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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怪谈,奇门鬼话 第五十四章 气煞老夫

    王半城脸上喜色瞬的消退,话音都戛然而止。

    我心头一沉,那鬼东西被困在顶楼符屋,已经超过三天,道士一直没来,我都认为他不会来了。

    自己学道就清楚,各行各派道士最讲规矩,说哪天便是哪天,一个唾沫一颗钉子。

    当天他没来,三天也没来,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履约。他偏偏今天到,无异于在关键时刻,让人如鲠在喉。

    瞎子没吭声,双手压着扶拐,筋肉虬结的空洞眼眶,直愣愣瞅着铁门处。

    一个身材高大的道士推门下车,淡青色的道袍上并没有花纹,显得十分素净。

    两鬓斑白,头发还是黑的,眼皮呈单,一双大耳,虽无怒容,却自带几分威慑。

    道士看向王半城,露出一丝微笑。

    王半城额顶冒汗,愈显得不自然。

    铁门关着,正有保安要去开门。

    瞎子忽然斥道:“开什么门?王半城鸟屁没放,你们就要开门了,是不是王家来个什么人,你们都先把人迎进来?不用等主子开腔?有人进来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呢?”??保安顿杵在原地,尴尬的一动不动。

    我没吭声,站在最后方也没往前,看瞎子怎么处理。

    王半城同样没动弹,虽说脸色尴尬,但他明显站在我和瞎子这一头。

    那道士若有所思,目光落至瞎子身上。

    “精睛神算余归海,当年先生成名之时,贫道还是个无名道士。”道士话虽抬举了瞎子,但语气平静。

    我心,沉下来更多。

    这道士怕是不好沟通。

    正常来说,瞎子先前那番话,多少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道士不但没生气,反倒是道出瞎子来历,甚至尊称了先生。

    只是这尊称不带情绪色彩,就代表他并不忌惮瞎子,更像是点了瞎子一下似的。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既然晓得老子是谁,那事儿就简单多了,当年帮王家一遭,你已经拿了报酬,前几日王家险些一家死绝你没出现,符屋收鬼你没来,老子卖完力,你又来收鬼,没这个道理。”

    “上车,怎么来,怎么走。”

    “不送。”瞎子果断而又直接。

    并且他无形中也提醒了我。

    前几天王半城濒死,这道士的确没来。

    他留了符屋,却没留怎么捉鬼的办法。

    这就是个问题。

    能不能收鬼,全凭王家自己想办法,相当于自己没有丝毫风险?

    那这道士,哪儿是什么替天行道,更像是狩猎,留下陷阱后,其它的听天由命而已。

    只是,狩猎是捕获,替天行道是不求回报,根除祸患。

    瞳孔猛地一缩。

    回报……

    王半城也说过,他给过道士一笔钱!

    那这道士,问题就更大了!

    既投机取巧,用狩猎的方式去抓鬼,又因为物欲而收钱。

    那他拿着鬼,就根本不会付出什么大代价去镇压,必然是另有作用!

    这另外的作用,是送去城隍庙换福报?

    这算盘,打的就太精明!

    像是闹鬼出鬼的家族多一些,他如法炮制,无风险收鬼,那一笔笔福报临身,气运便扶摇直上。

    今天,我和瞎子是绝不可能让他带走这只鬼的!

    万一出什么岔子,他必然会弃鬼而逃!

    最关键的是,这只鬼无名无姓,甚至无命,城隍庙是收不了。

    只能镇压!

    思绪也就三两息之间,我心更沉,更警觉。

    那道士并没有和瞎子争辩什么,看向王半城,说:“王家家主,这也是你的意思么?贫道当年可废了不少心思,才给你王家留下镇鬼符屋,王家主今日,便翻脸不认人了?”

    “徐道长……这……我……”王半城语塞凝噎。

    “什么叫翻脸不认人?你拿了钱,画了符,这属于因果有报,早就了结干净了。王家这鬼,你既没出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老夫走南闯北多年,没少见你这种人,别给老子前面装什么高深!”瞎子破口大骂!

    显然,我所想的那些,瞎子一样想到了!

    只是王半城是个生意人,听不明白,想不通而已。

    徐道长平静的神态,总算带上了愠怒,眼睛都微眯起来。

    我本以为,他会回斥瞎子。

    可下一秒,徐道长脸上的愠怒消失不见,竟再度恢复平静。

    “收鬼,是画符的条件之一,这是王家主亲口答应的,当年的约定中,并无贫道要中途帮忙,你这瞎子无理取闹,王家主,我再问你一遍,你可要毁约?”

    我心头,再次一凛。

    没想到,这道士毫不掩饰的就说了自己的目的!

    他这话,还真没输了道理。

    收鬼是条件,画符是交易,他明摆着算计王家,根本没有藏头露尾。

    只是当年的王半城想不清这些,被人卖了,还给人一大笔钱。

    王半城脸色青红交加,总算反应过来,他死死盯着徐道长,哑声问:“那徐道长就没想过鬼怎么进符屋,没想过我王家会付出什么代价?”

    徐道长面色不改,并没有正面回答王半城,而是道:“毁约的代价王家承受不起,余归海当年算是个人物,今天我看在他当年名声,又看他是个残疾人,才喊他一声精睛神算,若我不看那些,就凭他出言不逊,就该割了舌头,以证效尤。”

    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但震慑威胁王半城,更羞辱了瞎子!

    瞎子被气得不轻,猛地抬起扶拐,骂道:“好个以证效尤,好个牙尖嘴利的邪门歪道,小陈,把他扣下,嘴打烂!打不烂,不准他走!操他妈,气煞老夫!”

    我并没有动身。

    心头萦绕着一股恶寒之意。

    当徐道长说,代价王家承受不起时,他脸上就浮现了相格!只是相格一闪而逝,无法捉摸。

    这代表他实力极高,能够简单掩饰自己。

    不过,无形中显露的相格能掩饰,实际上的面相是掩饰不住的。

    我微闭眼,再陡然睁开,灼灼目光直视徐道长双眼!

    我,要观他的相!

    下一秒,徐道长就和我对视。

    他眼眸中精光乍现,忽地冷叱一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