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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洗脚盆 第260章 最后一个除夕

    “爸,我去吧,你歇着。”王二三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饺子皮。

    “哎呀,不用,你刚回来也累了,我去就行。”王父摆摆手,执意要去。

    王二三抢过父亲手里的外套就往门外跑:\"我去去就来。\"

    虽然可以用瞬移,但是他却多想走一走村里的小路,把村子的模样记在心里。

    路过刘老头家时,刘老头的女儿带着豆豆正在粘春联,豆豆胖乎乎的小手按在崭新的铁门上,脆生生地问道,“妈妈,你说爷爷今天也能吃到年夜饭么?”

    刘老头的女儿微微一笑摸了摸豆豆的头,温柔地看了看天空,说道,“放心,爷爷他肯定在天上陪着我们呢。”

    说完,她注意到刚刚路过的王二三,朝他点了点头,感激一笑。

    当初她迟迟接受不了父亲离开的现实,是王二三给她带来了父亲的话。

    或许只是安慰,但她更愿意去相信,相信终有一天他们可以团聚。

    王二三顺着小路,往村口的小卖部继续走,先后路过了几个老熟人家,毛凯顺上个月也结了婚,在村里盖了新房子,毕竟是年轻人,小别墅盖的就是好看。

    小学早就放假了,大铁门紧紧锁着,徐振国和徐朗一大早就给王家送了不少东西,毕竟徐朗跟着王二三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其余杨树林、陈鱼塘几家这些年雷打不动,逢年过节都要往王家送东西。

    说来也奇怪,王家祠堂从建好之后,经常隐隐约约能看到青烟从房顶上冒出,好几次都让人误会是山火报了警,再到后面也就见怪不怪了。

    来到小卖部,小卖部张婶正在打扫卫生准备关门,货架上正好还剩了最后两瓶老陈醋。

    “把醋拿回去就是,不要钱。”张婶死活不收钱,说是要不是王二三,儿子北漂了那么多年都没机会回来陪她。

    王二三没推辞,趁张婶不注意压了一张红票子在她手机下面。

    王二三拎着醋回到家门口,正撞见陈立在院门口贴春联。

    鲜红洒金纸上墨迹未干:\"天官赐福千祥到,洗脚盆中万金来\",横批\"盆满钵满\"。

    这缺德对联把王母笑得直不起腰。

    灶房里蒸汽氤氲,王母掀开锅盖的刹那,个顶个的饺子在沸水里翻着跟头。

    \"开饭咯——!\"

    王父把饺子盛到一个超大的盘子里,几个人围坐在小桌上吃了起来。

    “哎呀,我的牙齿!”王二三嘴里吐出一枚硬币,紧接着陈立也吃到一个。

    “你俩小子,运气不错,我等着明年抱孙子啊!”

    王父难得幽默一把,端起酒杯喝了一半。

    “是啊,二三,妈不催你,但是你也得抓紧了啊。”王母边吃边给王二三夹饺子,脸上笑意盈盈。

    王二三和陈立对视一眼,一边说不催,一边又喊抓紧,这算不算全世界父母的套路。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王二三说完,也给父母夹了饺子。

    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饺子很快吃完,不知道陈立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鞭炮。

    “嘣”地一声在院子里炸响。

    吓得王母一个激灵,直拍胸脯。

    “老陈,我妈有心脏病你是不是忘了,狗日的。”

    王二三一脚就朝陈立扫去,陈立一拍脑袋,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二三,凶他干啥,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妈没事儿,你俩吃好了就出去玩儿,我跟你爸收拾就成。”

    “妈,你咋又凶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王二三哭笑不得。

    “你就不是我儿子!你是我从村口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王母笑骂道,作势要打他。

    王二三笑着躲开,陈立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吃完年夜饭,王二三原本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洗碗,但王家二老非要把他和陈立撵出去,说是叫他俩出去玩,别在家碍手碍脚。

    得,在父母眼里,他们永远都是孩子,那就再让他当一次孩子吧,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

    王二三和陈立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往村口走。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像是谁家孩子在提前偷放烟花。

    \"你瞅瞅这地方,\"王二三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陈立,\"还记得咱俩在这捞小黄鱼不,你知道最后骂咱们的那个老太婆是谁?\"

    “是谁?”陈立满眼装的都是八卦。

    “是杨树林她老娘,她七十多岁的老娘气得回去晚饭都没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俩人都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笑完了,王二三望着眼前平整的水泥地发愣。

    原先歪斜的木板棚早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村委会新修的垃圾分类站,四个锃亮的铁皮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恍惚还能闻到当年那股刺鼻的臭味,混着陈立捞东西时大呼小叫的咋呼声。

    转过弯就是村东的那个废弃房子,当年太爷爷把青梅竹马送的缠枝花金丝纹铜镜藏在快塌了的房梁上。

    王二三的皮鞋碾过碎石子,这里如今停着两辆沾满泥浆的皮卡,轮胎印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沟壑。

    原本长满杂草的土地老远就能闻到土腥味,也不知道当年那只花色的野猫还活着没,还是藏在哪里生了几窝小猫,这破房子连半块砖头都没留下。

    \"刚才王妈还跟我念叨,\"陈立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雪花,\"说你家祖屋房梁上那窝燕子,今年开春没再飞回来。\"

    他踢飞一颗石子,看它骨碌碌滚进暗处,轻嗤一声,\"切,连畜生都知道趋吉避凶。\"

    王二三摸出根烟,打火机的火苗在风里抖了三抖才点燃。

    远处新盖的三层小楼亮着暖黄的灯,那是毛凯顺的婚房。

    他想起上个月毛凯顺结婚时,他赶不回来,毛凯顺就给他发了照片。

    新娘子穿着大红色的中式喜服,手腕上沉甸甸的金镯子晃得人眼晕——正是当年从豆腐坊墙里起出来的金子打的。

    当时送了这么个大礼,毛凯顺激动地直呼“老板威武”。

    \"老陈。\"王二三吐出的烟圈被北风撕碎,\"你说我要是被萧何如夺舍了,还能记得我爸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