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争 第46章 安慰
“哇！影刃你真的好厉害，简直无所不能！像话本里的盖世英雄一样！”
楚离的眼睛亮晶晶的，崇拜的看着影刃。
尊贵的小公主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扑进他的怀中，炽热的目光就这样望着他，眼中的信任清晰可见，这些举动好似灼烧到了他这个阴影里的人，让他不知所措。
小公主五岁时影刃来到她身边，从此为他遮风挡雨；影刃五岁时，被“隐龙卫”看中，人生中便只有没日没夜的训练、搏杀，只有最强的几个人才能活下来，他十八年的人生中没有温暖，没有感情，更没有归处。
影刃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是更加确信此生都会为主人出生入死，尽他所能满足主人的心愿。
主人还太小，手里没什么银钱，而组建势力需要很多的钱，影刃没有告诉楚离他打算从哪里弄到钱，怕吓到小主人。
.
寒来暑往，时间飞速流逝。
月华殿内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仿佛时光不曾流逝，唯一不同的是小公主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即将满十五岁，公主府也早已修建完毕，只等过完生辰，便可搬到公主府去住。
楚离坐在长廊边，低头静静看着手中的书，微风拂过，扬起了她的发丝。她的身体有些瘦弱，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但脸色却还算不错。
一个身影闪现至楚离身前，单膝跪地。
“主人，属下来汇报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影刃还是如八年前一样，黑衣鬼面，只是身形不再是少年人的劲瘦，而是健壮了一些，也高了许多。
这八年来他为楚离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耳目遍布楚国，虽说还远远达不到顶尖组织的行列，但让楚离不再眼瞎耳聋倒是绰绰有余。
楚离放下书本，视线从书本转移到影刃身上，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
“皇上即将过三十五岁诞辰，不少大臣建议皇上下江南游玩一番，顺便可以体察民情，皇上也正有此意。但太子殿下说近两年天灾不断，不少地区的百姓都受到灾害影响，国库也不甚充裕，建议皇上将下江南的款项用于赈灾。”
“然后呢？”
“......皇上大斥太子不孝，罚太子闭门思过三日好好反省。”
“荒唐！”楚离将书本拍在一旁，有些气愤。
风吹过书页，露出书名，是《太公六韬》，她这些年依旧是皇子学什么她学什么，甚至比皇子学的更多。
“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这些年边境战乱不断，不少地区又遭受旱灾、洪涝等自然灾害，如今楚国情势依然不容乐观，父皇竟还想着下江南游玩！”
影刃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
他的主人长大了，身为一个公主，时常怀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竟是比皇帝更操心百姓的民生，早已不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公主。
楚离有心劝阻，但皇帝说出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她还没有能力去反抗正值壮年的父皇。
“罢了，本宫去看看皇兄。”
皇上只说让太子闭门思过，没说过别人不能去东宫看望。
“影刃，回去睡觉。”
自从她知道影刃每日几乎只休息两个时辰后，每个月都会强制让影刃休息几天，什么都不许干，哪里都不许去，只能睡觉，影刃不听她就生气，影刃是她的人，若是早死，谁来保护她。
甚至为了让影刃好好休息，在她的月华宫专门腾出一间房给影刃。
暗卫住在公主殿，真是闻所未闻，但那又怎样，她愿意。
......
东宫，太子楚晚舟正在书房内看书，只是迟迟不能静心。
这些年楚晚舟与楚离关系一直很好，东宫众人也是知晓的，因此楚离来东宫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就好。
楚离推门而入，便看到楚晚舟对着书发呆。
楚晚舟年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眉如墨画，似剑锋般锐利；目若朗星，熠熠生辉。
身着太子蟒袍，尊贵非凡，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举手投足之间，却流露出温润如玉的气质，如春风化雨，温暖人心。
“皇兄，我来看看你。”楚离人未至，声先到。
楚晚舟看到来人，露出一抹笑容，那温柔的眼神，如同秋水盈盈，任哪个女子看到，都会心生倾慕。
楚晚舟起身迎接楚离：“每次孤被父皇责骂，阿离都会来看孤。”
“皇兄这说的是哪里话，父皇没有责骂你时我就不曾来过了？”
自从楚晚舟住进东宫后，楚离也时不时就会跑来东宫，是正儿八经的从小一起长大，宫人都说太子与二公主比亲兄妹还要亲呢。
“阿离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孤‘哥哥’，改叫‘皇兄’了？”楚晚舟拉着楚离坐在自己旁边，给她倒了杯茶。
楚离睨了他一眼：“还不是皇兄整日纠正我，现在我改了，皇兄反而不乐意了？”
楚晚舟这些年眼睁睁看着楚离出落的愈发美丽，十岁那年楚离拥抱他时，他当时的心思也越发明显。
楚离只是揶揄楚晚舟而已，她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没规矩，没想到楚晚舟仿佛认真想了想，旋即点点头：“嗯，孤后悔了。”
楚离读不懂他的眼神，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也没有多想。
“哥哥。”
楚晚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从楚离进来开始，楚晚舟就未曾流露出一分难过，楚离觉得哥哥越发会隐藏情绪了，现在的他是当之无愧的储君，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但楚离知道，他是难过的。
不是难过被父皇责骂，而是难过楚国的现状。
“哥哥，楚慕最近不太老实，你多注意着点。”
楚慕是三皇子，今年十四，是齐贵人的孩子。
因着这两年来皇帝时常责骂太子，大臣们开始揣测皇帝是否已经开始对太子不满。
而楚慕便是除了太子之外年纪最大的皇子，并且齐贵人的娘家是武将世家，虽说势力比不上振国大将军唐奕之，但在朝中也有不少簇拥。
若是太子一朝失势，三皇子楚慕便是夺嫡的最佳人选。
楚离说过会帮楚晚舟，所以将消息告诉他，让他早日防备。
倒是楚晚舟满不在乎的一笑：“老三他成不了什么气候，只要孤在太子之位一日，他就翻不起浪花。”
他只是没有能力反抗皇帝，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况且......”
楚晚舟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不该出自楚国太子之口。
楚离却以为楚晚舟对她有秘密，说道：“哥哥现在都有事瞒着我了。”
楚晚舟苦笑一下，想了想，这几年楚离对他的帮助不少，况且朝堂上什么情况她都清清楚楚，还是开口道：“况且这个太子之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成了楚国的末代皇帝。”
楚离刚想说什么，便听门外响起一阵瓷器碎裂声。
她起身开门，楚晚舟也跟在身后一起走出来，他们看到一个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明显是听到了楚晚舟刚才的话。
“太子殿下饶命！”宫女不停的磕着头，没几下额头上便出了血。
楚晚舟一脸阴沉，他早就说过二公主来的时候不用人来伺候，因为他们会经常谈论一些朝堂之事，被人听到对楚离影响不好，容易被冠上后宫干政的罪名。
这宫女他记得是才调来东宫的，近日以来很是殷勤，总是往他身边凑。
他知道她的心思，但毕竟干活麻利，伺候的又好，楚晚舟便也没有赶她走，没想到今日楚离来东宫，这宫女还凑上来，还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
宫女见太子一脸阴沉不说话，又凄凄惨惨的爬到楚离脚边，不停的磕头。
她知道自己不是差事没干好这么简单，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楚离看着宫女凄惨求饶的模样，内心有些不忍，但她没有帮她求情。
她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楚晚舟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别说是一个宫女，哪怕是他这个太子，也得死。
“来人，这个宫女摔坏了孤心爱的茶具，拖下去杖毙。”
侍卫很快将宫女拖走，直到很远处，还能听到宫女凄惨的求饶声。
楚离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看来以后来东宫，还是得让影刃跟着。
两人又进屋说话，这一次没人敢再靠近。
辛离给了楚晚舟一份名单，神色淡漠：“这些全都是有碍楚国发展的贪官污吏，包括但不限于收受贿赂、买卖官职、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官官相护，名单在这，你自己看吧。”
楚晚舟接过名单扫了一眼，还是吃了一惊。
他知道现在朝中蛀虫多，但没想到这么多，几乎超过七成的官员，就连当朝宰相都赫然在列。
楚晚舟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这些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些蛀虫可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
是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国家，只剩一个辉煌的外壳，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他虽贵为太子，可这么多官员，他根本没法彻底清除。
况且，若是只有官员腐败倒也罢了，可就连当朝皇上，他们的父皇都......
“阿离，我真的可以吗......”
楚离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哥哥，说实话这很难，但事在人为，我会与你站在一起，成为你的助力。”
“阿离，谢谢你。”
......
坤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楚晚舟向皇后行礼。
皇后不冷不淡道：“太子，听说你前几日处死了一名宫女？”
“是。”
楚晚舟对皇后尊敬有余，亲密不足。
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从小到大，皇后对他都很是严厉，并不是一个慈母，经常对他说的话是“你是未来的储君，这天下都是你的。”
“不许哭，你以后是要做太子的人，怎可如此软弱。”
“只要你能当上皇帝，母后也就得偿所愿了。”
......
处死宫女的事皇后也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这皇宫里哪一日不死几个宫女太监的。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亲了，本宫看雁儿那孩子不错，虽说只是个庶女，配不上你太子的身份，但好歹是你表妹，知根知底，并且娶了雁儿，对你也是个助力，你说呢？”
皇后虽是问了一句太子，但其实她只是通知一声，毕竟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
“母后，儿臣不喜欢她。”楚晚舟回答的毫不犹豫。
皇后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孩子怎会如此天真？你是太子，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有用吗？能让你坐上皇位吗？”
楚晚舟掀起衣摆跪下，语气坚决道：“母后，儿臣不愿。”
皇后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太子，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最是省心，好学又听话，第一次见他这样坚决地拒绝她的意思。
“罢了，此事日后再议，不过本宫可告诉你，现在只是本宫私下跟你说，若是哪一日你父皇赐婚，那时你若拒绝，便是抗旨。”
“是，儿臣知道了。”
皇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跪着，相顾无言。
又过了一会，皇后才开口道：“起来吧。”
“你和月华那丫头整日走得近，既然你的婚事暂时定不下来，不如帮母后想想月华的驸马人选。”
皇后对于楚离的感觉只能说不讨厌也不喜欢。
兰贵妃因着那副容貌二十多年盛宠不衰，到现在依旧经常陪着皇上，她们俩斗了一辈子，对于兰贵妃的女儿，皇后自然喜欢不起来，尤其是月华那丫头如今才十五，已经是倾国之姿，过几年彻底长成，还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呢。
但月华从小便和太子关系好，也算是乖巧，皇后知道每每太子受挫时，都是月华在太子身边安慰，这样一来，皇后便也讨厌不起来。
皇后做为嫡母，公主们的婚事自然是由她安排，她自问不算是个恶毒的女人，在婚事上，她并没有打算为难月华，反而是问了太子，让他把把关。
这时楚晚舟才想起来，对啊，阿离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她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出宫建府，招驸马这件事也要安排上了。
楚离的眼睛亮晶晶的，崇拜的看着影刃。
尊贵的小公主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扑进他的怀中，炽热的目光就这样望着他，眼中的信任清晰可见，这些举动好似灼烧到了他这个阴影里的人，让他不知所措。
小公主五岁时影刃来到她身边，从此为他遮风挡雨；影刃五岁时，被“隐龙卫”看中，人生中便只有没日没夜的训练、搏杀，只有最强的几个人才能活下来，他十八年的人生中没有温暖，没有感情，更没有归处。
影刃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是更加确信此生都会为主人出生入死，尽他所能满足主人的心愿。
主人还太小，手里没什么银钱，而组建势力需要很多的钱，影刃没有告诉楚离他打算从哪里弄到钱，怕吓到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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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时间飞速流逝。
月华殿内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仿佛时光不曾流逝，唯一不同的是小公主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即将满十五岁，公主府也早已修建完毕，只等过完生辰，便可搬到公主府去住。
楚离坐在长廊边，低头静静看着手中的书，微风拂过，扬起了她的发丝。她的身体有些瘦弱，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但脸色却还算不错。
一个身影闪现至楚离身前，单膝跪地。
“主人，属下来汇报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影刃还是如八年前一样，黑衣鬼面，只是身形不再是少年人的劲瘦，而是健壮了一些，也高了许多。
这八年来他为楚离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耳目遍布楚国，虽说还远远达不到顶尖组织的行列，但让楚离不再眼瞎耳聋倒是绰绰有余。
楚离放下书本，视线从书本转移到影刃身上，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
“皇上即将过三十五岁诞辰，不少大臣建议皇上下江南游玩一番，顺便可以体察民情，皇上也正有此意。但太子殿下说近两年天灾不断，不少地区的百姓都受到灾害影响，国库也不甚充裕，建议皇上将下江南的款项用于赈灾。”
“然后呢？”
“......皇上大斥太子不孝，罚太子闭门思过三日好好反省。”
“荒唐！”楚离将书本拍在一旁，有些气愤。
风吹过书页，露出书名，是《太公六韬》，她这些年依旧是皇子学什么她学什么，甚至比皇子学的更多。
“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这些年边境战乱不断，不少地区又遭受旱灾、洪涝等自然灾害，如今楚国情势依然不容乐观，父皇竟还想着下江南游玩！”
影刃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
他的主人长大了，身为一个公主，时常怀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竟是比皇帝更操心百姓的民生，早已不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公主。
楚离有心劝阻，但皇帝说出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她还没有能力去反抗正值壮年的父皇。
“罢了，本宫去看看皇兄。”
皇上只说让太子闭门思过，没说过别人不能去东宫看望。
“影刃，回去睡觉。”
自从她知道影刃每日几乎只休息两个时辰后，每个月都会强制让影刃休息几天，什么都不许干，哪里都不许去，只能睡觉，影刃不听她就生气，影刃是她的人，若是早死，谁来保护她。
甚至为了让影刃好好休息，在她的月华宫专门腾出一间房给影刃。
暗卫住在公主殿，真是闻所未闻，但那又怎样，她愿意。
......
东宫，太子楚晚舟正在书房内看书，只是迟迟不能静心。
这些年楚晚舟与楚离关系一直很好，东宫众人也是知晓的，因此楚离来东宫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就好。
楚离推门而入，便看到楚晚舟对着书发呆。
楚晚舟年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眉如墨画，似剑锋般锐利；目若朗星，熠熠生辉。
身着太子蟒袍，尊贵非凡，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举手投足之间，却流露出温润如玉的气质，如春风化雨，温暖人心。
“皇兄，我来看看你。”楚离人未至，声先到。
楚晚舟看到来人，露出一抹笑容，那温柔的眼神，如同秋水盈盈，任哪个女子看到，都会心生倾慕。
楚晚舟起身迎接楚离：“每次孤被父皇责骂，阿离都会来看孤。”
“皇兄这说的是哪里话，父皇没有责骂你时我就不曾来过了？”
自从楚晚舟住进东宫后，楚离也时不时就会跑来东宫，是正儿八经的从小一起长大，宫人都说太子与二公主比亲兄妹还要亲呢。
“阿离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孤‘哥哥’，改叫‘皇兄’了？”楚晚舟拉着楚离坐在自己旁边，给她倒了杯茶。
楚离睨了他一眼：“还不是皇兄整日纠正我，现在我改了，皇兄反而不乐意了？”
楚晚舟这些年眼睁睁看着楚离出落的愈发美丽，十岁那年楚离拥抱他时，他当时的心思也越发明显。
楚离只是揶揄楚晚舟而已，她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没规矩，没想到楚晚舟仿佛认真想了想，旋即点点头：“嗯，孤后悔了。”
楚离读不懂他的眼神，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也没有多想。
“哥哥。”
楚晚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从楚离进来开始，楚晚舟就未曾流露出一分难过，楚离觉得哥哥越发会隐藏情绪了，现在的他是当之无愧的储君，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但楚离知道，他是难过的。
不是难过被父皇责骂，而是难过楚国的现状。
“哥哥，楚慕最近不太老实，你多注意着点。”
楚慕是三皇子，今年十四，是齐贵人的孩子。
因着这两年来皇帝时常责骂太子，大臣们开始揣测皇帝是否已经开始对太子不满。
而楚慕便是除了太子之外年纪最大的皇子，并且齐贵人的娘家是武将世家，虽说势力比不上振国大将军唐奕之，但在朝中也有不少簇拥。
若是太子一朝失势，三皇子楚慕便是夺嫡的最佳人选。
楚离说过会帮楚晚舟，所以将消息告诉他，让他早日防备。
倒是楚晚舟满不在乎的一笑：“老三他成不了什么气候，只要孤在太子之位一日，他就翻不起浪花。”
他只是没有能力反抗皇帝，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况且......”
楚晚舟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不该出自楚国太子之口。
楚离却以为楚晚舟对她有秘密，说道：“哥哥现在都有事瞒着我了。”
楚晚舟苦笑一下，想了想，这几年楚离对他的帮助不少，况且朝堂上什么情况她都清清楚楚，还是开口道：“况且这个太子之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成了楚国的末代皇帝。”
楚离刚想说什么，便听门外响起一阵瓷器碎裂声。
她起身开门，楚晚舟也跟在身后一起走出来，他们看到一个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明显是听到了楚晚舟刚才的话。
“太子殿下饶命！”宫女不停的磕着头，没几下额头上便出了血。
楚晚舟一脸阴沉，他早就说过二公主来的时候不用人来伺候，因为他们会经常谈论一些朝堂之事，被人听到对楚离影响不好，容易被冠上后宫干政的罪名。
这宫女他记得是才调来东宫的，近日以来很是殷勤，总是往他身边凑。
他知道她的心思，但毕竟干活麻利，伺候的又好，楚晚舟便也没有赶她走，没想到今日楚离来东宫，这宫女还凑上来，还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
宫女见太子一脸阴沉不说话，又凄凄惨惨的爬到楚离脚边，不停的磕头。
她知道自己不是差事没干好这么简单，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楚离看着宫女凄惨求饶的模样，内心有些不忍，但她没有帮她求情。
她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楚晚舟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别说是一个宫女，哪怕是他这个太子，也得死。
“来人，这个宫女摔坏了孤心爱的茶具，拖下去杖毙。”
侍卫很快将宫女拖走，直到很远处，还能听到宫女凄惨的求饶声。
楚离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看来以后来东宫，还是得让影刃跟着。
两人又进屋说话，这一次没人敢再靠近。
辛离给了楚晚舟一份名单，神色淡漠：“这些全都是有碍楚国发展的贪官污吏，包括但不限于收受贿赂、买卖官职、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官官相护，名单在这，你自己看吧。”
楚晚舟接过名单扫了一眼，还是吃了一惊。
他知道现在朝中蛀虫多，但没想到这么多，几乎超过七成的官员，就连当朝宰相都赫然在列。
楚晚舟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这些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些蛀虫可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
是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国家，只剩一个辉煌的外壳，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他虽贵为太子，可这么多官员，他根本没法彻底清除。
况且，若是只有官员腐败倒也罢了，可就连当朝皇上，他们的父皇都......
“阿离，我真的可以吗......”
楚离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哥哥，说实话这很难，但事在人为，我会与你站在一起，成为你的助力。”
“阿离，谢谢你。”
......
坤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楚晚舟向皇后行礼。
皇后不冷不淡道：“太子，听说你前几日处死了一名宫女？”
“是。”
楚晚舟对皇后尊敬有余，亲密不足。
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从小到大，皇后对他都很是严厉，并不是一个慈母，经常对他说的话是“你是未来的储君，这天下都是你的。”
“不许哭，你以后是要做太子的人，怎可如此软弱。”
“只要你能当上皇帝，母后也就得偿所愿了。”
......
处死宫女的事皇后也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这皇宫里哪一日不死几个宫女太监的。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亲了，本宫看雁儿那孩子不错，虽说只是个庶女，配不上你太子的身份，但好歹是你表妹，知根知底，并且娶了雁儿，对你也是个助力，你说呢？”
皇后虽是问了一句太子，但其实她只是通知一声，毕竟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
“母后，儿臣不喜欢她。”楚晚舟回答的毫不犹豫。
皇后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孩子怎会如此天真？你是太子，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有用吗？能让你坐上皇位吗？”
楚晚舟掀起衣摆跪下，语气坚决道：“母后，儿臣不愿。”
皇后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太子，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最是省心，好学又听话，第一次见他这样坚决地拒绝她的意思。
“罢了，此事日后再议，不过本宫可告诉你，现在只是本宫私下跟你说，若是哪一日你父皇赐婚，那时你若拒绝，便是抗旨。”
“是，儿臣知道了。”
皇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跪着，相顾无言。
又过了一会，皇后才开口道：“起来吧。”
“你和月华那丫头整日走得近，既然你的婚事暂时定不下来，不如帮母后想想月华的驸马人选。”
皇后对于楚离的感觉只能说不讨厌也不喜欢。
兰贵妃因着那副容貌二十多年盛宠不衰，到现在依旧经常陪着皇上，她们俩斗了一辈子，对于兰贵妃的女儿，皇后自然喜欢不起来，尤其是月华那丫头如今才十五，已经是倾国之姿，过几年彻底长成，还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呢。
但月华从小便和太子关系好，也算是乖巧，皇后知道每每太子受挫时，都是月华在太子身边安慰，这样一来，皇后便也讨厌不起来。
皇后做为嫡母，公主们的婚事自然是由她安排，她自问不算是个恶毒的女人，在婚事上，她并没有打算为难月华，反而是问了太子，让他把把关。
这时楚晚舟才想起来，对啊，阿离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她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出宫建府，招驸马这件事也要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