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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情缘 第3章 花开凡尘(一百一十)

    一百一十

    佩轩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异常清醒,冷风扑面而来,他也不觉得冷,只觉得身上很热。远处是不间断的鞭炮声,他走到两村土地交界的地方,停下车来解一下手,舒服多了,又继续骑车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贾庄汽车站,再往前走,路过爹养牛的牛屋,他看里面还亮着灯,就过去敲门,爹还没睡,去给他开门,他说不进去了,就是给爹说一声,他从刘庄回来了,让爹放心。爹问他喝了多少酒,他说没喝多少。爹让他赶快回家睡觉,他就回家了。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大门虚掩着,他走进去,把自行车放好以后,又去把大门闩上。堂屋里妈听到动静,马上开门出来,看见了佩轩,就赶快让他进屋,妈担心地问:“大根,你喝多没有?”佩轩轻松地说:“妈,我没喝多,没事。你还没睡呢?”妈说:“我和小根等你回来,看十一点多了,你还没回来,小根怕你喝多走不了路,去接你了,你没遇见他?”佩轩有点担心地说:“没有啊,我一路也没见着他呀?他是走路去的吗?”妈没有犹豫地说:“他是走路去的,你把车骑走了,他也只能走路去。你俩走岔路了吧?”佩轩摇摇头说:“不会,他去接我,肯定是走大路,我也是走大路,不会走岔的。”妈想不明白,说:“那咋回事呢?”佩轩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我去俺爹牛屋拐了个弯,这时候小根走过去了。我赶快去找他。”说着,佩轩就打开大门,推着自行车走出去,出了门,骑上就往刘庄方向飞跑。

    他很快就到了汽车站,在这里停一下,四周看看,没看见小根,就沿着往刘庄的方向向西北走去,走了没多远,听见前面似乎有走路的声音,他赶过去,隐隐约约像是一个人在走路,他轻轻喊一声:“小根!”前面的人答应了一声:“哎!”果然是小根。小根回过头说:“哥你怎么回来了我没有看见呢?”佩轩听到小根的声音放了心,说:“好了,咱们回吧去。他调头往回走,骑上车,小根坐到后座上,他解释说:“我回来的时候去咱爹的牛屋看了看,肯定是这时候你过去的。”小根恍然大悟,说:“噢,应该这样。我想着你半夜三更的,肯定走大路,我就沿着大路走,不会走岔。”佩轩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我再回来晚了不要去接了,我干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有啥问题的。”小根解释说:“我想也是,但是咱妈说:‘这么晚了,你哥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喝多呀?’我看咱妈很担心,我就说我去看看。”

    哥俩很快就到了家里,小根一边去关大门,一边说:“哥你进屋吧,我来关门。”小根关好了门,进到屋里,妈看到他俩都回来了,就完全放心了。小根担心地问他:“哥,你去嫂子娘家又喝了多少酒?”佩轩不在意地说:“跟在咱家差不多,没多少。”他怕妈和小根担心,不敢说实话。小根感觉到,哥不会少喝,就赶快给他泡了一杯茶,妈问了一些亲家的情况,佩轩一一作了回答。他喝了茶,妈让他去睡,说明天早晨还要早起拜年,时候不早了,该去睡了,他跟小根就各自回屋去睡了,妈给炉子加了煤,封好炉子,也去睡了。

    佩轩洗了一下就睡了,一口气睡到初一早晨四点来钟,醒过来了。外面全是鞭炮的声音,他知道该起床了。他起来简单洗漱一下,这时妈已经下好了饺子,爹也已经从牛屋回到家了。佩轩和小根到院子里放了鞭炮,妈又到各个供奉神仙和祖宗的地方供了饺子,然后一家人吃饺子。佩轩吃了几个饺子,就和小根一起先给爹娘磕头拜年,然后去大娘家送饺子拜年,并会合大娘家三哥一块去本家长辈家里拜年。这时候村里的鞭炮声到处都是,说明人们都已经起床了,马上街上拜年的人就会多起来了。到了大娘家,大根和小根给大娘拜年。虽然外人来了是不让磕头的,但是自己家的后辈非要磕头拜年,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大根和小根与三哥一起先去本家拜年,去过本家,三哥就回家了,剩下大根和小根哥俩继续拜年。他们走完了本姓的较熟悉的长辈之后,又走了关系不错的其他姓的长辈家里拜年,一直走到七点多才走完一圈,回到家以后,爹妈又问了他们某某家去了没有,说人家家的后辈都来了。这样,他们还要去补漏,就是该去而没有去的人家。这样完全走完,也就到八点多了。他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一早又跑了这好大一圈,只觉得有点累,就脱了外衣,上床睡觉去了。睡之前他跟妈说,到吃饭的时候如果他还在睡觉,不要叫醒他,他要继续睡。

    佩轩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他也不想起来,躺在床上想心事。从放假到现在,他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也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去理理头绪,这几天更是天天喝酒喝的昏天地暗,想想好没意思,可是又不能不应付。

    他想到,放假之后,他先到了安阳,可是与文秀发生了那么大的误会,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不过自己的责任并不大。他现在明白,文秀仍然爱着他,可是经历了这次事件以后,他原来急于与她共享在一起的快乐的想法变得迟缓了,毕竟心里还是有了一点阴影。所以他要给她时间,看她以后会怎么样。他看出来了她的成熟,看到了她超群的能力,也许以后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会有更大的成就。因为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将来社会会是什么样子,人会成为什么样子,都是不可想象的。文秀的能力太强,这半年的机遇虽然有偶然的成分,但是也不完全是偶然使然,也有她努力的成分。问题在于,她将来成绩越来越大,内心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他吗?会不会有更高的想法?如果她干的越来越好,遇到优秀男人的可能性就更大,遇到的优秀男人也会更多,而她看到了一个新的圈层,一个高高在上的圈层,与以前在农村所见到的截然不同的圈层,她会不会悄然改变对爱情和爱人的看法呢?见异思迁这种情况几乎是普遍存在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这是值得思考的,也是值得慎重对待的。

    她这次对他的悄然疏远其实也是有必然性的,因为以前在那么闭塞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她感到他是有魅力的,而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到处都是优秀的人,有魅力的人很多,这样一比较,他可能就黯淡无光了。所以,如果他想拴住她,也许可以做到,但是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如果那样,她内心深处会有不可言说的遗憾,他也会觉得对不住她。与其保持这样的婚姻,还不如放飞她,让她尽情去飞翔,让她萌动的内心尽情发挥,也不枉走一遭人生。不管她高飞的结果如何,她都没有遗憾。当然,结果如何,也许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近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正确的。。

    他不能真正地明白,她内心深处是躁动的还是平静的,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她觉察到自己的悄然变化后,马上悬崖勒马,收敛了心神,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不,她始终也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思想上无形中有了波纹。似乎她对于自己差点解不开误会是痛彻心扉的,从这一点上看,他就应该继续保持与她的爱情,而不应该把她推走。经过这一系列的情况,她心身都与他在一起,是不是与她共浴爱河的内在条件成熟了呢?他依然犹豫。其实从他俩在安阳重逢到现在只不过十多天时间,不超过半个月,可是感觉却像是经历了好久一样。他还不能完全确定的情况下,就只能先等一等,不能急于让她成为他的女人。这对她是一个考验,对他其实也是一个考验。他明白,如果失去她,他也是会痛彻心扉的,那次他敲不开她的门的阴影依然在他的心里。那次他的确是痛彻心扉的,他甚至已经接受了她离开他的现实,不再回头,也就是说,彻底离开她。如果不是她不顾一切地追上来,他们之间的爱情与婚姻再也难以挽回。

    现在虽然他们了解了真相,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但是心理的受伤也是有疤痕的,虽然他时刻提醒自己不应该有疤痕,但是一想起来他就有心痛的感觉。他想的是,虽然那些都是误会,但是心理上的疏远是曾经存在过的。虽然现在又回到了心理上的零距离甚至负距离,可是毕竟有过隔阂,毕竟存在过距离。

    好了,不想这些了,顺其自然吧,如果再不会有什么疏离,自然而然他们会维持他们的爱情,会走进婚姻,过上幸福生活。万一有变化,有疏离,那也只能顺其自然,走到哪里算哪里,即使有痛苦和不幸,也只能承认现实。当然,他也暗自想到,自己不能消极对待和等待,应该主动地、积极地来维护他们的爱情和婚姻。

    爱情是多么地美好啊!可是它伴随着痛彻心扉的痛苦,有许多人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疯了和自尽了的都有。可是,佩轩觉得自己不会疯,更不会自己结束自己,因为他不仅有对爱情和爱人的责任,而且有对爹娘和兄弟姐妹的责任,对爱情和爱人不是他唯一的责任。他知道,他自从爱上了文秀,就会永远爱她,不会轻易改变。但是爱情与婚姻也不一定是一回事。他爱她,就要为她着想,他希望她幸福。如果他和她走进婚姻不能给她带来幸福,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即使他因此会痛彻心扉,他也在所不辞。他不认为他道德高尚,认为这只是他的责任。他觉得,如果他们相爱,当然应该走进婚姻;但是,如果走进婚姻不能给她幸福,那么该不该走进婚姻呢?他觉得需要慎重考虑,大致不应该走进婚姻。当然,他认为,她幸福不幸福,首先是她自己的感觉,要尊重她的判断;不能他替她判断。

    他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其实主要就一点,就是看她是不是还爱他,现在看来,她依然是爱他的,而且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所以,现在他和她仍然相爱至深,那么他也没有理由故意疏离她。他觉得,她依然爱他,可是他总是从最坏的方面去考虑问题,这是罪过!怎么能把她想成那样呢?这样想的话,自己的心地就不够善良了,甚至有点肮脏。这么想着,就笑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检讨自己,不该固执己见。总的来说,文秀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即使曾经有那么一点疏远他,也是无意的,不是有意那么做的。所以,他不该斤斤计较,否则,心胸就太狭隘了,他自认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也不该那么狭隘。也就是说,他内心不应该再有任何的阴影,不应该有任何的疙瘩,应该像以前一样与文秀相爱。其实,在他的内心,文秀是他永远的爱人,他一旦爱上她,是不会再爱上别人的。

    他想了许多,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聊,怎么会想这么多问题呢?实在是想多了,不应该的,以后好好和文秀保持好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好了,几年以后,他们顺利走入婚姻,是很幸福的一对儿夫妻。

    于是,他起床,到堂屋看看,妈也去睡了,他就去把早晨的饺子热了一下,吃了一些,他看锅里的熬菜和馍还热着呢,就又吃了半碗熬菜和半个馒头。吃饱了,就又躲到房间里看书去了。一边看,一边想,想着想着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