在屋子里找了下,最后在杂物间找到一扇上了锁的门。

    一般人家不太用得上这扇门,所以钥匙交房的时候在哪里,现在也就在哪里,凭借常识和推测。

    她最后在工具箱里找到一串钥匙,顺利打开了门。

    明漪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出了他的房子。

    苏子珊昨夜就已经走了,现在应该到了南洲,她得一个人偷偷走。

    给谢清意下的药剂量不多,又是以刷牙的方式入口,最多能让他睡一天一夜。

    不过完全足够她去到云省。

    她没有宋拾杨特制的网卡,这边的联网通讯和帕玛不互通,只有云省才接得上帕玛的通讯,

    明漪掐着时间,给陆昭打了电话,他的电话挂在医院的墙上,她看过一眼就记住了。

    她让他去看看谢清意。

    然后即刻出了跨国边境的关卡,她联系上苏子珊以后第一时间报了自己的位置,让她带人顺着湄江河过来接自己。

    两个人会面时已经是晚上了。

    明漪等在边境的港口处,望着一江之隔的故土。

    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能回去了。

    苏子珊没带几个人过来。

    船也是老船,普通的中型渔船。

    不过走的不慢。

    当明漪终于能看到一点南洲灯塔亮起的光时,身后也投来一束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