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争 第52章 璟字
她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轻咳一声：“咳.....那个......”
影刃不等楚离说完，便对着楚离磕了一个头，头也不抬，额头贴着地面道：“属下冒犯主人，本该以死谢罪，但主人还未脱离危险，还望主人宽限属下几天，等属下将主人送回宫后，要杀要剐属下任凭主人吩咐。”
楚离还没说话，影刃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让她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先起来。”
影刃照做，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敢与楚离对视。
楚离第一次见到影刃的身体，肌肉流畅、肩宽腰细，只是大大小小的疤痕破坏了一些美感，再加上影刃此时未曾佩戴面具，是他的本来样貌。
楚离心想：“本宫的眼光果然没错。”
想是这么想，但面上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认错的事先等会儿，本宫先把衣服穿上。”
影刃脸又红了，好在此时山洞内光线昏暗，楚离看不清。
他转过身背对着楚离，暗卫极好的听觉让他清晰的听得出楚离的衣服穿到了哪一步，他有些痛苦，眼睛可以闭上，但耳朵不受控制啊......
他又想到昨晚的事，突然感觉自己鼻下一片温热，用手抹了一把，竟是流鼻血了。
影刃死都不可能说出他昨夜都想了些什么，羞愧几乎将他淹没。
楚离穿着衣服，看到影刃背对着他双手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停的在做小动作，她一直以来都是宫女伺候她穿衣洗漱，衣服穿的有些慢，但她穿了多久，影刃就在那做小动作做了多久。
另一边的影刃简直要急死了，鼻血怎么都止不住，流的他满手都是，堵着都没用，一松开就会流更多。
“影刃，你干什么呢？”楚离穿好了衣服，开口问道。
影刃没有转过身，好像在捂着嘴，声音闷闷的：“没干什么......”
楚离更好奇了：“转过身来。”
“主人......”
“本宫叫你转过来。”
影刃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楚离就看到他满脸满手的血，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走到影刃身边。
“怎么回事？是受了内伤吗？”
楚离有些着急，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影刃流这么多血，以往即使是受伤，也只是小伤而已。
影刃此时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他清楚的很，看到楚离这么关心他，更是愧疚的无以复加，明明她不久前才衣衫不整的从自己怀中醒来，没有立刻怪罪他，反而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
楚离完全不懂影刃是怎么了，眼中关心的情绪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让影刃更加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对自己亲手带大的主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似乎是愧疚与尴尬冲淡了他脑中旖旎的想法，鼻血倒是缓缓止住。
“主人，属下没事，只是上火了......”
楚离有些疑惑，现在都十月了，不久前才泡了冰凉的湖水，不着凉都算好的了，怎么还能上火？可能是体质不同？
楚离眼下还是更关心昨晚是什么情况，她好歹是个女儿家，虽说有些不守规矩，但好歹事关自己的清白。
这也就是影刃，若换做旁人，她定然不由分说就让影刃直接宰了。
“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影刃低着头，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颊越红。
楚离听明白了事情原委，影刃也是为了救她，倒也不好怪罪他了，又问道：“那哥哥是怎么回事？”她问的是刚才影刃迷迷糊糊之间说的那句话。
“昨晚主人听到属下这样说，好像安心了许多......属下僭越。”
楚离自己都未曾察觉她对影刃的依赖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看着影刃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你喜欢本宫？”脸红是最好的证据，听了影刃的描述，她大概也能猜到影刃刚才流鼻血的原因，试探的问道。
本来站着的影刃又跪下，恭敬道：“属下不敢。”
楚离挑眉：“是不喜欢，还是不敢？”
影刃沉默了好久，楚离也不急，就坐在石头上安静的看着他。
半晌，影刃闭了闭眼，好似生死看淡一般说道：“属下不敢。”
楚离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影刃低着头未曾看到。
“哦，本宫知道了。”
“......”影刃没有说话，等待着楚离的下文。
“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影刃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楚离，好像在问：这就没了？
楚离无奈道：“将功补过吧。”
“主人要属下做什么？”
“让‘夜枭’成为隐龙卫一样的存在，可能做到？”
楚离依然还记得当时那种无力的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受伤，自己母妃的安全也不曾得知，她不想再有下一次。
影刃想了想，坚定道：“能。”
楚离点点头：“‘夜枭’只能比‘隐龙卫’强，不能比他们弱，若是能做到，本宫饶你不敬之罪。”
“多谢主人，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楚离含笑的眼眸定定的看了眼影刃，又想起刚才影刃说“不敢”,这次都敢下次怎么就不敢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影刃的心思，人性啊......只要稍稍放纵那么一些，人都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
影刃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楚离“夜枭”是怎么建立的，但现在楚离已经有了扩展“夜枭”的打算，楚离也长大了，影刃便打算告诉她。
“主人，其实......‘夜枭’的建立是靠杀人。”
“杀人？”
“是，建立组织需要银钱，属下并无一技之长，一开始便以‘夜枭’的名义接一些悬赏，后来慢慢培养出来几个身手还算不错的......现在‘夜枭’明面上是情报组织，实际上是杀手组织，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在杀手组织中还算有些名气。”
“......”楚离没说话，她在努力的消化这件事，原来‘夜枭’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情报贩子。
影刃看楚离没说话，以为楚离怪他自作主张，便又跪下请罪。
“属下未经主人允许......”
“停！本宫没怪你，只是信息量有点大......所以‘夜枭’都这么厉害了，为何咱们还会落入这种惨状之中。”
影刃有些愧疚：“因为‘夜枭’做的是赏金杀手的买卖，杀手人数也不多，都在京城附近的一些大城池，那里有钱人多，有仇的人也多，所以此次没有将他们带出来......让他们挣钱着呢......”
楚离扶额：“所以是因为穷......”
她也能想得通，自己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才多大一点儿，那个时候自己手里能有什么钱，影刃一个暗卫，更是一穷二白。
建立组织需要庞大的财富，而影刃又不擅长做生意，作出这种决断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没想到她的‘夜枭’还挺穷的......
“影刃，辛苦你了。”
楚离心中很是感动，她知道影刃为她做的多，没想到做的这么多，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付出，就因为有影刃这样一个忠心的暗卫，她便拥有了一个杀手组织。
他早已不是一个纯粹的暗卫，因为暗卫只听命令，不做多余的事，主人想要情报组织，就在主人的条件范围之内建立情报组织，并不会把主人没交代的事一起做了，甚至做的比主人交代的更多，因为暗卫没有自己的思想。
影刃是从她的角度出发，她吩咐一句，他替她把后面十步都做好，甚至连钱财都帮她挣。
难怪自己十岁之前影刃时常带着伤回来，原来是替自己挣钱去了。
小时候不懂，觉得影刃就该是她的，忠诚于她是天经地义，就像太阳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理所应当。
但现在才意识到，能有这样一个人守护着自己，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是何其幸运。
“不辛苦，这是属下该做的。”
楚离没有纠结影刃的回答，他做的早就超出了一个暗卫的能力范畴，暗卫本来只需要保护主人的安全或者替主人杀什么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有别的人才去干。
而影刃呢？这些年跟在楚离身边，学会了梳发髻、学会了讲故事、学会了怎么照顾女子来葵水时的痛苦。
学会了谋略、挣钱、布局......
只怪她作为他的主人，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又没钱又没人，才让影刃什么都要会，什么都要亲自去做。
“哦，对了，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过来让本宫看看。”
影刃走到楚离身边单膝跪下，抬着头让楚离看的更清楚，说道：“属下不知，只是从有记忆开始便带着。”
楚离伸手拿起那枚玉坠，不怎么长的绳子就这样一头圈在影刃的脖子上，一头被楚离握在手中。
好像那孤狼臣服在兔子脚边，自愿套上绳索，将束缚交到兔子手中。
楚离看了好几遍，确定上面的字是“璟”，而不是“影”。第一眼她以为是“影”，还当是隐龙卫发给他的，原来是“璟”。
“璟？”楚离轻声念道。
影刃没有说话，恭顺的伸着脖子让楚离观看。
“这是你的名字吗？你叫‘璟’？”
“属下不知。”
“现在‘夜枭’也算消息灵通，你没有探查过自己的身世吗？”
“没有，不论属下是何出身，现在都是主人的暗卫，探查那些毫无意义。”
楚离放下玉坠：“阿璟。”
“属下在。”
楚离笑的灿烂，让影刃晃了神，心中一片柔软。
不知为何，比起她叫了多年的“影刃”，她更喜欢“璟”这个名字。
......
影刃在附近找了些野果，又抓了一只小鹿，将鹿腿架在火上烤。
楚离坐在石头上，手支着下巴看着影刃烤鹿腿，不得不说，这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影刃察觉到了楚离的视线，因为昨晚的事他现在都不敢和楚离对视，捏着树枝的手紧了紧，异常专注的盯着火堆，好似有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吸引他。
“阿璟，本宫以前从未发现，你这么好看。”
影刃听到楚离类似调戏的话语，耳尖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
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耳下的伤疤，他这一挡，楚离看的更仔细了，一寸一寸的观察着他的脸，怎么看怎么满意。
影刃的脸随着楚离的目光也逐渐染上了薄粉。
楚离伸手轻轻捏住影刃的耳朵，凑近了些：“咦，你耳垂上竟有颗朱砂痣，本宫以前竟也没注意到。”
“属下也没注意过......”他不敢躲，只能浑身僵硬的任由楚离靠近，耳朵上的被楚离指尖轻轻揉搓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呼吸都重了几分。
楚离收回手，眼中盛满了笑意：“阿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影刃呼吸一滞，生怕楚离发现他的心思，连忙解释：“这个火堆太热了，被烤的了，主人也离远些吧。”
“是这样啊......”
“是的主人。”
楚离不置可否，没有再逗他。
鹿腿烤好，影刃用随身的匕首将鹿腿片成薄片，给楚离吃。
“主人，等外面搜查的人少一些我就带您出去，只是委屈您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了......”又将片鹿腿的匕首给楚离看了看，“这匕首属下用火烤过，用水洗过，不脏的。”
楚离虽然自认为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事实上她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一直有丰富美味的吃食、柔软的大床和锦衣华服，还有一群人伺候着......虽说后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影刃在伺候......
但她也知道是情势逼人，不得不过几天简陋的生活，她本就没想着娇气，闻言却突然又改了主意，突然想逗逗影刃。
“是啊，本宫受委屈了，昨晚还......”欲语还休，还悲戚的用衣袖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影刃一下就慌了，顾不得手上的东西，随便扔在一旁后就立刻跪在楚离脚边，更是顾不上思考为什么刚才楚离还很冷静，这会儿却突然伤心起来。
“主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别哭。”
影刃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的主人虽说从小身体就不好，但很是坚强，他跟在主人身边这些年几乎没见过主人流泪，但现在，自己却让主人哭了。
“我真该死。”影刃想着。
他想将楚离遮住脸的衣袖拿开，自己帮她拭去眼泪，可他不敢在碰楚离了。
“主人，属下万死难辞其咎......对不起主人。”
影刃不等楚离说完，便对着楚离磕了一个头，头也不抬，额头贴着地面道：“属下冒犯主人，本该以死谢罪，但主人还未脱离危险，还望主人宽限属下几天，等属下将主人送回宫后，要杀要剐属下任凭主人吩咐。”
楚离还没说话，影刃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让她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先起来。”
影刃照做，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敢与楚离对视。
楚离第一次见到影刃的身体，肌肉流畅、肩宽腰细，只是大大小小的疤痕破坏了一些美感，再加上影刃此时未曾佩戴面具，是他的本来样貌。
楚离心想：“本宫的眼光果然没错。”
想是这么想，但面上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认错的事先等会儿，本宫先把衣服穿上。”
影刃脸又红了，好在此时山洞内光线昏暗，楚离看不清。
他转过身背对着楚离，暗卫极好的听觉让他清晰的听得出楚离的衣服穿到了哪一步，他有些痛苦，眼睛可以闭上，但耳朵不受控制啊......
他又想到昨晚的事，突然感觉自己鼻下一片温热，用手抹了一把，竟是流鼻血了。
影刃死都不可能说出他昨夜都想了些什么，羞愧几乎将他淹没。
楚离穿着衣服，看到影刃背对着他双手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停的在做小动作，她一直以来都是宫女伺候她穿衣洗漱，衣服穿的有些慢，但她穿了多久，影刃就在那做小动作做了多久。
另一边的影刃简直要急死了，鼻血怎么都止不住，流的他满手都是，堵着都没用，一松开就会流更多。
“影刃，你干什么呢？”楚离穿好了衣服，开口问道。
影刃没有转过身，好像在捂着嘴，声音闷闷的：“没干什么......”
楚离更好奇了：“转过身来。”
“主人......”
“本宫叫你转过来。”
影刃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楚离就看到他满脸满手的血，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走到影刃身边。
“怎么回事？是受了内伤吗？”
楚离有些着急，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影刃流这么多血，以往即使是受伤，也只是小伤而已。
影刃此时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他清楚的很，看到楚离这么关心他，更是愧疚的无以复加，明明她不久前才衣衫不整的从自己怀中醒来，没有立刻怪罪他，反而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
楚离完全不懂影刃是怎么了，眼中关心的情绪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让影刃更加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对自己亲手带大的主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似乎是愧疚与尴尬冲淡了他脑中旖旎的想法，鼻血倒是缓缓止住。
“主人，属下没事，只是上火了......”
楚离有些疑惑，现在都十月了，不久前才泡了冰凉的湖水，不着凉都算好的了，怎么还能上火？可能是体质不同？
楚离眼下还是更关心昨晚是什么情况，她好歹是个女儿家，虽说有些不守规矩，但好歹事关自己的清白。
这也就是影刃，若换做旁人，她定然不由分说就让影刃直接宰了。
“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影刃低着头，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颊越红。
楚离听明白了事情原委，影刃也是为了救她，倒也不好怪罪他了，又问道：“那哥哥是怎么回事？”她问的是刚才影刃迷迷糊糊之间说的那句话。
“昨晚主人听到属下这样说，好像安心了许多......属下僭越。”
楚离自己都未曾察觉她对影刃的依赖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看着影刃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你喜欢本宫？”脸红是最好的证据，听了影刃的描述，她大概也能猜到影刃刚才流鼻血的原因，试探的问道。
本来站着的影刃又跪下，恭敬道：“属下不敢。”
楚离挑眉：“是不喜欢，还是不敢？”
影刃沉默了好久，楚离也不急，就坐在石头上安静的看着他。
半晌，影刃闭了闭眼，好似生死看淡一般说道：“属下不敢。”
楚离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影刃低着头未曾看到。
“哦，本宫知道了。”
“......”影刃没有说话，等待着楚离的下文。
“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影刃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楚离，好像在问：这就没了？
楚离无奈道：“将功补过吧。”
“主人要属下做什么？”
“让‘夜枭’成为隐龙卫一样的存在，可能做到？”
楚离依然还记得当时那种无力的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受伤，自己母妃的安全也不曾得知，她不想再有下一次。
影刃想了想，坚定道：“能。”
楚离点点头：“‘夜枭’只能比‘隐龙卫’强，不能比他们弱，若是能做到，本宫饶你不敬之罪。”
“多谢主人，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楚离含笑的眼眸定定的看了眼影刃，又想起刚才影刃说“不敢”,这次都敢下次怎么就不敢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影刃的心思，人性啊......只要稍稍放纵那么一些，人都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
影刃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楚离“夜枭”是怎么建立的，但现在楚离已经有了扩展“夜枭”的打算，楚离也长大了，影刃便打算告诉她。
“主人，其实......‘夜枭’的建立是靠杀人。”
“杀人？”
“是，建立组织需要银钱，属下并无一技之长，一开始便以‘夜枭’的名义接一些悬赏，后来慢慢培养出来几个身手还算不错的......现在‘夜枭’明面上是情报组织，实际上是杀手组织，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在杀手组织中还算有些名气。”
“......”楚离没说话，她在努力的消化这件事，原来‘夜枭’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情报贩子。
影刃看楚离没说话，以为楚离怪他自作主张，便又跪下请罪。
“属下未经主人允许......”
“停！本宫没怪你，只是信息量有点大......所以‘夜枭’都这么厉害了，为何咱们还会落入这种惨状之中。”
影刃有些愧疚：“因为‘夜枭’做的是赏金杀手的买卖，杀手人数也不多，都在京城附近的一些大城池，那里有钱人多，有仇的人也多，所以此次没有将他们带出来......让他们挣钱着呢......”
楚离扶额：“所以是因为穷......”
她也能想得通，自己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才多大一点儿，那个时候自己手里能有什么钱，影刃一个暗卫，更是一穷二白。
建立组织需要庞大的财富，而影刃又不擅长做生意，作出这种决断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没想到她的‘夜枭’还挺穷的......
“影刃，辛苦你了。”
楚离心中很是感动，她知道影刃为她做的多，没想到做的这么多，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付出，就因为有影刃这样一个忠心的暗卫，她便拥有了一个杀手组织。
他早已不是一个纯粹的暗卫，因为暗卫只听命令，不做多余的事，主人想要情报组织，就在主人的条件范围之内建立情报组织，并不会把主人没交代的事一起做了，甚至做的比主人交代的更多，因为暗卫没有自己的思想。
影刃是从她的角度出发，她吩咐一句，他替她把后面十步都做好，甚至连钱财都帮她挣。
难怪自己十岁之前影刃时常带着伤回来，原来是替自己挣钱去了。
小时候不懂，觉得影刃就该是她的，忠诚于她是天经地义，就像太阳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理所应当。
但现在才意识到，能有这样一个人守护着自己，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是何其幸运。
“不辛苦，这是属下该做的。”
楚离没有纠结影刃的回答，他做的早就超出了一个暗卫的能力范畴，暗卫本来只需要保护主人的安全或者替主人杀什么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有别的人才去干。
而影刃呢？这些年跟在楚离身边，学会了梳发髻、学会了讲故事、学会了怎么照顾女子来葵水时的痛苦。
学会了谋略、挣钱、布局......
只怪她作为他的主人，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又没钱又没人，才让影刃什么都要会，什么都要亲自去做。
“哦，对了，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过来让本宫看看。”
影刃走到楚离身边单膝跪下，抬着头让楚离看的更清楚，说道：“属下不知，只是从有记忆开始便带着。”
楚离伸手拿起那枚玉坠，不怎么长的绳子就这样一头圈在影刃的脖子上，一头被楚离握在手中。
好像那孤狼臣服在兔子脚边，自愿套上绳索，将束缚交到兔子手中。
楚离看了好几遍，确定上面的字是“璟”，而不是“影”。第一眼她以为是“影”，还当是隐龙卫发给他的，原来是“璟”。
“璟？”楚离轻声念道。
影刃没有说话，恭顺的伸着脖子让楚离观看。
“这是你的名字吗？你叫‘璟’？”
“属下不知。”
“现在‘夜枭’也算消息灵通，你没有探查过自己的身世吗？”
“没有，不论属下是何出身，现在都是主人的暗卫，探查那些毫无意义。”
楚离放下玉坠：“阿璟。”
“属下在。”
楚离笑的灿烂，让影刃晃了神，心中一片柔软。
不知为何，比起她叫了多年的“影刃”，她更喜欢“璟”这个名字。
......
影刃在附近找了些野果，又抓了一只小鹿，将鹿腿架在火上烤。
楚离坐在石头上，手支着下巴看着影刃烤鹿腿，不得不说，这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影刃察觉到了楚离的视线，因为昨晚的事他现在都不敢和楚离对视，捏着树枝的手紧了紧，异常专注的盯着火堆，好似有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吸引他。
“阿璟，本宫以前从未发现，你这么好看。”
影刃听到楚离类似调戏的话语，耳尖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
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耳下的伤疤，他这一挡，楚离看的更仔细了，一寸一寸的观察着他的脸，怎么看怎么满意。
影刃的脸随着楚离的目光也逐渐染上了薄粉。
楚离伸手轻轻捏住影刃的耳朵，凑近了些：“咦，你耳垂上竟有颗朱砂痣，本宫以前竟也没注意到。”
“属下也没注意过......”他不敢躲，只能浑身僵硬的任由楚离靠近，耳朵上的被楚离指尖轻轻揉搓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呼吸都重了几分。
楚离收回手，眼中盛满了笑意：“阿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影刃呼吸一滞，生怕楚离发现他的心思，连忙解释：“这个火堆太热了，被烤的了，主人也离远些吧。”
“是这样啊......”
“是的主人。”
楚离不置可否，没有再逗他。
鹿腿烤好，影刃用随身的匕首将鹿腿片成薄片，给楚离吃。
“主人，等外面搜查的人少一些我就带您出去，只是委屈您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了......”又将片鹿腿的匕首给楚离看了看，“这匕首属下用火烤过，用水洗过，不脏的。”
楚离虽然自认为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事实上她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一直有丰富美味的吃食、柔软的大床和锦衣华服，还有一群人伺候着......虽说后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影刃在伺候......
但她也知道是情势逼人，不得不过几天简陋的生活，她本就没想着娇气，闻言却突然又改了主意，突然想逗逗影刃。
“是啊，本宫受委屈了，昨晚还......”欲语还休，还悲戚的用衣袖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影刃一下就慌了，顾不得手上的东西，随便扔在一旁后就立刻跪在楚离脚边，更是顾不上思考为什么刚才楚离还很冷静，这会儿却突然伤心起来。
“主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别哭。”
影刃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的主人虽说从小身体就不好，但很是坚强，他跟在主人身边这些年几乎没见过主人流泪，但现在，自己却让主人哭了。
“我真该死。”影刃想着。
他想将楚离遮住脸的衣袖拿开，自己帮她拭去眼泪，可他不敢在碰楚离了。
“主人，属下万死难辞其咎......对不起主人。”